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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楊秀珍把你爸的手指給咬斷了

“媽,媽,媽,別哭,天跌下來,不就多一個帽子嗎?”

前面說了,草根最看不得人哭了。見母親哭個不停,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樣抽噎出聲,他連忙安慰說:“媽,這不是在家裡呢,能不能不傷心了,有話咱們好好說?”

大兒子最後一句話警醒了蘭母,看林大平和樑上英都在,她馬上抹淚不哭了。

林大平知道蘭母有家事要和草根談,他扯扯妻子。樑上英會意,一手拉著兒子,一手拉著小盼生要出去,蘭母卻突然上來把孫女小盼生給摟起抱進懷裡。看這樣樑上英只得牽自己的兒兒,跟著丈夫出門忙別的了。

“媽,家裡出什麼事,現在可以說了吧?”看著林大平夫妻出去了,母親也摟起大女兒坐下了,草根便問。

“楊秀珍把你爸的一根手指給咬斷了!”蘭母說,又放聲哭了起來,小盼生在她的懷裡說:“媽媽講,哭鼻子的不是好孩子!”

“好,奶奶不哭了!”蘭母還真的不哭了,草根問:“她瘋了,怎麼把我爸的手指給咬斷了?”

“還不是因為牛吃了,三嬸的菜了嗎!”蘭母說,接著便把二兒媳楊秀珍如何咬斷老伴的手指給說了出來。

草根和勞先強買的那個一龍吐雙珠黃牛特別的成本,已經生過好幾個牛崽了。每年都可以出賣一個牛崽貼補家用,所以蘭父對一龍吐雙珠黃牛當寶貝似的,哪裡草好就牽去哪裡放牧。

由於草根人不回來,錢也不回來,木根又不出去撈錢。一生好酒的蘭父便沒錢買酒喝了,沒錢買酒喝蘭父便重操舊業去割樹葉,紮成蝦把放於河邊,撈蝦賣錢換酒喝了。

就在昨天的早飯後,蘭父牽著一龍吐雙珠黃牛母子去河邊,邊放牧邊撈蝦子了。

“你爸只顧撈蝦子,一時忘了那兩個黃牛。等他記起兩個黃牛時,兩個黃牛就把三嬸種在河邊的一園菜,又吃又踩就遭踏得差不多了!”蘭母說。

“牛吃禾死道理,賠給人家就是了,怎麼又成了楊秀珍把我爸的手指給咬斷了?”草根不解地問。

“唉,還不是因為沒錢賠嗎?”蘭母深深嘆一口氣說:“本來三嬸是沒看見我們家的牛吃她的菜的,在三嬸來菜園之前,你爸就已經把兩個牛牽著走了,是楊秀珍那個逼告的密。”

“楊秀珍看見我們家的牛吃三嬸的菜了?”草根問。

“是呀,她看見了。你爸牽牛走時,楊秀珍正在河邊洗衣服。你爸牽牛走不一會三嬸便來,見一園的菜沒了,便罵開了。聽三嬸罵,楊秀珍那個逼就講是我們家的牛吃了。”

“那時你爸已經牽牛到很遠的地方放牧了,三嬸聽楊秀珍講是我們家的牛吃了她的菜,就去找你爸了。口口聲聲叫你爸賠,一園菜好幾千斤吶,你爸哪來錢賠?”

“你爸沒錢賠就不承認是自己的牛吃菜了,說誰講我的牛吃你的菜了,你叫她來做證明?三嬸就去叫楊秀珍那個逼了,那個逼竟然還真的來做證明。你爸就指著那個逼罵了,那個逼上來抓起你爸的手指就是一口。虧我們之前還對她那麼好,真是瞎了眼睛!”

“現在我爸的手指呢,真的斷了?”

“斷倒是沒斷著,可傷到骨頭流血不止。之前我聽你說過,生菸絲止血特別有效。便進村問抽菸的人得了一握菸絲,血是止了,可今早起來你爸的整個手都腫大起來了。叫村醫來看,村醫說是破傷風,他沒辦法處理,要求送上級醫院。家裡哪來錢,媽便忙著來找你了。”

看大兒子沉默,蘭母催道:“老大呀,快跟媽回去幫你爸治治吧,晚了他挺不挺得住還兩說呢!”

“媽,向月剛剛生產,怎麼去?”草根面露難色說,他說的是事實。大女兒盼生剛剛能走穩路,妻子又剛剛生產完,她自己都難怎麼照顧兩個孩子?自己走了不是全得麻煩林大平夫妻嗎?

“向月生了,男孩還是女孩?”蘭母這才記起問。

“女孩!”

“在哪,帶媽去看看?”草根起身推開右邊臥室的門,蘭母抱著大孫女便進去看了。聽見大兒媳哭,她說:“向月別哭,在月子不能哭,以後會瞎眼睛的!”

婆婆和丈夫在堂上說的話,黃向月是一句不落都聽見了。本來她就彆著一肚子的委屈的,婆婆破天荒關心和安慰自己,黃向月哭的是更大聲了。

“聽話,別哭了,你再哭媽也想哭了!”蘭母放下大孫女邊幫大兒媳擦眼淚邊安慰說。

“媽說的對!”就在母親進房看妻子的當兒,草根就著灶裡還有火煮了個糖蛋湯,這時端進來說:“我都不在意,你在意什麼?”

“老大說得對,我們都不在意,你就別在意了!”蘭母搶過大兒子手裡的碗,拿起湯匙舀糖蛋湯吹吹遞到大兒媳的嘴邊說:“吃吧,恢復身體比什麼都重要。留得青山在,還怕沒柴燒嗎?”

看著妻子不哭吃蛋湯了,草根問:“木根呢,他老婆都把我爸的手指給咬斷了,也不吱一聲嗎?”

“他敢吱什麼聲,見著那個逼就像是老鼠見貓似的,我怎麼就養了這麼一個糯弱怕老婆的兒子啊?!”

蘭母說著說著又哭了,邊哭邊叨道:“公公婆婆懶死了,老公吃完去看人家賭錢打牌,老婆不是摟著孩子在房裡睡大覺,就是去圩上與人家是非八卦。哪像你們樣,一個一門心思去弄錢,一個一門心思搞家務管田地。”

草根和黃向月,特別是黃向月想說現在講我們好了嘛!早幹嗎去了?可是她還沒開口說話,蘭母先說了:“向月,要不咱們回去了吧?爸媽也想開了,什麼孫子孫女的,好那才……!”

“那不行,不生個兒子人家是不會回去的!”婆婆話還沒說完,黃向月便打斷了,還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你不回去,老大就不能回去,那你爸怎麼辦,他還等著老大回去給他治手呢!”蘭母說,黃向月懟道:“你們不是還有小兒子和小兒媳嗎,拿錢送醫院唄!”

“向月,你這是故意的對吧?是,爸媽從前有點那個,媽不是向你認錯了嗎?”發覺自己聲音大了,蘭母放低聲音說:“不提那兩個貨了,媽就求你跟媽回去吧?”

“坐月子怎麼去?”黃向月終是心軟了,蘭母問:“不回去,那你爸的手怎麼辦?”

“叫你仔回去唄,我回去也不起作用嘛!”

“他回去了,你怎麼辦?剛剛生產又有兩個孩子呀?”

“涼拌唄,沒有男人就不活了?”

“你呀,媽真的拿你沒辦法!”看著大兒媳態度堅決,蘭母轉向大兒子道:“老大,要不我們帶盼生走吧,你爸那真的不能拖了?”

“也只能這樣了!”草根說,那畢竟是他的父親,他不能不管。草根轉向妻子問:“沒人家,你真的能行?”

“能行,去吧!”黃向月不但說自己能行,還催著丈夫快點走。

草根出房尋著林大平說一聲,便背上大女兒與母親出來搭車回去給父親治傷了。

“爸,你一個人坐在這,木根兩個人呢?”回到家裡,看見父親一個人蔫蔫地坐在堂上草根問。

“還有哪去,跑回他們孃家去了唄!”蘭父說,蘭母問:“那個逼怕老大回來,拿她是問對吧?”

“才不是呢,是計劃生育的人來了,要抓她去戴環,她便跑走了。”蘭父指著房頂說:“看,房子都被計生站的人給捅破了。”

隨著蘭父所指,草根和母親才這抬頭往房上看,果然看見堂上的瓦槽被捅破了好幾處。怪不著外面的地坪和堂上都有爛瓦片呢。

老實講秀珍還是比較懷草根這個大伯哥的,早起看見婆婆出門去找草根了。楊秀珍便回房收拾衣物準備回孃家了,收拾罷衣服她留兒子在床上等便去上廁所。

等楊秀上廁所出來再到屋邊時,從坡下走上來幾個幹部模樣的人。見到楊秀珍便問了:“你就是楊秀珍對吧?”

“想講什麼?”楊秀珍小聲問。其中一個幹部模樣的人說:“我們是鎮計生站的,跟我們去戴環!”

“你們認錯人了,我是路過這的!”楊秀珍屋也不回,仔也不要了。趁著計生站幹部楞神之際,忙忙往北向村子的方向走去。

幾個計生站的幹部回過神來,跟在後面就追。

前面說了盤古是一個大村,村子大房屋就多。巷道縱橫交錯迷宮一般,楊秀珍進村了,幾拐幾彎竟讓她把計生站的人給甩脫了。

計生站的人找不到楊秀珍,就重回蘭家來了。逼蘭父交出二兒媳,蘭父說怎麼交,我還被她把手指咬斷了呢。計生站的人說你們的大兒媳抗拒去戴環,如今你們的二兒媳也是這樣,就拿來樓梯爬上房扒瓦了。

“這麼說,楊秀珍還在村裡了?”聽父親講到這裡,草根問,蘭父說:“不在了,計劃生育的人扒房子走不一會兒,木根就回來把富生給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