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在家，我在村口。”攔到了計程車，上車報完地址對電話那頭的穆昔南說：“上車了，公司見。”
掛電話。
穆昔南掛了電話，攥著傳單走出去上車，一腳油門趕在她下車時進了車庫。
徐惠春先上了電梯，中間樓層有人下了之後，前面空了出來，正準備往前走一點，看見前面人鞋子離開露出地面的小卡片。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最近事兒多，還是先看到傳單心裡有了底，見到小卡片的時候只覺得無語。
拍了照發給劉國全，他安排人來大廈協助取證。
上班地點的東西發的不如村裡張揚，她進女廁所看了下什麼都沒有，出來正好遇見穆昔南下電梯。
“誒，穆總，幫個忙。”
“你看到這個了？”他舉起手裡的傳單。
徐惠春有點懵，他這麼生氣不會是信了吧。
“這個造謠誹謗的，我已經報警了。”
聽到她說有報警，臉色才好看些：“報警了就行，我找人幫你查，你沒事吧？最近得罪什麼人了嗎？”
“我還好啊，你先幫我個忙。”說著拉他到了男廁門口，將卡片遞過去給他看了一眼：“幫我看看廁所裡有沒有貼這個。”
穆昔南黑著臉出來，手裡一疊。
叮鈴的喵叫突然炸起，開啟手機一溜兒的簡訊。
【小姐還接單嗎？】
【怎麼收費？】
【怎麼約？】
......
“你先去新城那邊住幾天吧，村裡就別回了，公司暫時也別來了吧，避避風頭。”
徐惠春拿過他手裡的小卡片，就給李飛然打了電話：“醒了嗎？好，你找幾個朋友一起過來吧。”
“過來跟你說，十個人差不多了，日薪200-500都可以，口風緊一點的。”
沒理穆昔南徑直往公司走，她又沒錯，避什麼風頭。宣傳這麼廣，主犯怎麼都得判上一年吧。
進公司，前臺表情就不太好。
她也懶得解釋什麼，走到裡面，竊竊私語也正常。只是看到校長辦公室站著的人有些意外。
陸凌雲手裡捏著卡片，見她過來，笑了一下：“沒想到昔南的助理癖好挺特別的。怎麼，是生活太難了要兼職是嗎？你可以說得呀，都是女孩子，我願意看在昔南的面子幫幫你。”
腦海裡最近得罪的人還排著號呢，她本來是靠後的，現在看來排名得往前拉一拉了。
“陸小姐是早上吃了屎嗎？怎麼說話嘴巴這麼臭的，”說著皺眉捂了捂鼻子：“作為雲星娛樂的高層，應該懂點法律吧，知道什麼叫屎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嗎？有事實根據嗎？就捏著張PS跟shit一樣的小卡片瞎噴糞。”
“你！”陸凌雲何時同她這種屎啊糞啊掛在嘴邊的女人說過話，一時間想不到應該如何反駁才夠殺傷力。
“起開！”說著表情誇張地捏著鼻子躲開繞過開門進去。
陸凌雲咬著後槽牙要跟進去，就聽得穆昔南在身後出聲：“你怎麼在這兒？”
“昔南，”她開心地回頭，就見著穆昔南手裡捏著幾張徐惠春的小卡片，拇指蓋著也能看見上面鮮豔的顏色和性感的穿著。
“啊，我也撿到了，你助理是有什麼生活困難嗎？發到公司門口來，是不是欠了那邊東家的錢。”
穆昔南看著她說這話時眼裡淺淺的笑意，突然覺得好陌生。那個同自己讀書五年，戀愛四年的陸凌雲，不是這樣。
她漂亮，聰明，任性，有些驕縱，但善良。
陸斯仁說她有所動作，難免讓人多想。
陸凌雲看到穆昔南表情冷漠，心中一痛，收了笑說道：“我來找你有工作上的事兒。”
穆昔南沒有再下逐客令，陸凌雲跟著他進了辦公室。
“阿春，你安排一個.....”會議室.....
“你讓前臺林林找個空會議室吧，我有事。”李飛然帶著人摸上來了，她趕緊出去交代。
“不用麻煩，就這裡挺好的，我也沒有很長的話要說。”正好徐惠春出去了，陸斯仁還沒來上班，她樂得二人私下相處。
“嗯，那你說吧。”
“我們公司準備對外網直播，只不過篩選的幾個主播雖然會點外語，但口語不熟練，你們這兒不是有留學背景的小語種老師嘛。我們想跟貴司合作一對一培訓，你覺得怎麼樣？”
星雲娛樂請幾個私教的人脈和經濟都是小意思，她非挑方向合作，本想拒絕。思量了一下，這是個很好的宣傳機會，面色軟了下來。
“可以，不過這種事你找銷售就可以了，水平測試、課程規劃和老師時間安排，他們比我更清楚。”
不等陸凌雲說話，他摁下座機。
“思雨，叫幾個小語種銷售同事過來。”
穆昔南這是想把自己打發了，陸凌雲端坐著，笑得嫵媚。既然不想跟我談，那就別怪我逼你了。
齊思雨沒想到老闆直接打電話，心裡嘀咕了下是不是有麻煩了，只是一瞬就決定去他媽的。
帶了幾個嘴皮子溜的就上去了。
穆昔南親自安排會議室帶陸凌雲進去，齊思雨和眾人對視一眼--看來是大客戶。
“星雲娛樂陸總，好生招待，有需要申請優惠的可以聯絡我。”
星雲娛樂，大單！
本以為老總搞事，沒想到是老總髮福利，幾人瞬間狀態上來了。
徐惠春在辦公室屁股都沒坐熱就見著幾個銷售進進出出。
陸總想要全部老師固定時間上課，價格可以談，老師不同意。
陸總要換個銷售來談，一問有什麼得罪的，都不知道，換了銷售又說不專業。
齊思雨親自上場，又說她的主播沒那麼多時間來做測驗，要麼派人去做星雲做口測，要麼就老師課堂上隨機調整。齊思雨想派助教去，她又嫌棄助教水平不夠。
也不是不能談，只是陸凌雲的態度明顯是挑事兒的。
“她就是想跟你談吧？要不穆總你自己去唄，不然他們幾個一天都得耽誤了。”
齊思雨贊同地點頭附和，穆昔南看向徐惠春神情有些委屈，她沒有看他。
好一會兒沒聲兒，徐惠春才看過來，三雙眼睛大眼瞪小眼：“看我幹嘛？我咖位可不夠應付她的。”
陸斯仁鬧鐘抽風沒響，遲到一個鐘才姍姍來遲。
推開門同屋內三雙眼睛對視一愣：“這麼大陣仗幹嘛呢？總不能是等我吧。”心裡飄了一秒，方向沒他不行啊。
就被穆昔南打斷，他衝自己笑了一下，莫名陸斯仁後背一涼：“你去吧，都是熟人，好說話。”
“去哪兒?”
“三號會議室，你妹妹來了，要跟我們談大單，預計保底五十萬吧。他們搞不定，是時候讓你為方向做點事了，一定要拿下！”說著就衝齊思雨使了個眼色，她懂事地拉著陸斯仁過去。
“我沒同意啊，不去！”聲音被關上的門吞沒。
“陸助還是去吧，就當救救我們。”
路上不停打量他，沒想到是星雲的少東家，本來還挺嫌棄的，心說還好之前沒有得罪。
齊思雨長得漂亮，陸斯仁對漂亮姑娘向來沒有抵抗力，不就是面對自己妹妹嗎，去吧去吧。
關了門，看手機的陸凌雲抬頭，有些詫異，想著總能把他逼來吧，沒想到來的是陸斯仁。
“你來幹嘛？”
“我還想問你呢，好不容易休息兩天，你就非抓著穆昔南不放啊？”
“你到底哪邊的？！”
陸斯仁看她生氣，忙示弱：“好好好，你這邊的，小祖宗，你想幹嘛？”
“我就想跟他多單獨相處一會兒，他就這麼不願意？換了幾波人了，就是不來。”
“你太刻意了，不怕他反感嗎？”
“很刻意嗎？”
陸斯仁撐著下巴單手敲桌子，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你這擱公司都沒法出道。好歹談好了，你再借其他原因相處啊，上來就各種刁難，人家員工怎麼看你，他怎麼看你？你看人家徐惠春，哪次不是幫著他，不然你以為好感平白無故來的？”
陸凌雲本想吐槽陸斯仁說別人頭頭是道，自己還不是單身一個，後又想他身邊女孩子就沒斷過，本事還真有點兒。
聽到好感二字，黑了臉：“昔南對她有好感？你自己猜的還是？”
“人自己說的！”陸斯仁沒過腦子脫口而出，陸凌雲登時一臉委屈。
不過短短几年，便將他們之間的情意忘得乾乾淨淨，他是往前看了，那自己呢！
“誒，妹妹，別哭啊！只是好感，八字就一點呢緊張啥。要我說，你先乾脆地合作，現在方向正是發展的時候，有了合作，你倆聯絡不就越來越密切了，後面的事兒就好說了，懂嗎？”
“你是不是想騙我業績。”
“我一個助理，要業績幹嘛，那是人家銷售的事兒，哥哥我又不分一點提成的。你自己想吧，我還一堆事兒呢。”
說著起身就去拉門，站在門口想了下，扭頭語重心長：“妹妹，你別太作了，男人滿心都是你的時候，作才會被包容，懂嗎？”
陸斯仁回去得快，穆昔南還有點驚訝，他本來抱著能搞就搞不能搞算了的想法讓他去的，畢竟那麼些年他沒有一件事犟得過自己妹妹。
“這麼快。”
“昂，我出馬還有搞不定的？”
“談下來了？”
“不知道。”
......
不知道還這麼理直氣壯。
不過群裡很快發了業績，穆昔南和陸斯仁都很驚訝，後者有些得意。
“穆總，下午我要請假。”徐惠春蹭地站起來，看著陸斯仁：“沒處理完的事我發你了。”
“喂！”我只是來體驗生活的！
走到門口又退回來看著穆昔南：“可以請假的吧？”
“早上的事兒？”
“嗯。”
“那我跟你一起去。”
陸斯仁聽到穆昔南的話，臉都黑了，這倆都當甩手掌櫃，把他當畜生壓榨呢。
“你不許去，必須陪我幹活，不然我就走了，還把啊雲叫回來，不信你試試！”
穆昔南沒理他，徐惠春忙攔住：“別，你去我非常不方便，而且作為領導，穆總你不太適合插手我私人的事情。”
穆昔南沒有聽到陸斯仁的附和，只是腦海裡自己的認同迴盪著---她說得對。
自己沒有立場去插手這件事。
他站著目送她離開，木了一會兒回到辦公桌忙自己的，對於陸斯仁在耳邊叨叨充耳不聞。
若是這件事是陸凌雲做的，那自己就責無旁貸了！
“誒，你去哪兒？”
陸斯仁說了半天他無動於衷，只見著穆昔南突然站起來拿了手機出門。
自己彷彿對一堵牆說話，半點沒有回應。
想跟上去，被齊思雨攔著：“誒，陸助，徐助前兩天要的資料我交了，你看看唄。”
徐惠春補了補妝，叫了以前相熟的安保公司，看著簡訊裡說的地點叫了車。
隔壁村七彎八拐的巷子口，一路並沒有見到傳單和卡片。她把裙子捲起來了一些，回覆簡訊：【我到了，黑色短裙，吊帶上衣。】
【你直接巷子進來，綠色鐵門，303，我幫你開門。】
她把簡訊轉發給裝成行人走動的保鏢，徑直走了過去。
正興致高昂的開門，見著門口清麗的徐惠春眼神一亮，比宣傳卡片還好看！喜悅沒持續到兩秒，大門就被幾個膀大腰圓的男人摁住。
他臉色一變，忙轉身往裡頭跑：“你，你們幹嘛？！仙人跳啊！救.....”命字被男人的大手死死摁進了嘴裡。
“噓~”徐惠春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幾個錢啊還仙人跳，找你問個事兒，行不行？”
男人眼睛掃了兩眼房裡的大塊頭，不行也得行啊，點點頭。
“別叫，再叫拔了你舌頭，嗯？”
瘋狂點頭，這才示意男人放開。
“這卡片，你在哪兒拿的？我這一路沒見著。”
“房，房門縫裡丟進來的。”大熱天裡，冷汗涔涔，他腿發抖，聲音也有些顫顫。
“幾點？”
“我中午醒來就看見了。”
“你們這棟樓有監控嗎？”
“就樓下大門有。”
“有你們房東電話沒？”
“有，有，我找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