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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奢靡生活

炎炎烈日,無情炙烤著大地,就連那一人粗的老樹都垂下了葉子。

勤勞的人們正在辛苦勞作,無論是在田裡鋤地的老農,還是村後正在挖泥的族人,一個個無不汗水淋漓。

隨手一把抹去額頭上的汗水,看看眼前能叫人活命的‘希望’,沒有一人叫苦叫累,反而是露出了會心一笑。

村口

幾個老漢正在老樹下納涼,時不時的抬頭觀望一下那群正在河邊玩耍的孩童,幾個婦人說說笑笑的蹲在河邊樹蔭下涮洗著衣衫。

水塘裡的蛤蟆呱呱亂叫,樹上的知了吱吱吱的叫個不停,在這炎熱的大晌午顯得格外叫人心煩意亂。

幾個年紀較大的熊孩子,手持一根削尖的木棍,正在路邊的雜草裡尋找著那呱呱亂叫的蛤蟆,只要被他們發現就一棍刺下,將那蛤蟆給捅個對穿。

相對於穿蛤蟆這血腥的場面,還有一些孩子正在對著樹上吱吱亂叫的知了使勁。

只見一根細長的竹竿悄悄伸向樹冠之間,上端麻布製成的網兜猛地將一隻趴在樹上的知了扣住。

隨著這隻受驚的知了‘吱’的一聲大叫,附近的知了紛紛‘吱!吱!吱!’的振翅起飛,尋找下一處新的藏匿點。

說起這做成網兜的破舊麻布,還是孩子們大著膽子自家中偷出來的,回去之後免不了孃親的一頓責罵,甚至屁股還會捱上幾下,但想著那香噴噴的烤知了,他們寧可屁股上被打幾下。

周不凡家,後院陰涼下,經過一上午的忙碌,終於將所有的米酒全部蒸餾完畢。

此時的周不凡哪還有一個讀書人的形象,一身潮乎乎的短打貼在身上。

胸前的衣襟早就溼透,汗水、酒水,混合著蒸汽形成的蒸餾水,將他的渾身上下全部浸溼。

一旁,幫著燒火做事的趙怡然也溻透了衣裳,胸前的一對峰巒顯得那麼惹眼,背後的幾根束帶更是清晰可見。

周不凡很想上去扯一下背後那根束帶,但這內衣帶子卻是麻布縫製的,根本就沒有任何彈性,所以也不會彈疼後背。

王小丫和趙怡霖已經去了灶房,正在忙碌中午要吃的午飯,左右看看無人,周不凡忍不住在某處抓了一把,頓時一股柔軟又帶著彈性的觸感而來,周不凡嘿嘿一笑,卻是迎來了趙怡然給的一記白眼。

“夫君,被人看到不好。”趙怡然衝著作坊那邊努努嘴,本就熱的通紅的臉瞬間更紅了一絲。

“呀!”趙怡然低頭看著自己胸前的挺巧就是一聲驚呼。

周不凡聞聲望去,只見趙怡然的山峰處赫然一個黑乎乎的手印子,周不凡頓覺不好意思起來。

“娘子啊,這裡就先別收拾了,你快些去換件衣裳,洗個澡涼快涼快去吧。”周不凡催著正在收拾那些罈罈罐罐的趙怡然。

“不妨事,不妨事,還是先收拾完的吧,要不還得換衣裳。”說話間,趙怡然將自己黑乎乎的手在胸前一抹,那個鹹豬手印子頓時就不見了。

這鬼天氣,真是熱死人了,要是有個空調就好了,別說空調了,給個電風扇也成啊,可是他家裡目前只有蒲扇,而且還不是芭蕉扇,而是柳條、竹篾編成的那種,扇面上全是細小的窟窿眼,扇起來還漏風的那種。

將蒸餾出來的酒封好蓋子,做好記號,周不凡這才十分寶貝的將一個個罈子放回了那間臨時庫房。

獨自一人來到後院溪邊,衝了個涼水澡,順便洗了洗身上的衣裳,周不凡這才朝著樹下的吊床而去。

剛剛躺下還沒一炷香的時間,就有一群老頭子探頭探腦的進了他家院子,原本趴在地上吐著舌頭的大黃狗,哧溜一下就汪汪叫著跑向大門處。

周不凡怕這惡狗傷了人,急忙一骨碌翻身做去,朝著大門那邊看去。

“大黃!”周不凡一聲呵斥,大黃收起了獠牙,一屁股蹲坐在地上正對大門正中,將幾個老漢給堵在了門樓裡。

“幾位大爺,你們這是有啥事情嗎?”周不凡上前問道。

“嗨,嗨,沒,沒事。”幾人不好意思起來。

他們本在村口乘涼,只是突如其來的一陣酒香將他們引了過來,本來是在周不凡家門前的陰涼裡各自使勁嗅著鼻子吹著牛皮,哪成想這酒氣越來越淡,他們幾個老傢伙就不自覺的推門而入,被大黃一嚇,這才清醒過來。

見周不凡上前詢問,幾個老漢頓時支支吾吾起來。

“小凡,你家咋這麼大的酒味兒啊,整個村子都聞到了,莫非你家弄了釀酒作坊?還需要人手嗎?”一個老漢突然打破了尷尬的局面,上前一步問道。

周不凡:“汗,這年頭糧食如此貴,肚子都吃不飽,哪來的糧食去釀酒啊,方才只不過是被這畜生打翻了酒罈而已。”

一腳過去,大黃狗‘嗷’的一聲,夾著尾巴跑遠了。

大黃狗跑到遠處,回頭幽怨的瞅了一眼大門處,心說:嗨嗨,我招你惹你了啊,狗子好難,狗子心裡苦,唉,算了,誰叫你是主人呢,你是主人你牛叉。

“你看看,我就說嘛?小凡這孩子是個有主見的,怎麼會浪費糧食去釀酒呢,時辰也不早了,回家去了。”又一個老頭子一掃臉上的尷尬,一指眾人笑呵呵的說著話,轉身離去。

其他人見狀,也急忙有樣學樣打著哈哈,隨著離去,

太尷尬了,真是太丟人了,難道要說實話,噢,沒事,就是聞著你家酒味兒來的,快些把你家的好酒好菜拿出來,給俺們嚐嚐。

雖然心裡是這麼想的,但是這話可不能說啊,若是叫村裡人知道了,那今後還不得叫人家笑話死,今後還怎麼在族裡混,自己這張老臉不要了,那兒孫的臉面還要不要了。

幾個老頭子暗暗後悔,咋就沒忍住,鬼使神差的做了這種丟人現眼的事情呢,還好,還好老子夠聰明……

周不凡見幾人離去,心中總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不過他也沒有多想,或許幾個老漢就是來找活幹的,誰不想在這家門口能有個餬口的營生呢?

“夫君吃飯啦!”

“表哥吃飯了!”

周不凡闔上大門,直奔樹蔭下的飯桌。

“表哥,你先喝點綠豆湯,解暑,我給你加了糖的。”周不凡剛剛坐下,王小丫就端上了一碗加了糖的綠豆湯。

‘唉,你這閨女啊,沒看到你爹也在嘛,你咋就不知道先給你爹我一碗呢,還是一如既往的對你這表哥好啊。’見又一次被自家閨女忽略了,王大錘心中不禁深深一嘆,暗自感嘆起來。

“大舅,你也喝一碗綠豆湯解解暑吧。”趙怡霖滿臉帶笑的給王大錘端上一碗綠豆湯。

王大錘急忙滿臉含笑的接了過去,心說:你瞧瞧,你瞧瞧,還是這外甥媳婦會來事。

其實說句實話,自從這父女二人到來,趙怡然姐妹倆一直都十分上心,尤其是對待眼前的這位大舅,在二女眼中,這就是自己的老公爹,不論穿的吃的,都十分上心,以免惹了舅公不悅。

若是沒有眼前這位黑乎乎的糙漢子,就沒有現在的夫君,那些年夫君在城裡讀書,舅公可沒少破費……

“行了,你倆也別忙活了,沒有外人在,快些一起坐下用飯吧。”

飯菜上桌,王大錘一聲吩咐,一家人圍坐在一起開始吃飯。

豬油煎的小魚,一口下去,香酥可口,連魚刺都沒有一根,簡直就是少有的人間美味。

一小盆野菜,用提純的細鹽抓揉醃製,撒上週不凡秘製的調料粉,入口雖有一點點苦澀,但也是少有的好菜,這麼一盆涼拌野菜,若是放在前世的飯店,少說也得大幾十塊,甚至需要一張紅通通的老人頭。

韭菜雞蛋小魚湯,裡面飄著厚厚的一層油花,還有星星點點的肉渣,薄薄的大肉片。

其實這就是一鍋大雜燴,但這樣的大雜燴,可不是誰家都捨得吃的,光是上面飄著的那層油花,都夠尋常人家吃半月了。

一碟子粗鹽醃製的鹹菜,多是一些野菜的根莖,例如芹菜根、生薑這些。

一碟子醃製的黃豆,也是別有一番風味,有人說了,你就瞎扯吧,醃黃豆,從未吃過,但是我可以這麼告訴你,醃黃豆真的很好吃,尤其是製作成豆萁之後,配上清脆可口的蘿蔔絲,如今想來那是童年的味道……

再就是一盤從中切開的鹹雞蛋了,沒錯,就是鹹雞蛋,為啥不是鹹鴨蛋呢,因為鴨蛋鹹的慢,還沒醃製好,雞蛋醃製的時間久了會臭,所以得先吃。

看著桌上的飯菜,周不凡食慾大動,在這個時代,這樣的一餐飯,可不多見,就連族長家都不捨的這樣吃。

然而,這卻是周不凡家現在的普通一餐,就在別人家還在餓肚子的時候,他已經奢靡到了如此地步,就這他還十分不滿,想想後世的那些美味佳餚不禁心中一嘆。

別的先不說,就是那盤裡的雞蛋,放在尋常人家,除非有人坐月子了才會煮個雞蛋,前提還是生的男丁,若是生女娃,你還想吃雞蛋?不捱打就不錯了估計,更何況還是鹹雞蛋,哪家的大鹽粒子不是按粒數著吃的,哪個捨得去醃雞蛋!!

“嗯?這醃雞蛋居然這麼好吃,這蛋黃可真香呢。”王小丫戳了一筷子中間冒油的蛋黃,頓時笑的眉眼彎彎。

“拿起來吃,一人一塊,戳了哪塊就拿哪塊。”周不凡笑呵呵的看了一眼這個表妹。

“對了,大舅,你嚐嚐這酒如何?能不能把表舅請過來。”周不凡拿起一個竹筒拔掉塞子,給王大錘倒了一杯酒。

王大錘笑呵呵接過那個竹筒製成的簡易酒杯,先是聞了聞,“好酒,這是今早你們幾個搗鼓的吧,我在作坊那邊就聞到酒味了。”

一口飲下,王大錘吧唧吧唧嘴,“好酒,好酒,你二舅想來一定喜歡。”

周不凡頓時扶額,我問的是表舅,又沒問二舅。

“那個表舅呢?”周不凡追問一句。

王大錘略一沉思:“你那表舅啊,其實只要給他喝盡興了啥酒都行,若是你這好酒天天有的話,那他肯定能來的,不過他在城裡一大家子人呢……”

“無需他們一家全部搬來,只需給咱指點指點就成,就像舅舅教徒弟那般,只要他肯來,好酒管夠,舅舅你在嚐嚐這一種,勁頭兒更大。”說話間周不凡給大舅倒了一杯高度酒。

王大錘並沒放在心上,端起酒杯一口飲下。

瞬間,腹中升起一團火來,急忙吃了幾口飯菜壓了一壓。

“啊~好酒!這等好酒你二舅定然喜歡的很,給你二舅留一些出來哈。”王大錘一邊吃著菜一邊道。

“表哥,這酒若是拿去城裡或是叫二叔運到州城那邊,定然能賣一個好價錢。”王小丫插了一嘴。

王大錘一拍大腿,“是啊凡兒,這可是好東西啊,丫頭說的在理。”

周不凡嚥下嘴裡的飯,“大舅啊,這酒雖貴,但還要運到州城去賣,咱家裡守著一座礦山,有數不盡的銅鐵,若是表舅能來幫著咱,何苦販運到那麼遠的地方去呢,到時咱直接拿現錢去買糧不好嗎,也免去了一路的舟車勞頓,何況路上也不太平呢。”

“嗯,還是我凡兒說的是,是那麼回事。”王大錘一聽,周不凡說的也是那麼回事。

周不凡:“大舅放心,咱家今後有使不完的錢,過些天二舅回來,我定然會給他一些好東西去賣的。”

這一下幾人懵了,剛還說不值得冒險去外地販賣呢,這會兒又說去賣。

“對了,昨天我買回來的肉,家裡還有嗎?現在天氣熱可別臭了。”周不凡夾起一塊肉片,這才發現不是肉渣,而是現切的肉片,只是味道稍有點鹹。

“還有一塊呢,放心吧壞不了,拿鹽醃著呢,還能吃兩天。”王小丫插嘴。

反觀那邊的兩個媳婦兒,卻是斯斯文文的在吃著碗中的飯菜,時不時的幫這個盛湯,給那個遞窩窩。

看著飯桌上的吃食,周不凡目前最不滿意的就是手裡啃著的窩窩了,且不說裡面摻了豆葉、野菜,只是這口感……上鍋熱過的還好,若是涼的,你要是敢咬,他就敢咯掉你的牙!

周不凡嘴裡嚼著野菜雜糧窩窩,心說:看來是時候教教媳婦們了,這飯真的太拉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