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流箏這邊但是不知道沈蓉蓉很快就要來這裡。
她正被顛得死去活來的呢。
沒有想到這牛車會如此顛簸,此刻她就跟大海上一艘被海浪拍打的小船。
胃裡翻江倒海的。
“大叔,對不起,能不能停一下。”
阮流箏實在受不了了,拍了拍前面趕牛車的楊老四。
楊老四一回頭看到阮流箏那白得跟死了三天一樣的臉,嚇得趕緊把牛車停下。
“我的個親孃啊,妮兒?你沒事吧?”楊老四也有個女兒,再加上阮流箏長得好看,他都不忍心大聲說話,怕自己大聲一點就把人嚇哭了。
阮流箏紅著眼,“叔,我下來走一會,沒事的。”
楊老四也不想耽誤下午下地幹活,就在前面放慢速度趕著牛車,阮流箏就跟在後面小跑。
牛車上的其他人也沒有心思找事,都要難受死了,誰還找事啊!
而此時謝景淮開著車,正好就看到了前面的阮流箏。
只見她吃力的緊跟慢趕,可憐地跟在牛車後面追。
那單薄瘦弱的身子好像下一秒就要暈倒了。
“老謝,那不是阮醫生嗎?”
“怎麼她不坐牛車在跑啊?”
陳嫂子也歪頭看了一眼,“哎呦,造孽啊,這好看的小姑娘,這一路走山路,回去鐵定腳全破了!”
謝景淮聽著手指微微緊了一下,腦海裡就想到自己不過稍微扶了一下她的腰,她就紅了眼。
可是嘴裡說出來的偏是“她是知青,後面要吃的苦比這個多,幫得了她一次,還能次次幫忙嗎?”
說完一腳油門,整個車直接加速過去了。
阮流箏直接吃了一鼻子的灰。
靠!心裡罵罵咧咧,開車的人長痔瘡!
哼!
走了一會,阮流箏申請再次坐牛車,沒辦法,比起顛簸,腳底板鑽心的疼。
好不容易到了正陽大隊,一大堆程式走下來,已經到晚上了。
因為太累了,被分配了屋子大家都紛紛回去睡了。
有些人甚至都沒有洗。
阮流箏是受不了,她端著盆就去知青院前面的水井準備打點水。
出了門,天上的月亮很大,像個大圓盤子。
她把水桶砸進去,搗鼓了半天看著水桶裡少的可憐的水,只能嘆氣。
生活技能急需點亮!
“桶給我。”
黑夜裡突然多了一個男聲,阮流箏嚇了一跳,防衛姿態的轉頭後退。
這才發現,我擦,誰能告訴自己,謝景淮怎麼在這裡?
頓時這渾身的戲上來了,軟著嗓子,帶著一點剛才被嚇到的樣子,“不,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
謝景淮眉梢一挑,沒想到還是個犟脾氣。
也沒有強行上手。
只能她拿著水桶再扔回井裡,高興地笑,聲音裡帶著小炫耀,“你看我說我可以的。”
只見她剛要準備用力,整個人突然失去控制一般往前,差點就要被水桶下墜的力量帶得掉井裡。
說時遲那時快,謝景淮一個箭步衝了過去,攔腰將她整個人撈到了懷裡。
懷裡的人渾身緊繃,顫抖個不停。
聽到“撲通”的水桶落在水井裡的聲音,阮流箏一個激靈。
嚇得整個人雙手將他抱得更緊了一些。
謝景淮感覺自己的呼吸都粗了一些,能夠清晰地感受到胸前兩團如棉花一樣的柔軟。
不對。
謝景淮感受到自己胸口有點潮溼,她哭了?
他停下了想要將她推出去的手,大手拍了拍她的後背,聲音沉著,“沒事了。”
“謝同志,你是在哄小孩子嗎?”
酥軟的甕聲甕氣的聲音響起。
謝景淮不知道為何,心裡總覺得哪裡不對,伸手將她推開。
阮流箏愣了一瞬。
有幾分慌亂,粉白的臉頰和耳朵脖子紅了一片,“對,對不起。”
謝景淮的眼眸漆黑,深深的看了一眼阮流箏,面無表情,一句話沒有說。
旋即,轉身離開。
阮流箏一臉懵逼,這哥們搞啥呢?
難道自己剛才裝過了??
正疑惑,就看到他又回來了,手裡拿著一個帶鉤子的竹竿。
阮流箏紅著眼睛,緊張地搓著手。
在看到他把水桶拿上來之後,明亮的眼眸都冒出了小星星。
“謝同志,你好厲害。”
謝景淮臉上還是冷如冰霜,聲音卻從硬邦邦稍微柔和了一些,“你開始不會打水可以少打一些,拎水的時候腰要用力。”
阮流箏透過襯衫都能感覺到他賁張的腰部肌肉。
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公狗腰?
半低著頭,聲音軟綿甜,“我知道了,謝謝你,謝同志。”
謝景淮看她帶著崇拜的眼神,眼眸暗了一下,“好了,我回去了。”
走到半路又想到自己今天是被陳嫂子他們支配來送藥膏的。
想了想,又掉頭走了回去。
只看見她雙手用力的提著水桶,跟只笨拙地成了精的小白兔一樣,搖搖晃晃的。
小臉因為用力通紅一片。
“你,你怎麼又回來了?”
阮流箏喘息的胸脯上下起伏。
謝景淮趕緊移開視線,將藥膏遞了過去。
“陳嫂子今天擔心你走路太久,讓我給你送這個。”
言外之意,就是不是他主動的,他沒那個心思。
剛才她就猜測謝景淮應該是來找自己的,不然怎麼可能這麼湊巧,所以故意吃力拎水。
這會,確定人走遠,阮流箏單手拎起水桶健步如飛。
心裡冰冷的就跟菜場殺魚的殺手一樣,好啊,今天讓我吃灰的是你,是吧?
以後,老孃讓你吃一簸箕土。
狗東西!長痔瘡吧你!
第二天清晨,阮流箏還沒有睡醒,就聽到了一陣鑼鼓聲,揉著惺忪的睡眼,心想這應該就是上工的鑼聲。
五月的黑省,春寒料峭。
她趕緊起床,從包裡拿出一件淡藍色的襯衫,一條直筒的藏青色長褲,外搭一件簡單的平針款式淡藍色的針織開衫。
穿好以後,她看了一下,沒有選擇穿皮鞋,而是拿了布鞋穿上。
順手將頭髮編成了麻花辮,整個人看起來朝氣蓬勃的。
美貌不論在任何時代都是利器,敢露出來就需要有保護的能力。
不說別的,她空間裡的麻醉藥管夠。
而且沒聽過嗎?別得罪學醫的女人,她能捅你十八刀,刀刀不致命。
當然反過來就是,她知道致命怎麼捅。
她穿好,就看到洗完臉的陳文娟和翟學英笑著走了進來。
兩人看到阮流箏愣了三秒。
“阮知青,你好漂亮。”
翟學英的眼裡帶著羨慕,但是誠心地稱讚道。
阮流箏笑了一下,“謝謝,你的面板也很好。”
翟雪英最滿意的就是自己的面板光潔,沒有痘痘什麼的,這一會聽到阮流箏表揚,更是開心地想拉著她說話。
這時,陳文娟將手裡的盆,“哐當”一下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