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個姑娘家去鎮上不容易。從這裡到鎮上都是山路,要走一天半呢。我家栓子不在家,要是栓子在家的話,讓他陪你去,我才放心些,你一個人怕是走不出去的。”
老太太讓她多等兩天,等栓子哥回來,讓他帶路。
玉淑求之不得,只希望栓子立刻回來。
她最近悟出一個道理,司書慎倒黴的時候,她就運氣爆棚。
例如:司書慎從水裡將他撈出來,自己卻被人刺傷;這次她盼著栓子快點出現,老天也眷顧她。
過了晌午,栓子手裡拎著兩隻野雞,揹簍裡放著三隻野兔和半筐山菇,興高采烈趕回來。
一進門看到老孃和多出來的三個陌生人,愣了一下,下一刻臉上露出憨厚的笑容。
“我回來了。”
“回來就好,沒受傷吧?”老太太忙拉著栓子左看看右看看,確定他沒受傷,才放下心來。
天下做孃親的都一樣,盼著自己的孩子健康。
玉淑看著眼前母慈子孝的場景,又想起了前世的奶奶,不知她過的好不好,在得知自己去世後,有沒有哭暈過去。
大娘向兒子介紹了玉淑四人,栓子知道幾人的遭遇,尤其是司書慎的病情後,主動提出要和玉淑一起去鎮上。
玉淑連忙道謝,衝著栓子露出甜甜的笑容。
栓子紅著臉,躲開玉淑的目光。
他長這麼大,這是第一次有女孩子對他這樣笑,笑容透過眼睛融進心裡,甜絲絲的,和小時候吃的冰糖一樣甜。
晚上,大家吃的野雞燉蘑菇,裡面放了不少野菜,栓子特意多給玉淑盛了兩塊雞肉,老太太瞧著自家兒子對玉淑的態度,又高興又心酸。
兒子大了,該娶媳婦嘍。她看看吃的自在的玉淑,又看看自家笑的靦腆的傻兒子,暗自搖頭。
從司書慎的氣質,穿著來看,應該是大家族裡出來的公子,那麼玉淑即使是個婢女,也不一定會看上自家兒子。
不是說自家兒子不好,只是兩人生活環境不同,玉淑看起來嬌嬌俏俏的,不像是能幹粗活的人。
只盼著自家兒子能認清現實,不要陷進去才好。
晚上,玉淑端著一碗雞湯給司書慎送去。
“司大人……司書慎……,吃飯了?”
沒人回應。
玉淑上前摸摸司書慎的額頭,又燒起來了。
在這個缺醫少藥的古代,她一點辦法都沒有。現代吃幾頓藥就能好的高燒,在這裡每年能奪走小半人的性命。
雞湯是喂不進去的,玉淑只能打來井水繼續給他擦額頭降溫。
單獨擦額頭已經不管用,她咬咬牙,解開司書慎的上衣,反覆用冷水擦拭。
就這樣,忙碌了大半夜,司書慎的高燒才退下去。
還沒等玉淑喘勻氣,司書慎又作妖起來。他口中不住喊冷,玉淑湊近司書慎嘴邊,聽清楚他的呢喃。
“娘,我冷,不要走,不要離開我。”
他表情痛苦,彷彿被拋棄的孩子,身體輕微顫抖,不知道是冷的,還是激動的難以自控。
誰能想到,平日裡冷靜自持,風光霽月的司書慎也有這麼楚楚可憐的一面呢。
不知道現在的他有沒有意識,醒來後會不會為了保持他完美的形象而殺她滅口。
“乖兒子,看在你叫我孃的份上,我就好好疼疼你。”
玉淑小聲嘟囔,盯著司書慎的臉瞧,害怕他有意識,聽到她的話。
玉淑倒了一杯溫水,放在床前,她坐在床沿上,費力摟著司書慎的脖子,要給他灌水。
司書慎感覺到溫暖的氣息,雙手緊緊摟住玉淑的腰背,玉淑被他帶著倒在床上。
她掙扎著想爬起來,看著抱緊自己不撒手的司書慎,只好認命的端起溫水,輕哄道:“乖啊,喝點水。”
玉淑半抱著司書慎的姿勢根本沒辦法喂水。
他雙眼緊閉,睫毛輕顫,嘴唇已經乾裂起皮,蒼白的臉毫無血色,脆弱的彷彿初生的嬰孩。
玉淑開始覺得解氣又好笑,漸漸的笑不出來了,臉上露出淡淡的心疼,只是她沒有覺察到。
她的右手輕輕撫摸司書慎的眉眼,嘴裡誘哄:“乖,明天就好了。”
玉淑端起床沿上放的水,倒進嘴裡,慢慢對上司書慎的唇,她發誓不是有意輕薄他。
司書慎感覺到溫熱的水流進口腔,他飢渴的吮吸起來……
玉淑的臉蛋刷一下如同紅透的蘋果,迅速燒起來。她伸手想要將人推開,卻被司書慎抱得更緊,像一個溺水的人得到了救贖。
玉淑反應過來,更加用力去推司書慎,司書慎感覺自己抱著個火爐,不想讓其逃開。
他眉頭皺的更緊,一個翻身將玉淑壓在身下,嘴裡發出滿足的低嘆。
玉淑本想趁著機會,分開兩人貼在一起的唇,可她的動作沒有司書慎快。
司書慎的行動十分迅速,但動作卻是笨拙的,甚至有點魯莽。
他貪婪的想將玉淑抱得更緊,生怕懷裡的溫暖消失不見。
玉淑想要開口說話,卻怎麼也說不出來,只能在心底裡暗罵司書慎這個流氓。
玉淑反感司書慎在昏迷中輕薄自己的舉動,狠狠擰上他的腰身,重重咬了他一口。
司書慎悶哼一聲,這才給了玉淑逃離的時間。
她推開司書慎,起身擦擦唇上的口水,“呸呸呸”吐了幾口。
玉淑看著司書慎無意識的呢喃“水”,她皺眉凝視他,半晌,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繼續灌進司書慎口中。
這次,司書慎再沒有逾矩的動作。
玉淑一鼓作氣將一整碗雞湯全部灌進司書慎口中,才罷休。
她氣呼呼站在床沿,用力擦了擦嘴巴,“若是你清醒著佔姐姐我的便宜,我一定賞你兩個鍋貼。”
她一邊說一邊比劃著,巴掌在臉前拂過的動作帶起一陣涼風,司書慎眉頭微不可察的皺緊。
玉淑關門離開,絲毫沒有注意到司書慎攥緊的拳頭和僵硬的身體。
他緩緩睜開眼睛,腦子裡反覆回憶剛剛從昏迷中清醒過來時,嘴裡的觸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