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老師煮好夜飯,便在廚房問了:“飯菜煮好了,是在廚房吃,還是到廳上吃?”
“端到客廳上吃吧!”蒙老師說,他去廚房端飯端菜了,蒙友德也去端一個,很快就從廚房端得飯和菜到堂上來了。
“新月呢,怎麼這個時侯還不見回來?”飯菜都端到廳上了,仍不見養女回來,蒙老師便問了。蒙友德說:“我來去看看?”
“去看她幹嘛,有人有客來廚房也不講吓,煮好還要去尋她回來吃!”柏老師說,很明顯還在生養女的氣。
“咳,別講了,友德你去看看吧!”蒙老師說,蒙友德便出門去了。
真是守寡容易守吃難,一家人左等右等,菜都涼了才見蒙友德外面回來說:“學校菜園,南村都尋遍了仍不見她人啵!”
“那就一起去找找看看唄,實在不行就得發動親戚朋友找!”聽養子說學校菜園和南村都找遍了,仍尋不見養女,蒙老師和柏老師這才忙了起來。
“等等!”蒙友德車轉身要再出門去找尋柏新月,蒙老師和柏老師連孫子也不顧了,也要急著跟起去找養女。草根邊掐五虎遁邊叫等等。
蒙友德回頭望,蒙老師和柏老師也回頭看了。草根說:“不用去找了,也沒必要發動親戚朋友,人就在北村林家呢!”
“真的嗎?”蒙友德和蒙老師柏老師異口同聲問,草根說:“當然是真的了,不信可以去看看嗎!”
“那我去看看!”蒙友德說了便跑去北村看了,半個多小時後跑回來說:“人真的在北村厲害那,只是喊不回來啵?”
“怎麼喊不回來,她是怎麼了,不就是爭點口角嗎?”柏老師問,囁嚅一陣蒙友德才說:“她要爸媽和我一起去寫個保證,保證以後家裡由著她說了算,不然就不回來!”
“真是豈有此理,吃飯!”柏老師坐下來便和孫子吃飯了。
見老伴和孫子吃飯了,蒙老師也端上碗拿起筷子吃飯了。不知是因為有草根在不好多說什麼,還是因為賭氣蒙友德端碗拿筷也吃飯了。見他們一家人都吃飯了,草根自然是端碗拿筷吃飯了。
吃罷飯,蒙友德和草根說一聲又去北村了,直到第二天早上都沒有求得妻子回來。草根因為急於要回家去看新生的侄子,不等蒙友德回來,和蒙老師柏老師說一聲,便出來盤龍的大公路上等回家的班車了。
“表弟,到這來坐?”草根一走上班車,就有個女子向他招手了。
“表姐,你們昨夜沒回去著呀?”看是表姐艾雨秀向他招手,草根到她身邊的座位上坐下了便問。
“醫院的檢查實在是太多了,等全部檢查都做完了,沒車回去了,我只好帶著希望在縣城尋一家旅社住下了!”艾雨秀邊打哈欠邊說,很明顯昨晚上沒休息好。一個未婚女子帶著一個孩子實在是太不容易了,她還沒未滿三十歲便有抬頭紋了。
“在這上車,你昨天沒回家,來盤龍了呀?”見草根在身邊坐下,艾雨秀問。
“對,有個同學的父親病了,叫我去看,不能不去呀!一去就回不成家了,希望呢,去醫院檢查,醫生怎麼說?”
“和你講的差不多,是消化不良出現營養問題了。”
“醫生開藥了?”
“開了我沒要,貴死都沒那麼貴,哪有錢要?還叫住幾院觀察呢,我更拿不出錢了。表弟,在這遇上你就好了,給希望開個方好不好?”
“行!”艾雨秀說,眼眶裡都亮水了。她的難處草根自然是知道了,問:“村裡巷道上有種花街菜,不知表姐知道不?”
“知道呀,怎麼用?”
“表姐回去要來蒸豬肝或者瘦肉吃,吃幾次希望的疳積就會好了。想身體儘快恢復一如從前,狗婆蛇知道吧?去要幾個狗婆蛇回來煨給希望吃,吃肉喝湯,那是最好的了!”
“狗婆蛇知道呀,可我不敢捉它呀?”是人都有恐蛇症,艾雨秀有點為難地說。
“別怕,狗婆蛇是沒有毒的!”草根說,艾雨秀道:“沒有毒,可是它咬人痛呀!”
“實在不敢捉,就叫村上半大的男孩子去幫抓吧,有個幾分一毛錢他們一定會幫抓了。他們不是經常去抓來玩耍嗎,有錢給還不樂得屁癲屁癲的?”
“對,你不講我還真把這給忘記了!”艾雨秀咧嘴一笑說。
“表姐,不會打算就這麼一直帶著希望過下去吧?”沉默一會後,想起莫家興的交待,草根試探性地望著艾雨秀問。
“不過下去還能怎麼的,孩子拿不去哪放,帶著又是個拖油瓶誰要表姐?只能過一天算一天唄!”艾雨秀苦苦一笑說,看得出生活的艱辛把她的稜角都磨得沒有了。
“要是有人就是喜歡拖油瓶呢?”草根笑笑問。
“這個世界上還有這種人?”艾雨秀笑笑反問。
“還真的有!有個男的就真的不嫌希望是個拖油瓶,看上表姐了,託我來問表姐呢!”
“那個男的是幹什麼的?”聽出草根說的是真的,艾雨秀抹了一下頭髮問。
“賣水果和蔬菜,家還住在縣城呢!”
“人家住在縣城,又做生意能看得上我?”艾雨秀用手指著自己的鼻子說,草根道:“不但看得上,還指著表弟給他作媒呢。人,表姐也見過!”
“我見過,幾時見過,在哪裡見過的。”
“昨天在縣城,那個給希望兩塊錢的男子還記得吧?”
“記得呀!”第一次在一起連名姓都不知道就給自己外甥兩塊錢,艾雨秀哪能不記得,問:“就是他嗎?”
“對就是他,我們同學。一起在五七中學讀了兩年書,知根知底的,不然我也不敢給表姐做介紹了。他叫莫家興,很實誠的一個人。看見表姐帶著別人的孩子還這麼盡心,特別的欣賞,願和表姐一起分擔!”
“這樣說,還真是難能可貴的了,他家裡都有些什麼人?”
“父母早亡了,就有一個哥哥!”草根把莫家興的家庭情況作了詳細的介紹,就連莫家興二進宮和結過婚都講給表姐艾雨秀聽了。
“表姐,不會嫌我同學二進宮又結過婚吧?”看著艾雨秀不支聲,草根問。
“沒有,你總得讓人家想想嘛!”聽艾雨秀這麼說,草根道:“那表姐好好想想!”
車到白龍鎮了,草根和艾雨秀帶上艾希望換乘鄰縣開來的班車回盤古了。
“表姐,我下車了。”車到南坡岔路口,草根問:“要不,哪天和我同學再見一面?”艾雨秀很爽快地說:“行,有勞表弟了!”
得了艾雨秀這句話,草根對司機說一聲要下車,司機停穩他便下車回家了。
“老大,你得做大伯了!”看見草根走進屋,蘭母便笑眯眯說:“秀珍生了個大胖小子呢,足足有八斤重!”
可能是太高興了吧,蘭母隨即向二兒媳的房門喊:“秀珍,孩子他大伯回來了,你不是講叫大伯取名嗎,把孩子抱出來吧?”
“就來!”應一聲楊秀珍便抱著孩子出房了,問:“大哥,你回來了?”
“回來了!”看一眼襁褓中的侄子,草根說:“怎麼不叫孩子的爸爸取個名?”
“他懂取什麼名,你做大伯的取吧!將來像大伯一樣讀得書,擁有又賺錢又有名譽的醫生!”楊秀珍說,由於吃得好,還沒滿半個月楊秀珍便紅光滿面的了。比之前還健康豐滿,一點也看不出是一個剛剛生完孩子的婦人。
“老大,叫你取名,你就給孩子取個名吧!”蘭母的話一停,蘭父從他睡的後房出來說:“是呀,叫你取名,你就給取個響亮點的名字吧!”
可能是愛屋及烏吧,楊秀珍因為生了個兒子,蘭父蘭母也不嫌楊秀珍人有點懶了。坐月子時什麼雞,魚肉蛋,豬蹄,骨頭,講什麼好買什麼給二兒媳吃,甚至於甲魚也買來給這個原來不怎麼看得上的二兒媳吃了。
“行!”父母高興,草根也不好拂了父母的面子。想了一下說:“孩子是生字輩,姐姐叫盼生,弟弟叫富生怎麼樣?”
“好呀,多讀幾本書就是不對!”蘭父首先贊同說:“簡單又響亮的名字,我怎麼就沒想到呢?”
“你想得到,就不用等老大回來了!”蘭母白一眼老伴說:“上一代實在是太窮了,天天盼富,年年盼富,就是不富,到富生這一代應該富裕起來了。”
“爸媽,向月和盼生呢?”左望右望,不見妻子和女兒,草根忍不住問父母了。
“她帶盼生去找你了!”蘭母這樣說,蘭父也這樣說。
“去找我,我在外面居無定所,她去哪找我?”草根問,想起妻子生個女兒,父母像是借米還糠似的不高興。對比弟媳生個兒子父母這麼高興,草根問:“是不是,你們說了什麼,把她給逼走了?”
“我們什麼也沒說,是人家來叫她去戴環,她背上女兒就跑了。媽當時還問她,她說去找你!”看見大兒子背起行囊,拿上手袋就出門,蘭母急忙問:“你去哪?”
“找她們娘倆去!”
“欠人家的錢,人家都問要了啵!”蘭母追出來問,草根早下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