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不凡對著帶路的廚子招招手,“你們這可有酸菜?”
“何為酸菜?”廚子一臉懵~
周不凡“就是那種醃壞了,發酸了的酸菜。”
廚子搬來一個罈子,開蓋一看,正是酸菜,周不凡心中一喜。
廚子撇撇嘴:傻子,這鹽壞了的醃菜狗都不吃,他居然要做菜,等會有你好看的。
喊來周大牛幫忙燒火,週二狗在外面看東西,灶房門一關,一陣叮叮噹噹過後,灶房裡瀰漫著誘人的香氣,周大牛猛咽口水,周不凡肚子咕咕直叫。
夾起一筷子嚐了嚐味兒,"嗯,不錯,有我以前百分之一的水平了。"
“來牛哥,嚐嚐我這酸菜魚!”順手抄起一個小碗,給周大牛盛了半碗。
“嗯,呼,呼,”周大牛一陣吹氣,吃的滿頭大汗,差點把舌頭一起嚥了下去。
“好吃!哥哥從沒吃過如此美味!”周大牛真心的誇讚一句,表示這是他吃過的第一美味。
“牛哥去開門。”周不凡一邊裝盤,一邊吩咐還在流口水的周大牛。
“吱呀。”門被從裡面推開,一股誘人的香氣飄入大堂。
“嗯?啥味兒~”
“嗯!嗯!好香!”
大堂裡眾人猛吸鼻子,口水直流,眼睛直勾勾盯著周不凡端著的盤子。
“掌櫃的,嚐嚐我這菜做的如何?”周不凡一指桌上的酸菜魚。
“蹬蹬蹬。”
掌櫃手提衣襬急忙上前,一把抓起桌上的筷子,也不管幹淨與否,是誰用過的,夾起一塊魚就往嘴裡送。
“嗯!!”掌櫃眼神一亮,這簡直就是世間罕有的美味兒啊。
三五筷子下口,掌櫃的才緩過神來,眼神灼灼的盯著周不凡。
“這魚賣不賣,我買了!”一個聞著味兒而來的食客指了指桌上的魚。
“給我這桌也來一份。”
“還有我們也要。”
幾桌衣著華麗不差錢的食客,價錢都沒問,直接就點了這道菜。
掌櫃對著幾桌客人拱拱手:“諸位客官,這一盤只是做來嚐嚐的,眾位可一併嚐嚐味道如何。”
掌櫃一語落地,猶如點了炸雷,大堂眾食客,紛紛上前搶食。
最早過來的那人直接抄起一個空碗,扒拉了小半碗,眼看眾人一窩蜂衝上前來,他激流勇退,端著碗回了自己座位,美滋滋的享受美食。
人多魚少,這個一筷子,那個一筷子,一盤魚很快就見了底兒,後面擠進來的更是連湯水都沒放過。
“掌櫃的,這麼好的方子你若不買,那我們可就下手了啊。”一個身穿員外服的老漢嘬著牙花子吼道。
“就是,王掌櫃,可別說俺們不給你面子哈!”另外一個衣著不凡的中年人跟著附和一句。
“買,買,誰說我天香樓不買!!”王掌櫃急吼一嗓子鑽出桌底。
好傢伙,方才眾人只顧著搶魚吃,居然把天香樓的掌櫃給擠到桌子底下去了,你看那老頭身上還粘著菜葉子呢。
“諸位,諸位,待我天香樓買下方子,廚子一學會,馬上就賣!”王掌櫃急忙對著眾人拱手作揖。
嚐到魚的戀戀不捨回了座位,連口湯水都沒搶到的滿臉不甘。
“行吧,王掌櫃,你若拿不下這方子,今後咱就不來吃飯了。去你對門。”
“就是,就是,今後若不賣這道菜,咱就去對門吃。”
見滿堂的老客戶急了眼,王掌櫃急忙賠著笑勸慰。
他終於明白了周不凡那句話,今天這魚他若不買,雖不至於叫天香樓立馬關門,但也離倒閉不遠了,但這何嘗不是天香樓的一個機遇,久經商場的他立馬就明白了其中的利害。
掌櫃的將周不凡請到雅間,命人上茶,“小兄弟,你這菜譜,作價幾何?你開個價!”
周不凡:“掌櫃的,我這菜譜只送不賣,買魚送方子。”
掌櫃:“那行,你的魚我買了。多少錢一條!?”
“不論大小二十文一條!”周不凡伸出兩根手指。
“行!”掌櫃一口答應。
“不過咱得籤契書,以後我有魚要賣,你就得收。不能壓價的那種!”周不凡補充一句。
“契書肯定是籤,不過,若是你弄些這麼丁點兒長的小魚來,二十文一條,我天香樓豈不虧大了。”掌櫃的伸出手指比劃了一下。
“掌櫃的莫要擔心,那麼丁點兒的小魚自然不算數,賣也是按斤賣。咱都寫在契書上就是。另外我單獨送一個專做小魚的方子。”周不凡學著掌櫃的樣子伸出小拇指比劃了一下。
命人取來紙筆,經過兩人磋商,簽訂了最終的契書,今後雙方就是合作伙伴了,彼此臉上都露出了真誠的笑意。
“對了,樓下我那兩位兄弟捎來的那點兒柴,王掌櫃的一併收了吧,左右你這酒樓常年燒柴。”下樓的間隙周不凡提了一嘴。
“好說,好說。”王掌櫃滿口應允,此時他哪有心思考慮那點兒柴火啊,左右值不了幾個銅板。
“王掌櫃,選幾個人跟我進灶房學一下吧。我可就教一遍啊。”
說話間二人回到了一樓大堂,小二早已將大堂收拾乾淨,周大牛、週二狗兩兄弟坐在門口,盯著板車上的東西。
王掌櫃招招手,將一眾廚子小廝招呼過來。
“今個兒開始,這位兄弟,就是我天香樓的貴客了,凡是這位兄弟來,一律八折,不,一律五折。今後他來賣魚全部收下,咱們已經簽了契書。”
“你,你,還有你,你們幾個去灶房,跟小兄弟學做魚。”王掌櫃點了幾個信的過的廚子,這幾人都是他的族人,也是他的親人,絕對信的過的那種。
“王老哥,我們一路勞苦,我這兩位兄弟還餓著肚子,勞煩掌櫃的給上些飯菜。錢款就從賣魚的錢里扣吧。”周不凡看了看坐在門外的二人,對著王掌櫃拱拱手。
王掌櫃的人老成精,這點事兒哪能不明白,立馬安排小二將人請進來,給安排座位,好吃好喝好伺候,並命人將板車上的東西全部搬去後院。
至於飯錢,開什麼玩笑,不就是一頓飯嗎,他天香樓這麼大的酒樓,還差這點?
萬一哪天這位小哥兒再有了好玩意兒,不給天香樓了咋整,所以這關係必須搞好、搞到位。
王掌櫃帶著幾個廚子進了灶房,周不凡叫廚子殺魚摘魚,他在一側負責動嘴。
“王掌櫃,要想做好這道菜,這酸菜可是關鍵,你得叫人多醃製一些!”周不凡指了指冒著臭氣的酸菜罈子。
王掌櫃一驚:這醃壞了發酸的醃菜,居然是做這魚的關鍵,幸好他沒叫人丟掉,而是堆在了後院的角落。
周不凡叫人撈出一些酸菜洗淨,切配好放在一旁備用。
接下來就是片魚,周不凡親自操刀演示,從魚尾開始,貼著脊椎骨下刀,將魚一分為二,然後麻利的切片,整條魚片完,脊椎骨依然完整的連著魚頭……
一番操作下來,看的眾廚師目瞪口呆,這真的是讀書人嗎?若是每個讀書人都這麼厲害,那他們這些廚子可就失業了。
接下來熱油,煸炒酸菜……
周不凡親自演示一遍,又看著主廚做了一遍。
隨後,就是小魚的做法了,那更簡單,裹上面糊過油,或是幹吃,或是放入酸菜熬湯,那味道不比酸菜魚差多少,唯一不同的是不用片魚。
就這剛剛做實驗用的酸菜魚,一端進大堂,立馬遭到了食客的哄搶,眾人紛紛點菜,還有一些聞著香味進店的食客,小二忙的腳打後腦勺。
周不凡回到大堂,將一盆酸菜魚往桌上一放,“兩位兄弟,來,吃!”
三人靠近門口而坐,頓時一股濃郁的香味瀰漫開來,一些路人被香味吸引而來,雖已過了飯點,但天香樓依舊是高朋滿座。
王掌櫃忙完手頭的事情,這才想起還沒給周不凡結錢,急忙找了過來。
噼哩叭啦一陣算盤響,六十條魚給了周不凡一千二百文錢,為了攜帶方便,周不凡要了一兩碎銀,兩百個銅板,還捎帶手要了一罈子酸菜。
周大牛週二狗跟著白吃白喝一頓,每人領到了五個銅板的柴火錢,看著手裡的銅板,呵呵直樂,這價格給的可比他們在集市上高多了。
掌櫃的將周不凡三人送出天香樓,直到三人消失在茫茫人海,才轉身回了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