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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家家都本難唸的經

“老吵,悶妹叫你去說了些什麼悄悄話?”

草根一進村回到梁秋生家裡,就有一個人問了,見是同學梁近山。草根說:“疤頭,是你?”

“對,是我!說悶妹叫你去說了什麼悄悄話?”梁近山是個墩子牯,加上一邊太陽穴有個疤,整個人看上去,顯得有點猥猥瑣瑣的。

“沒說什麼,就是想喊去她們村上幫看看風水!”草根當然不能把桑日花說過的話講給幾個同學聽了,而且他也聽出來了,梁秋生和勞先強是在要梁近山套自己話。

“不對吧,要看風水,又不是什麼秘密事,為什麼不可以在這說?”梁近山笑笑說:“別以為我們不知道,桑家三姐妹那可是人人都想的大美女。”

“是呀,為什麼把你叫走,不可以在這裡說?”梁秋生跟著問。

“老實交待,悶妹到底和你說了什麼?”勞先強接嘴問。

“三堂會審,是吧?不想叫人家幫看屋場明講,那人家走好了!”草根不但這樣說,還真的拿包拿手袋向外走。

這可把梁秋生,勞先強,包括梁近山急壞了。上來拉扯草根說:“死老吵的,別走,我們不問了還不行嗎!”

幾個人把草根拉回屋坐下,梁秋生便向廚房喊:“媽,煮好飯菜不成,大家都餓了?”

“煮好了,擺桌子,來端去就可以吃了!”一個婦女在廚房裡說。

梁秋生去端菜,梁近山把大桌下的一張小圓桌拉出來放於風爐上。梁秋生端湯鍋,一個五十多歲的婦女,一手拿一碗炒菜,放於小圓桌上,同學幾個便開始喝了起來。

不用問五十多歲的婦女就是梁秋生的母親了,她也坐下一起喝酒。

“老吵,剛剛你說,我這屋子矮了要升高對吧?”喝了幾杯酒,梁秋生便問。

“對,想好點的話,最好是把屋子升高起來,還得把那個缺角補上!”草根說。

“升高,又補缺,那得多少錢呀?”梁秋生的母親問。

“媽,要的不是錢,又不是要命!”梁秋生說。

“說得輕巧,你有錢,你做,媽可沒那冤枉錢!”

“媽,這屋不是我一個人住吧!”梁秋生問。

“黑頭別說了!”眼看母子兩要吵了起來,梁近山以叔叔的身份說。

梁秋生不敢作聲了,可是一餐飯就這麼在不好的氣氛中直到結束。

勞先強正想出點子叫草根到他那裡去,梁近山卻先說了:“老吵,飯也吃了酒也喝了,馬上跟人家走。”

“幹嗎?”草根問,梁近山說:“家裡要建房,你講去幹嗎?!”

“死疤頭的,人家喊老吵的來,就想喊去你那,想死呀!”勞先強急忙說。

“死黃頭的,人在我們村,當然可以喊了。等走到你那,老吵早幫人家看得屋場,選得日子了!”

“去你那看屋場,又遇著有人喊去,那今天不是沒法到人家那去了!”

“日子長過命,不是還有明天嘛!”

“這樣講,那你等到明天再去人家那叫老吵來給你看屋場好了!”

勞先強和梁近山,你一句,我一句吵了起來。草根說:“兩位老同學不爭了,由近到遠。先看近的,再去遠的,很快的!”草根這樣說,勞先強才不做聲。於是草根便由梁近山先拉去家裡,勞先強自然是跟著一起去了。

梁近山的家也住在老村,與梁秋生家隔著兩條巷道。他和草根一樣,也是家裡的老大,下面有一個弟弟,一個妹妹。父母的年紀和蘭父蘭母的年紀不差上下,也在四十幾五十歲之間。

梁近山的房屋和草根家裡之前的房屋出奇相同,也是祖傳下來有兩間大瓦房,住著的也是兩家人。所不同的是,草根那是伯伯,梁近山這是叔叔罷了。

草根和勞先強跟在梁近山的後面到家時,梁近山的爸爸梁禮河與叔叔梁義河,正在堂上邊抽菸邊商量擇地建房和請先生的事。著大兒帶回來兩個陌生人,梁禮河便問:“剛剛你說,去見同學,就是他們吧?”

“對,就是他們!”梁近山指草根說:“這個同學是從白龍來的風水師,可有本事了,剛剛在秋生那,連秋生的爺爺和爸爸幾多歲走,那年走,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是嗎,剛剛老爸還和叔叔愁著去哪找先生呢,這下不用愁了!”梁禮河說。

改革開放初期,可不像現在樣,村村都有風水先生。那個時候好幾個村,甚至於一個鄉都沒有一個風水先生。全有也是一個半桶水。

“我們這個同學,不但是風水師,還是醫師呢。醫藥師從苗家,風水師從張先生!”勞先強插嘴說。

“張先生,那可是大師級的風水先生呀!”叔叔梁義河高興地說,馬上拿出香菸要草根抽。出於禮貌草根接煙抽了,勞先強自然也接煙抽上。

“同學貴姓?”叔叔梁義河問,草根回答說:“小姓蘭!”

“蘭先生,你看我們這屋子怎麼樣?”

看著梁禮河和梁義河兄弟在一起有說有笑,和睦相處,不像大部分兄弟樣,在一起不到五分鐘就會吵鬧,草根說:“這房屋大小適中,方方正正,沒有四不,是座好屋,人居住於此,兄弟和睦,人丁興旺,生財有道!”

“蘭先生,你說得不錯!家裡真的人丁興旺,哥哥有兩個兒子,我有三個兒子。”梁義河讚道,轉口對哥哥說:“大哥,那這祖屋兄弟決定要了,你另去尋地方建房吧!”

“行,哥去尋地,就哥去尋地!”梁禮河很爽快地答應說,跟著問:“哥想去村外咱們那塊地建房,兄弟沒意見吧?”

“沒意見,我們兄弟沒說的!”梁義河很爽快就答應了。

“蘭先生,現在跟我去看地方怎麼樣?”一支菸抽完,梁禮河便說了。

“好呀!”草根說,就由梁禮河帶去村外看宅基地了。

“蘭先生,我打算在這個地方建房屋,你看看怎樣?”到了村邊一塊坡地上,梁禮河指著說。

“好地方!”草根看了一眼說:“這個地方,前面開闊,後靠穩實,朝向又好,兩邊青龍白虎擁抱有情。居住於此,既人丁興旺,又財源廣進,是個理想的好地方!”

“和村裡的房屋,比呢?”

“村上那房屋根本沒法比!”草根想不想就說了。

“既是這樣,幫選個日子吧?”梁父說了,還補上一句說:“日子最好選近點的!”

“我懂!”從前建的都是土坯房,最怕雨水淋,所以得趕在春水來之前把房屋建成。草根說:“那得先問問師傅了。”

草根拿出羅盤就定向。定好向,用五虎遁一掐說:“伯父,正月十二是個黃道吉日,用那天日子忙不忙得過來嗎?”

“忙得來,日子越近越好!”梁禮河說。

可能是在外面地方開闊,容易讓人看見吧。草根在下羅盤的時候,就有很多村民圍來看了。等他說完日子,就有好幾個村民拉著他去斷風水和看宅基地了。勞先強想阻止都沒辦法阻止,只能跟隨草根一起去給人看風水。夜了,還隨著在那家吃飯和休息。

怕第二天又有人來叫草根去看風水,一早起來勞先強就拉草根到他那去了。

走出老圩到勞先強的村子,既要走梁秋生的門前過,又要走梁近山家的門前過。

草根跟在勞先強的後面,走梁秋生的門前過時,他正想進去和梁秋生說一聲告辭的話。卻聽見梁秋生和母親在屋裡鬧得不可開交。

“死仔的,做得不順,不怪自己找了個騙人的女子,卻怪這房子。這房子不住,也住了幾代人了,能有什麼事。”這是梁母的聲音。

“怎麼沒有,爺爺不到五十歲走了,老爸也是五十過一點走的。一年望一年好,年年披件爛棉襖,不是這房屋作怪,是什麼?”這是梁秋生的聲音。

“哪家不死人,哪家有幾順?老孃講話,一句不聽,別人講話當神仙。”

本來草根看同學和母親吵架,他是想進屋勸架的,一聽梁母說話針對自己,他就打消進屋勸架的想法了。

跟著勞先強走過兩條巷道,到一家屋邊,裡面鬧的滾翻朝天。抬頭看,草根心裡說,這不是梁近山家嗎?

“昨天講得好好,我出去建房子,祖屋給你,日子也選好。怎麼睡一夜起來就變卦了!”這是梁禮河的聲音。

“法律還可以改呢,一句話算什麼?”這是梁義河的聲音。

原來梁義河昨天是答應哥哥要祖屋了的,在哥哥建房時,也承認馬上把要祖屋的錢給哥哥。

因為建房的日子確定在正月十二,只有十天時間。得馬上備料,不然到十二就沒法豎門動工行牆。今天早上樑禮河,就問兄弟拿錢給他去備料了。

誰知弟媳去孃家拜年回來,弟弟夫妻晚上睡在一起一說。竟然不同意原方案了,於是兄弟兩便大鬧起來。

草根想家家都有一本難唸的,都會把酒熬酸,別看有的家庭表面和氣,那是因為還沒設及到利益,一旦設及到自己的切身利益,酒就會酸出來了。

草根想進去勸,勞先強說:“清官難斷家務事,你勸得了嗎?”

是呀,自己勸得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