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老婆得的是什麼病了?”聽花名旺說可以講了,草根問。
“豔雲她奶腫了,還非常的疼痛!”遲疑了一會兒,花名旺說。
“奶腫了,去醫院看過了嗎,你可得給我講老實話!人家好有個心理準備,是不是得癌症了?!”花名旺不說話,草根補上一句道:“別不承認,以我對你的瞭解,不到萬不得已,你是不會跑去那麼遠的地方找人家的。”
“對,去醫院看過了,醫生說是癌症!”草根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花名旺不能不講真話了。
“是晚期了,對吧?”草根再問,花名旺再說:“對,是晚期了,已經不可以手術了!放化療,也不一定能活多久了!”
“這個樣子,人家還能治療呀?”
“你就拿來當爛船扒唄,好就好,不好人家又不怪你!”
“那你自己怎麼不拿來當爛船扒,自己給自己老婆治療呀?”
“人家扒不了嘛,首先就不能讓豔雲止痛。癌症這個鬼逼東西,疼痛起來真是要人命。生崽都沒有那麼痛,豔雲疼痛起來,怨得一村人晚上都不得安身睡覺咯。”
“醫院就不給止痛藥嗎?”
“給,現在那止痛藥都不能管用了。你的止痛藥人家是見過的,一用一個靈,所以便尋你去了!”
“醫院的止痛藥都不管用了,人家的止痛藥就更不管用了!”
“你就別謙虛了,也別推了,人家跟你那麼久,還不知道你的止痛管不管用嗎?”停了一下,花名旺接著說:“從前有得罪的地方,你大人大量請不要記較了。看在同學一場的份上,你就幫幫我吧,兩個兒子呢,大的才六七歲,小的才四五歲。豔雲走了,我那個家就完了!”
能說會道的大嘴花名旺說著說著還哭了起來,真是男人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落淚時。見一個大男人都哭得似受委屈的孩子一般了,草根還能說什麼?
他默默地跟在花名旺的後面,倆人很快便到了花家寨。還真像花名旺說的,癌症那種鬼東西,到晚期痛起來,比女人生產都還疼痛。
草根跟在花名旺的後面才來到屋外,便聽到莫豔雲在房裡捶得床板嘭嘭響,練床打滾喊道:“哎喲喂,疼死我了。給我拿一把刀吧,我不活了!”
那喊聲之悽慘,就是石頭人也會落淚。醫者仁心,草根不得不問:“給手袋給我?”
花名旺把手袋遞了來,草根拿起手袋便進屋,放手袋於堂上一邊的春凳上。翻出一個藥囊遞給花名旺說:“拿去給豔雲放胸口上!”
花名旺知道是止痛藥囊,大嘴朝草根一咧,便進妻子莫豔雲睡的房去了,一會兒便聽不到悽慘瘮人的哭喊聲了。
“老吵,趁著豔雲睡去了,進去診脈開個方吧?”看著妻子不叫痛軟睡過去了,花名旺走出房問。
“得寸進尺是吧,都到這種程度了,你還是另請高明吧?!”
“另請什麼高明,地方上除了你,還有誰更高明可以幫到我?求求你了,進去看看吧,給診個脈開個方,就算是安慰安慰豔雲也好嘛!”
花名旺一說再說,又拉著草根不準走,草根只好放下行囊進房去給莫豔雲診脈了。
“都見七絕脈了,恐怕沒辦法了!”診罷脈,草根攤開雙手說。
“我知道,可是疼痛怎麼辦,怨得三家四屋都不得睡了呀?”花名旺同樣攤開雙手問,草根說:“有哪個藥囊掛著,不會喊痛了的!”
“就算是這樣,你就不能給點藥試試嗎,萬一能好呢?”花名旺求著說,真是得寸進尺。
見草根不說話也不動,花名旺說:“給點藥吧,就算安慰安慰一下豔雲也好,她給我生了兩個兒子,一天福都沒享著,就這麼走了,她不甘心,我也其心不忍呀!”
草根還是不說話不動,花名旺又說了:“看在同學的份上可憐可憐兩個孩子吧。他們還這麼小,媽媽走了他們怎麼活呀?!”
花名旺邊說邊哭,哭的嘩嘩響,應是鐵人也會動心。草根無奈地說:“別哭了,我算是怕你了!”
“你去哪?”看見草根走出房,花名旺跟出來問!
“去尋藥呀!”
“你不開方呀?”
“這種情況,光內服還不行,還得外敷!外敷不得用原生鮮草藥呀?”
“那我和你一起去!”花名旺說,像演員一樣馬上不哭了。
“不用,你拿這個方去鎮上抓藥!”草根出來到堂上開包要處方箋,開了一個處方遞給花名旺說:“村上有單車吧,去借一輛到鎮上抓藥!”
“有,人家這就去借單車。你呢,要不要鋤頭和刀?”
“你說呢?”
“行,我去拿鋤頭和刀給你!”花名旺去拿來一把鋤頭,一把刀,一個竹揹簍,便去借單車到鎮上抓藥了。草根呢,也出門去五七中學那個弄尋藥了。
草根在五七中學那個弄裡尋得所需的外敷藥回到花家寨,花名旺也從鎮上抓藥回來了。一邊搗藥煎藥給莫豔雲敷和服,一邊煮飯吃。住一夜,第二早草根便走五七中學那個弄回家了。
莫豔雲敷藥和服藥,就不疼痛。不敷藥和服藥,便疼痛得練地打滾地喊痛。她得丈夫就大罵了:“死鬼打,就不能給人家用重些藥嗎?哎喲喂,疼死我了!”
“已經夠重了,老吵交待用這麼多,已經加倍了!這藥有毒,再還多用,你那地方的肉就會全爛掉的!”花名旺解釋說,看著妻子疼的死去活來,他也愛莫能助。
“死都不怕,還怕爛掉肉嗎?”莫豔雲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大喊聲:“哎喲喂,疼死我了!”
她先是大喊大叫,跟著是放聲嚎啕大哭,接著擂得床板嘭彭響!
“別哭別喊別擂了,人家給你加重用藥還不行嗎?”花名旺走出房,把草根採得還剩的小半簍藥,全搗碎了。
草根交待用米醋做藥引的,花名旺換成了醋精。搗得半缽頭的藥就拿來給妻子外敷了。
乳房和腋下就那麼寬的地方,任怎麼敷也用不了半缽頭的藥。就還剩有一半沒地方敷了。
草根所用那些藥花名旺是認識的,考慮到藥用完了,看著不疼痛睡去的妻子。他便扛鋤頭拿刀背竹簍去尋藥了。
“桌上留著的半缽頭藥呢,哪去了?”花名旺採藥回來看見房裡桌上放的藥不見了,便問妻子道。
“我都吃光了!”原來醒來,莫豔雲的胸部又疼痛了。她一狠心爬下床來,把留在窗前桌上的藥全吃下肚了。
“你想死了,都是劇毒藥呢!給我吐了!”花名旺上來就要給妻子催吐,妻子莫豔雲死活不配合。沒辦法,他只好隨她了。
花名旺雖然不給妻子催吐了,可他一直是提心吊膽的,也做好了等妻子死的準備。
誰知一個白天過去了,又一個晚上過去了。莫豔雲不但沒死,還神奇地不叫痛了。
解開敷藥的地方來看,原來潰瘍滲膿血的奶處和腋下,竟然是不滲膿血而幹水了。
花名旺這才知道草根給的幾種劇毒中草藥不但能外敷,還能內服。
他依樣畫葫蘆,把採得回來的幾種劇毒中草藥,既搗碎讓妻子敷,又煎水讓妻子服了。
莫豔雲不但不喊痛了,乳房和腋下的地方是一天一個樣。先是幹水不流惡臭膿血,跟著是腐爛變結痂,還長起了新肉。
伴隨著食慾增加,睡眠變佳,原來枯瘦如柴的身體也是一天天長肉變飽滿起來。一句話莫豔雲的乳腺癌好了,她又一如從前了。
為了證實妻子的癌症是不是真的好了,花名旺還特地帶莫豔雲回到原來診斷的醫院做了全面的檢查。
“各項指標都達標了,病人的病痊癒了!”醫生看了檢查單後說,跟著問:“你們這是去哪個醫院給治好的?”
“不是醫院,是一個民間老中醫!”花名旺說,笑笑帶妻子搭車回家了。
“老公,人家的病好了,要不你抽空過盤古去講給老吵聽吧,總得謝謝他呀!”回到家裡,莫豔雲便對丈夫說了。看著丈夫不動也不出聲,莫豔雲問:“是不是心痛幾個錢和一餐飯?”
“你傻呀,一講他聽,這個藥方不是暴露給他了,老公還想拿它掙錢呢!”花名旺說。
趕巧鄰村有個婦女也得莫豔雲一樣的病,醫院宣佈活不久了。花名旺依樣畫葫蘆,給鄰村這個婦女治療。這個婦女也很快病好如初了。
時隔不久,有個親戚肝癌都轉移了,又是花名旺依樣畫葫蘆給治好的。
再後來又有多個癌症患者找了來,還是花名旺依樣畫葫蘆給治好的。
一傳十,十傳百,不但有本地的癌症患者找了來,就是外省也有很多癌症患者找了來。一時間是大沓大沓的鈔票進了花名旺的腰包,一句話他成了遠近聞名的治癌高手了。
“老公,要不你抽空去一趟盤古吧。喊老吵過來一趟,請他吃一餐飯,封個大紅包謝謝人家!”這時莫豔雲又對丈夫說了。
“你傻呀,叫他來這個治癌方他不是曉得了,老公以後還等著它賺錢呢!”花名旺不聽妻子的,好黑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