鎖鏈的聲音刺拉拉地響著

“我求求你了，給我留一個孩子吧，她還小，求求你了～”

孟佳衣衫襤褸地求著眼前這個冷漠的男人，腳上的鎖鏈在拉扯中發出刺耳的響聲。

“滾開……”

張旺抱著哇哇大哭的囡囡，粗暴地走了出去。

夜晚的天空沒有一點光亮，陰風陣陣，樹枝發出吱呀的叫聲

張家院子時不時傳出幾句滲人的女人的笑聲，好像是從老張家的柴房傳出來的。

“孩子，給錢”

“多少”

“最少5塊”

王家倒沒有多說，因為他家的兒子也快成年了，都知道媳婦不好找，這個女娃養上十幾年就可以用來生娃了，這是一筆不錯的買賣。

張旺拿著錢，咧著大嘴笑著，這是他第幾次賣女兒，或許次數太多，他也記不清了。

“旺兄，這是3塊錢，我們這邊三個兄弟，玩玩”

這是張旺對面的一戶鄰居親戚，一個瘦子看起來好像一陣風就吹倒了，說話卻機敏。看走在後面的兩個大塊頭傻愣愣的一句話不說，眼睛倒是一個勁到處瞟。

“哈哈，兄弟，在柴房，三個人三個小時”張旺把嘴巴抽離大煙筒，坐在一個竹凳上慢悠悠的回答到。

慢慢起身把這三個男人引到了後面的柴房，房子裡面不時傳出女人的咳嗽和譏笑聲。

這個房子從外面看，就一個一個小小的窗戶，還是用木板定住了。

房門一開啟，裡面的惡臭刺鼻，地上稀稀拉拉的有排洩物，漆黑的房間透著幾縷光亮，噁心極了。

往裡走才能看見西北的角落裡，兩個鏽跡斑斑的鐵鏈上，兩個女人頭髮凌亂，衣服破爛的坐在稻草上，時不時拿著稻草數著。

“一個，二個……”

看見有人來了，她們很自覺得岔開兩腿，任由男人在她們身上舔滿噁心的口水。

房間有節奏的傳來“啪啪啪”聲音和女人的狂笑聲。

聽著這些雜亂的聲音，孟佳在茅草屋難受極了，因為這意味著這兩個苦命的女人又在遭受折磨。

她其實有時候有意無意的聽到薛嬸子和那個大喇叭婦女主任聊天提起過這兩個女人

第一個媳婦高個子，長的秀氣一點的叫王翠，家裡太窮了，被父母賣了，這已經是買她的第三家了。

結果打了三次胎，已經生不出娃了，還染上了怪病，老是下身出血。

另外一個瘦小一點，孟佳聽到的訊息倒不多，只知道生了幾個男孩，剛出來就夭折了，沒過多久就瘋瘋癲癲的了。

對於她倆的遭遇，孟佳更好奇的是她們的逃跑經歷。

一天，她頭上頂著一塊花布，穿著布丁的衣服蹲在外面洗衣服。

薛嬸和鄰居聊著

孟佳才知道，瘦女人想孩子想瘋了，把別人的孩子帶著跑了，一路上赤著腳揹著一個孩子。

好不容易跑到大路，看見一個卡車司機，拉著沙石的那種，看見就就往上衝，差點被撞死。

還沒有來得及跑上去，就被找過來的孩子家人拖進林子一頓暴打。

為此薛嬸還和那家爭執了好久，才不情不願的賠了一些錢。

孟佳倒也同情這兩個女人，常常跑過去偷著給扔吃的，但是不敢和她們說話。

她們都是安安靜靜的，看見孟佳過來，也不抗拒也不瘋笑了

這天早上，天麻麻亮，霧氣還沒有散開，薛嬸和孟佳兩個去家附近的村口打水

其實薛嬸是不太放心孟佳一個人的，害怕她跑了，畢竟孟佳學歷高，長的也白淨。

她可是薛嬸子花了大價錢買的，這跑了，真的叫籃子打水一場空。

照理說，這村裡的狗都認識她們，但是這天村口的狗格外的兇，一直不停的朝著鄰居的柴房吼叫。

孟佳隱約聽見有女人的哭聲和打人的聲音。

隔的不遠，孟佳一路循著聲音走過去。

鄰居很早就上地了，沒人在家。

她扶著牆悄悄靠近柴房，

這一看嚇一跳，

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不知道何時把王翠放了出來，死命的壓在身下。

那樣子活脫脫按年豬一樣，兩個下身都淨光。

女人死命的推搡著男人，這一刻沒有了鐵鏈的束縛，女人的力氣格外的大。

老男人一巴掌一巴掌結實的打在女人的臉上，不一會就老實了。

孟佳害怕女人被欺負，這一刻她不知名的勇氣促使她用力地推開了門

“你們在幹嘛，放開她”

薛嬸聽見動靜，水桶也丟了，趕緊往過跑。

王翠趁著男人愣神之際，一下把男人掀倒在地，捂著胸往山上跑。

孟佳見狀也顧不得這個老男人，趕緊跑去追王翠。

薛嬸畢竟年紀大了，沒一會就氣喘吁吁，一邊罵著一邊找地方休息。

孟佳不一會就要追上王翠了，眼看著王翠再繼續往前走就要掉下懸崖。

“王翠，停下，你不能往前走了”

王翠沒有聽孟佳的話

只是回頭說了句“一定要逃出去”

然後，決絕的跳下了懸崖。

她嚇傻了，一直在懸崖邊來回地踱步，希望找到下去的路。

薛嬸子緊趕慢趕的才跑上來，趕緊把孟佳一把拉了過來。

一路上孟佳都在不停地說，

“她死了，她跳下去了”

薛嬸畢竟年紀大，經過的事情多，回頭兇了孟佳幾句。

“死了就死了，一個女人生不出去孩子，活著就沒有意義”

“你也一樣”

孟佳才緩過神

張旺回家，薛嬸給說了一下王翠的情況。

但是張旺沒有一絲一毫的情緒波動，死的好像不是自己的媳婦。

哪怕不愛，一日夫妻百日恩

聽著薛嬸的話，好像是說的別人家的故事。

這個悽慘而瘋魔的女人，就這樣結束了自己困苦的一生。

用不了多久，她的影子就好像沒有來過，也沒人記得她。

這晚，孟佳一直睡不著，她被早上的事纏繞著。

或許死了，才是她唯一的解脫吧

有些人活著她已經死了

但是薛嬸一家的態度卻讓她感覺心裡格外的淒涼。

為何人性可以冷落到如此

他們不是人，是牲口，豬狗不如，對於他們來說，就是侮辱了豬狗

這一晚，孟佳又夢見了王翠，她身上一絲不掛，在懸崖邊一直叫孟佳過去，一直對著她招手。

“這裡能回家，這裡能回家”

她慢慢地靠近王翠，卻掉下了懸崖。

孟佳嚇的魂不附體，

她一定要想辦法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