“可惜,沒能殺了蘇青。”
休息一陣之後,李觀瀾總算恢復了點力氣,他從地上爬起來,望著空曠的荒野滿心遺憾。
臉上的傷勢已經止住了,就是碳化後的面板還火辣辣的疼,那是肉體修復所引起的。
只是這樣的狀態,並不能支撐他繼續去追殺蘇青。
能從二人圍攻之下殺掉一個,已經是李觀瀾目前的極限了。
揹著木匣,李觀瀾轉身走回空地處,來到風怡二人面前。
母子二人眼巴巴的看著李觀瀾,明顯都鬆了一口氣。
他們剛才只聽到荒野深處傳來激烈的打鬥和怒吼,並不能看到發生的一切,不知道誰輸誰贏,李觀瀾是死了還是逃了,整顆心都懸在嗓子眼,直到現在才終於放了下來。
“恩人贏了?”風怡有些不敢置信。
李觀瀾不自覺翻了個白眼:
“廢話。”
一旁,劫後餘生的劉飛雲立刻哈哈笑了起來:
“對啊娘,你說的不是廢話嗎,要是沒贏,出來的就會是那兩個萬壽山的生肖了。”
風怡沒有理會兒子的沒大沒小,而是激動道:
“今晚多虧了恩人出現,要是沒有恩人,我母子二人下場實難想象,恩人大恩,我們沒齒難忘。”
李觀瀾搖搖頭沒說什麼,一刀割斷繩索,放了兩人。
“於行烈死了,蘇青被我所傷,應該也跑沒影了,你們暫時是安全的。”
說罷,李觀瀾轉身便走。
救了這兩人一命,他覺得也算了了明心劍膽經的因果了。
“恩人請留步。”後方風怡忽然道。
“嗯?”李觀瀾不解轉身,看著對方。
眼前女子大約四十歲左右的年紀,多日來的逃跑和折磨,讓她顯得既憔悴又狼狽,但畢竟是一派掌門的女兒,自有一股氣度在身上。
此刻,風怡拉著兒子劉飛雲,向李觀瀾行禮拜謝,道:
“實不相瞞,我一家三口被邪刀門追殺多日,早已走投無路,眼下又受了重傷,在這荒郊野外實無能安心歇息之處,還請恩人為我二人指點迷津。”
一旁的劉飛雲也眼巴巴的望著李觀瀾,生怕他就這麼走了。
經歷剛才那兩件事,他現在特別怕又有什麼人竄出來打他們秋風。
還是想辦法跟在這人身邊比較好。
李觀瀾皺眉,這是打算賴上自己了?
“兩個大活人,剛才死都不怕,這會兒走個夜路都不敢了?”他抱著刀站在那裡,一臉譏諷。
風怡臉一紅,有些尷尬,卻還是硬著頭皮道:
“那廖軍不知躲在何處,若恩人走了他去而復返,我母子實在是沒有抗衡的手段,還望恩人再幫一幫我們。”
說完,她生怕李觀瀾拒絕,又連忙補充:
“我們一路逃亡都有在沿途留下暗號,師門的支援應該很快就到,叨擾不了恩人幾日的。”
“若我們能活下來,必有厚報。”
說到厚報,李觀瀾可就不困了。
他眼下正處於“事業”的上升期,缺的東西可是太多了,能有這麼一份外快,怎麼可能拒絕。
李觀瀾饒有興致的看著兩人:
“幫你們可以,但既然你們這麼說了,那我們就先談談厚報的事吧。”
一聽這話,風怡二人頓時欣喜若狂。
在這種絕望的時刻,能有這麼一個高手保護,無疑是最好不過的事情,至於報酬……只要不是太離譜,無論是妖劍閣還是沙城劉家,那都是付得起的。
不等風怡開口,劉飛雲已經拍著胸脯得意道:
“恩公放心,我是沙城劉家的少爺,還是妖劍閣的少閣主,要錢有錢要人有人,你想要什麼儘管開口,我保證滿足你。”
李觀瀾似笑非笑的看著這不經世事的年輕人:
“哦,這麼自信,那把明心劍膽經給我吧。”
劉飛雲瞬間被噎住,訕訕道:
“這個……真沒有。”
要有明心劍膽經,他早就交給邪刀門求平安了,哪裡還會害得自己父親被活活燒死。
“所以說話不要說的那麼滿,小心自己把自己埋進去。”李觀瀾說罷,扭頭看向風怡,“我暫時倒也沒想到要什麼東西,就是有幾個問題想問個清楚。”
“如果回答的讓我滿意,我就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
風怡心中疑惑,但還是乖乖點頭:
“恩人請問,只要是我知道的,能說的,我一定知無不言。”
這女人說話倒是滴水不漏。
整理了一下思路,李觀瀾問道:
“你聽沒聽過落花庭?”
只一句話,面前風怡的臉色就瞬間大變,霍然抬頭瞪大眼睛望著李觀瀾:
“恩人……恩人說什麼?”
一旁,劉飛雲一臉茫然的看著兩人,目光從母親身上轉到李觀瀾身上,最後又回到風怡身上。
“落花庭劍法啊,你要裝不懂嗎?”李觀瀾直勾勾看著風怡。
半部落花庭劍法,是李觀瀾最先得到的一部功法,按照系統的介紹,正是出自劍邪風懷秋之手,風怡身為風懷秋之女,不可能不知道這套劍法。
如果她還敢否認,李觀瀾一定立刻轉身絕不回頭。
深吸口氣,風怡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一臉無奈的苦笑道:
“雖然我不知道恩人是何身份,但似乎對我們妖劍閣的事情,瞭解的不少。”
“不錯,落花庭劍法,是我爹風懷秋近些年閉關所創的,為的是取代明心劍膽經,成為我妖劍閣新的立身之本。”
“為什麼?”李觀瀾明知故問。
風怡深吸口氣:
“因為明心劍膽經早已不在妖劍閣,且永遠也不可能拿回去,所以只有儘快找到一個替代品,才能保證妖劍閣將來不至於落寞。”
“明心劍膽經不在妖劍閣,那在哪兒?”
這一次,風怡似乎出現了一絲猶豫,直到觸碰到李觀瀾直指人心的雙眼,才一咬牙說道:
“據我所知,明心劍膽經,是在平湖縣。”
李觀瀾心中微冷,語氣淡淡道:
“所以,你們一路逃亡,就是往平湖縣去的,對吧。”
“對。”
“是故意的還是不小心?”
“故……故意的。”
得到這個回答之後,李觀瀾沒再說什麼,他轉身打了個響指:
“好了,我問完了,走吧。”
聞言,母子二人總算是鬆了口氣,互相攙扶著緊緊跟在李觀瀾身後,生怕跟丟了人。
某一刻,劉飛雲壯著膽子問李觀瀾:
“敢問恩公,我們這是去哪兒?”
“平湖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