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援朝聽著這話,張大了嘴巴,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懟回去。
那批債務,的確在縣政府的撮合下,改到了年底到期。因為秦明浩給出的對賭協議,就說明了年底之前扭虧為盈,連帶著債務一同還清。
可現在呢?
“楊縣!”
耿老三看到楊縣長已經走到了近前,老淚縱橫的,噗通一聲跪倒在了地上,“楊縣,您可憐可憐我們汽水廠這些工人吧!我們沒有別的要求,就出把子力氣,賺一口飯吃啊!”
“楊縣,可憐可憐我們吧……”
“對啊,楊縣,我們就是想工作,他們非但勒令我們停工,還進了汽水廠打人,現在人都送去醫院了!我們汽水廠的人,吃口飯就這麼難麼?”
“楊縣!”秦明浩也轉過了身子,氣的渾身發抖,“這汽水廠,大不了我們不要了!欠款都背到我身上,您再給這些工人找別的工作吧!這次國慶的活動,我們汽水廠也不參加了,您就當我的對賭協議失敗了吧!”
在場這些人,都不明白秦明浩在說什麼,但是縣政府的那群人,可是都知道的啊!
尤其是楊縣,聽到秦明浩這麼說,氣的額頭上青筋暴漲。
你說不要就不要了?
你說活動取消就取消了?剛才還在開會呢,申請通知都發去市裡了,你現在不玩了?
“徐援朝!”
楊縣鐵青著臉,握著拳頭大吼了一聲,狠狠的瞪著徐援朝,幾乎大吼著,“這是你乾的好事?誰給你的膽子,去汽水廠打人的?誰給你的權利,去勒令停工的?啊?你給我說說,到底是誰讓你這麼做的!今天要是說不出來,你看我怎麼收拾你!”
徐援朝聽著這話,嚇得身子一晃,“楊縣,你聽我說……”
“說什麼?你能和我說什麼?”楊縣暴怒之下,險些失控,“誰打的人?給我站出來!”
鬱壘聽到這話,嚇得差點癱倒在地上。楊縣鐵面無私,冷酷無情,他做任何事都是實事求是,也絕對沒有姑息養奸的說法。
現在這一問,直接把鬱壘嚇傻了!
“站出來!”
楊縣大吼,指著徐援朝,“不站出來是吧?那我就當做是你乾的了!你好啊!你很好!光天化日之下,你去打人?你還要讓人家的廠子停工?來人啊……”
“楊縣!不是我!不是我啊!是鬱壘!鬱壘他不聽指揮,瞎搞出來的,我今天根本就沒想要打人,也沒想要讓汽水廠停工,我就是去汽水廠,和他們談談債務的問題……”徐援朝急忙開口反駁。
“談什麼債務?債務在年底到期,年底之前還你,你現在和我談什麼債務?”秦明浩大聲呵斥著,指著徐援朝說道。
“既然你不想打人,那汽水廠的人怎麼去了醫院?”楊縣也已經來了火氣。
徐援朝的臉色非常難看,根本說不出半個字。
“縱容下屬職工打人,你還有沒有點領導概念?這個廠長,你還能不能做?”楊縣再次大聲呵斥。
“能!我能!”徐援朝急忙點頭。
“能?能做,你就給我做成現在這個樣子?你眼裡是沒有法度,還是沒有領導精神?是不把警察放在眼裡,還是不把汽水廠放在眼裡?”楊縣再次大聲質問,“你是不是覺得,我沒有資格撤了你的職,你就把手伸的長了?”
徐援朝臉色陣紅陣白的,憋了老半天,同樣說不出話來。
“保衛科的人在哪?把鬱壘給我拿下!”楊縣大吼了一聲,縣政府保衛科的人,急忙衝了出來,抓向了鬱壘。
“楊縣,我沒想打人,我只是推了他……我真的沒想打人!我只是推了他啊!”
楊縣哪裡會管這麼多?即便是心裡明白,這件事情可能有些蹊蹺,卻也不得不這麼做。現在事情已經發生了,平息眾怒才是關鍵。
如果連人都不抓,那汽水廠的這些人怎麼辦?
這群人都是老油子了,一個個不知道來了縣政府多少次,鬧事的時候一群一群的,好不容易把他們壓在了汽水廠和棉紡廠,竟然還有人鬧到這裡來了?
“徐援朝,今天回去,馬上給我寫檢查,你要是做不來這個廠長,就給我滾下去!這件事情,記大過一次,以後再犯的話,就給我滾!”楊縣根本就不客氣,直接把徐援朝按了下去。
徐援朝臉色務必難看,還想要在說什麼,但是看到楊縣那暴怒的雙眼,只要咬著牙的把話憋了回去。他也不是傻子,今天的事情,怎麼看怎麼蹊蹺,他覺得自己就好像被人下了套一樣,就等著自己往裡鑽呢!
現在鑽進去了,鬧出了這麼大的事情!
“諸位!”
楊縣在狠狠的訓斥了徐援朝之後,目光望向了在場的汽水廠工人們,“你們的心思我瞭解,好好的回去工作!你們放心,只要有我姓楊的在一天,就沒有人能夠奪了你們的飯碗!回去好好工作,爭取為汽水廠做貢獻,為國家做貢獻!”
“楊縣,真的麼?”耿老三顫聲詢問。
“什麼真的假的?還不趕緊回去?”楊縣瞪了一眼耿老三,他對著傢伙太熟悉了,說起話來也不客氣。
“老耿,回去吧,相信有楊縣在幫咱們做主,汽水廠還是能夠生產下去的!”秦明浩對著耿老三擺著手。
“好!好!多謝楊縣!多謝楊縣!”
“多謝楊縣啊!”
“謝謝楊縣了!”
汽水廠眾多工人們,一個個鞠躬行禮,這才在耿老三的帶領下,轉身向著汽水廠趕去。不過耿老三也很精明,讓人先去了醫院,至少要保證方忠的安全。
楊縣看著人都走了,回頭狠狠的瞪了一眼秦明浩,“耍一些小聰明,有這個必要麼?你早點和我說一下,我直接幫你解決了,現在鬧成這樣,你覺得好?”
秦明浩尷尬的摸了摸鼻子,“其實楊縣不知道,鬧成這樣對我才有好處!您想啊,汽水廠在十一中的活動中剛剛有了起色,這群人馬上就上門了,本身就存在不合理!”
楊縣冷著一張臉,轉身向著辦公室裡走去,“我不管合不合理,國慶這次的活動,你要是做不好的話,那我老賬新賬和你一起算!”
秦明浩笑了起來,他知道楊縣也是聰明人,自己這點小手段,估計徐援朝都能夠看得出來,更何況是楊縣了?
只不過能夠暫時的安穩一段時間,讓他安心的準備國慶的活動,這對秦明浩來說,是個最大的便利。
秦明浩走了,楊縣也回到了辦公室,而徐援朝卻留了下來。等過了個把小時,徐援朝覺得楊縣的怒火差不多消了,這才走進了楊縣的辦公室。
楊縣冷著臉,抬起頭看了一眼,“有什麼話只管說!”
“楊縣,那債務……”
“債務到期了麼?”楊縣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開口質問道:“我聽說,你和棉紡廠的許廣林是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