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徐惠春沒過腦子，聽他說話就回應一句，答應後才反應過來：“啊？我不餓，你自己去吃吧。”
“你都答應了，不能不算話吧，我對現在的這裡又不熟悉，你讓我去哪兒吃飯？”
穆昔南不打算讓她就這樣上去。
“巷子口那家味道就挺好的，不用找。”
穆昔南拉住她的門不讓關：“我不一個人吃飯。”
之前在公司不是一直一個人吃飯嗎？！
徐惠春訝於他的厚臉皮、睜眼說瞎話，一巴掌拍掉他的手背就關門，穆昔南一腳插了進去。
“啊~”徐惠春沒想到他會這樣，關門瞬間夾上，聽到他一聲痛呼趕緊鬆手。
穆昔南藉機側身進來，縮著腳：“要麼你家吃，要麼陪我下去吃。”
“腳沒事吧？”真服了，看他縮腳的樣子，徐惠春就覺得疼，皺眉問他。
對方只是搖搖頭：“還好你鬆手快，不然就有事了，走吧。”
說完拉著她的手臂就往外走。
夏日空氣燥熱，穆昔南已很久沒有在健身房以外的地方如此大汗淋漓過。
徐惠春看著他汗如雨下，憋著笑遞過去一包紙巾。
“有位置了，快進去。”
見裡頭有人起身結賬，也不管桌面是否收拾，拉著他就往裡闖。
“這是什麼，挺好吃的。”
“豬鞭啊~”徐惠春漫不經心地回答。
穆昔南咬肉的動作一頓：“是我想的那個豬鞭嗎？”
“對啊，豬的生殖器。怎麼了？”串上最後一口豬鞭咬下，看他臉色有些為難：“你不吃內臟呀？”
穆昔南含糊地嗯了一聲，接下來的東西都不太有胃口。徐惠春吃得起了興致，拿他的啤酒倒了一點淺飲一口。
想起那日她醉得跟死豬一樣，穆昔南趕緊攔住：“少喝點！”
“我知道！老闆，結賬。”說喝一口便是一口，酒精下肚，沒等穆昔南結完賬，她的臉已經紅撲撲了。
“這就醉了？”
徐惠春擺擺手，起身往外走：“我只是上臉，離醉還遠著呢。”
拍拍臉頰，讓紅散的快些。
“佳宇，你回來啦？又加班啊，你們公司夠狠的呀，這麼些年也是有工作經驗的了，怎麼不跳槽一家好點的公司呢？”
徐惠春已許久不同羅佳宇打招呼，突然出聲，他看向她的眼裡有光。
只是看到她身後跟著的穆昔南，又黯淡下去。
“嗯，可能過段時間就換了。”
徐惠春摁了樓層，人歪在電梯壁上吐槽：“早點換嘛，騎驢找馬，現在就投！啊，不，明天就開始投簡歷。你們老闆忒不是玩意兒~我看新聞說，你們做IT的，不少猝死的~”
羅佳宇自己去摁了四樓，見穆昔南沒有動，他心裡有些沉。
臉還是熱熱的，想著就將臉往電梯上貼。沒有想象中的冰涼，又膈又熱。
扭頭看，鼻尖擦過誰的掌心。
順著手掌看去，穆昔南收回手臂淡淡一句：“太涼。”
“大熱天的，涼什麼涼？老大爺啊你。”見羅佳宇倒了，站直說了句拜拜。
又出聲問他：“你怎麼不自己摁樓層，這麼懶。”說完自顧自用力摁了五樓。
到了他沒下，徐惠春眯著的眼微微睜開，見他還在：“你不會一層樓也要送吧？”
“嗯，看你進去了我再回。”
行吧，她懶洋洋地往外走，拖鞋卡了一下電梯縫人就往前面倒。
“啊！”伸手護住臉，穆昔南一個跨步，側身將她撈住。
這麼一絆，有些暈乎的腦袋徹底清醒。
低頭看了眼握住自己右胸的大手，表情尷尬，被拉起身的瞬間，是該謝謝他還是揍他。
穆昔南也感覺到手感不對，抄著她起身時，確定了位置。
“對不起，真不是故意的！”
徐惠春本打算直接走人，忽視這啪，誰想他哪壺不開提哪壺。
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紅著臉轉身就走。
鑰匙在門上插了半天對不準，聽見身後的輕笑，臉上的溫度又上來了，趕緊半蹲看著孔開門。
背靠在門上，看了眼自己的右胸，被掌握的觸感還在，忍不住抓狂地叫了兩嗓子。
穆昔南到家，看著自己抓過的左手，又想想她尷尬的模樣，笑意掛著難以散去。
六點的早上，村裡已經不少人了。
穆昔南晨跑完，不到七點，就見著徐惠春揹著個大包匆忙下樓。
倆人迎面對上：“這麼早去上班？”
“嗯，路上有點事兒~”她看像別處，錯身快步離開。
趕到公司時，穆昔南已經來了。
陸斯仁匆匆忙忙從辦公室離開，見著徐惠春上班，鬆了口氣：“我最近不來了，手裡的事兒都整理好放你桌上，辛苦啦！”
說著還抬手拍她的肩，被扭身躲開。
陸斯仁走到電梯，又想到什麼，回身在李嘉魚桌上寫了個便條匆忙離開。
“他幹嘛去？”
“他家裡有事，後面應該都不來了。”
徐惠春將空空如也的布袋放到一旁，心情愉悅。
“他走了你工作量變多還這麼高興？”
“既然穆總知道工作量多，要不有些事就分給校辦去處理吧。”
“你自己看著辦。”
她想著讓領導放話她好辦事，他想著你想幹嘛就幹嘛吧。
臉上的笑容太過持久，穆昔南喝茶的空擋看了她好幾次。
中午約了李嘉魚去吃飯，穆昔南起身看了眼她桌面的日曆，後天被畫了個愛心。
陸斯仁的電話進來，問他介紹幾個人。
“你問這個幹嘛？”
“沒看熱搜嗎？星雲出事了。凌雲她的個人資訊也被爆出去，想找人查，但是之前接觸的那幾個不接。”
穆昔南瞥了一眼徐惠春的工位，捏著眉心：“我先問問，你等我訊息。”
打了幾個電話，都說可以不幫自己，但是不能得罪介紹人。
而且人家給的錢夠多，拒絕得很直接。
結束通話後看了熱搜，星雲的幾個主播黑歷史被爆，已有警方介入。只不過陸斯仁的說法是，洩露個人資訊這事兒，警方那邊不一定查，他們還是得自己留一手。
陸凌雲剛接公司就爆這事兒，股價下跌事小，網上已有水軍帶節奏罵上了。
“那幾個確定不接，我找同學幫你問了，不過這事兒沒那麼快。”
“幫我加錢，加急！”陸斯仁壓著火氣。
穆昔南能聽見電話對面陸凌雲的哭泣。
徐惠春吃完回來，和李嘉魚有說有笑：“晚上一起走啊。”
“好。”
關門，穆昔南看著她，神情複雜。
“有事嗎？”
“是你做的嗎？”
徐惠春被問的一愣，立馬反應他說的事兒，自嘲地笑了：“不管我怎麼回答，你問出口不就是心裡確定是我了嗎？”
“就算報復你也不該......”以這種冒險的方式。
“不該？”徐惠春大聲打斷：“怎麼，你是覺得她之前對我的做法應該是嗎？”
“不是，我......”
“咱們沒有那麼深的關係，穆總還是不要過多幹涉我私人的事情。”
一句話將他堵死，原本想開椅子睡覺的，氣得已經不想跟他待在一塊兒了。
徐惠春用力地將東西塞進包包，關了電腦夾著筆記本就往外走。
“阿春！”
“我去會議室辦公，有事微信聯絡。”
穆昔南抓了抓頭髮，踢了一腳沙發，撞到昨晚被夾的腳趾，痛得捏住大腿緩了好一會兒。
訊息來得很快，同學只說對方有實力，但是隻能直接加甲方去談。
他把同學的微信推給了陸斯仁，加了一句：【凌雲情緒好點後，幫我安排跟她吃頓飯吧，聊聊。】
陸斯仁看完抬頭看著自己梨花帶雨的妹妹：“你前段時間得罪過誰？”
“怎麼跟你妹妹說話的！”徐毓秀將手提包砸了過去：“這也就是你爸爸出差了，一點小事擱你這兒折騰半天。熱搜為什麼壓不下去？刪了的電話為什麼一直有人在發？那邊的人你去聯絡沒有？錢給到位沒有？到底是誰在背後搞事，趕緊找人！”
陸凌雲在他問後的一頓，陸斯仁就知道事情沒那麼簡單。
面對自己母親的質問，他充耳不聞---他沒那個魄力一個人處理這麼多事。
加了對方推薦過來的人，看了眼朋友圈---是個新號。
簡單溝通需求後，對方給了個海外賬號，收到定金開始處理，24小時內給回覆。
陸凌雲被這突然的網暴攪亂了腦子，只覺得委屈憤怒充斥了全身。
經陸斯仁這麼一問，發洩有了具體的目標，情緒也漸漸平靜下來。
“我去上個洗手間。”
出了辦公室，外面的員工看了眼又低頭幹自己的，她掃了眼，擦了淚去了別的會議室。
“上次交代的事情怎麼樣了？”
“她不肯鬆口，問就是她女兒不讓說。不過，她家有個兒子在北川讀研究生。”
“你昨天說梁施施在李記做研發？”
“嗯。”
“梁施施先放著，李記那邊我會找人看看能不能給壓力。你去查下她兒子，三個突破口，總有個口風松的。”
“好。”
陸凌雲安排好，開門出來，就見著陸斯仁靠著辦公桌，一臉看陌生人的表情。
她眨巴眼，沒有眼淚出來，扯了扯嘴角，笑得也很牽強。
陸斯仁過去摟著她，拍了拍：“妹妹......”
你還有我呢。
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在國外幾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你還好嗎。
別這樣了。
他不知道該說哪一句，快回辦公室，他提了一句：“你情緒好點兒了阿南那邊要請你吃飯。”
“真的？”陸凌雲心裡還糾結了一下陸斯仁會說什麼，聽他說穆昔南，語氣欣喜。
“嗯。不過你別把這頓飯當成什麼希望。”
穆昔南在辦公室看徐惠春的時候，比他們讀書戀愛時看陸凌雲可多多了。
這頓飯，對她來說，鴻門宴也不為過。
本還猶豫要不要說，在會議室外聽了一會兒，他心口被石錘砸過一般，悶悶的。
當即給穆昔南發了訊息，方向那邊他不會再去了。
陸凌雲聽到這個訊息，沒過多久就給穆昔南發了簡訊，今晚方便。
【好，晚上七點，地址等會發你。】
收到答覆，上午的煩悶一掃而光。
“媽，哥哥，這裡就交給你們了，我有重要的事，先走一步。”
精心打扮赴約，穆昔南見她翩翩而來，恍惚高中那個女孩還在，只是走近一聲：“昔南~”
將他從回憶中拉起，恍惚的眼神聚焦，面前的女人，性感，美豔，笑起來嬌俏嫵媚，不是高中那個刁蠻任性但單純的小姑娘了。
“坐~”
徐惠春下班，路過辦公室，藉著放電腦的名義進去，卻空無一人。
李嘉魚來找她，就見著人哈哈大笑。
“什麼事這麼好笑啊，阿春。”
挽著嘉魚的手臂，一邊往外走一邊停了笑：“魚魚，我笑那男人的嘴都是騙人的鬼，我笑那狗改不了吃屎，馬兒會吃回頭的草。”
想起前兩個月還熱情似火的陸斯仁，最近銷聲匿跡，李嘉魚不能再贊同了，用力地點了點頭：“就是！”
轉而抬頭看她，阿春不高興。
最近忙得很，也沒多問她什麼，但是，自從徐爺爺走後，阿春就不高興。徐叔叔回來，她更不高興了。
偶爾笑著，讓人覺得苦苦的。
“阿春！去我家吃飯吧！”
“去你家捱打還差不多。”張惠萍對她的敵意可大著呢。
“那你要去施施家吃飯嗎？”
徐惠春一愣，苦笑：“我和施施鬧掰很久了。”
李嘉魚不敢相信，梁施施那逆來順受的個性，怎麼會和強勢的阿春鬧掰：“啊？！”看阿春的眼神充滿了疑惑，迷離著。
“別想啦，你這小腦瓜哪兒想得轉這裡頭的彎彎繞繞。”
“那我和你去外面吃吧！”
“早上我看見你媽媽買了愛吃的螃蟹，這可是秋天的第一波蟹啊，你不回去吃她又該傷心了。”
“你怎麼知道我媽買了螃蟹？”李嘉魚早上出門去廚房拿早餐都沒見著。
“真有！可早啦，七點就拿了，回去你看看，肯定有。”
“那你怎麼辦呀？”說好一起回家的。
徐惠春搖搖頭：“我沒事，先送你回去，我再去找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