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枝和只是稍稍提了腳步,臉上並沒有絲毫懼怕,平靜且坦然。
紋身男自以為勝券在握,笑意逐漸擴大,另外的幾人也露出了輕鬆的笑容,但是槍口依然對著幾人,並沒有鬆懈。
三人有些急切,蒼月剛一抬腳,“砰”子彈落在了腳邊,是那個矮子。
該死!早知道也把槍帶上了。
就在林枝和即將走到紋身男的身邊時,又一聲槍響,“嘭”。
“啊!”紋身男發出慘叫,鮮血在他的腰間蔓延……
身旁的人槍口對準了紋身男的身後,卻沒有看到人影,他們緊張的戒備著,冷汗從額角滑落。
三人也在同時發起攻擊,只是一個簡單的擒拿,將他們手中的槍打落,腿部一個動作,將手槍踢向了身邊的蒼月。
紋身男也在此時反應過來,他恨的牙癢癢,扣動扳機對準了林枝和,“砰”。
蒼月撿起手中的槍,打中了紋身男,他睜大著雙眼,似乎不明白怎麼會變成這樣,最終緩緩向後倒去。
不過,紋身男的子彈顯然更快,已經就要打中林枝和,她還來不及閃避,就被一個溫暖的懷抱撲倒在了地上。
子彈在對方的身旁劃過,射在了她旁邊的地上。
她抬頭望去,對上了許淮年後怕的雙眸。
“砰”“啪”“嘭”
幾道槍聲響起,幾人的慘叫聲落幕,現場又重歸平靜。
“你沒事吧?”許淮年率先開口。
林枝和搖了搖頭,他小心的將她扶起來。
“許少。”三人靠近。
“你們就是這麼保護他的?回去領罰!”許淮年眉間緊蹙,沉如深海,聲線冷硬。
“是!”幾人並不會辯解,他們判斷失誤,導致林枝和陷入危險,這是事實。
不過林枝和並不這麼想,“許淮年,這不是他們的錯,是我自已的問題,是我一定要來這裡,我有不得不來這裡的理由。”
她對上了他的眼神,漆黑如墨的眼眸裡充斥著她無法理解的東西,好像在極力壓制著什麼。
他的眼皮顫了一下,垂在兩側緊握的雙拳鬆開,啟唇道,“你的事情我們稍後再談,現在,先撤離這裡。”
她垂下眼睫,應聲道,“好。”
他的手掌緊緊的握住了她的手,帶著她向門口提步,因為太過用力,她的手掌有些疼,她微微掙脫了一下,對方稍稍鬆了一點,卻並沒有放開。
門外停著一排黑色的車,站滿了黑色作戰服的人,她被眼前的一幕怔住了,遲疑的開口,“你……怎麼這麼多人?”
後面的三人也對突然出現的人群驚訝到了,將視線投向了許淮年。
他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拉著她來到了最前面的車輛前,其中一個人拉開車門,他才開口,“上去吧。”
他一直面無表情,眼神洶湧著某種情緒,林枝和總覺得風雨欲來,即使再多的疑問和困惑,也沒有再多言,而是低頭坐進了車內。
三人和外面一群人隨即也分別上了車。
整齊的一排排的黑色車輛,平緩有序的在馬路上行進。
林枝和本來還擔心,這麼壯觀的車輛,在川流不息的車道上一定會引起轟動。
不過奇怪的是,一路上都沒有任何車輛經過,車子的行駛路線也並不是去往京都市中心的。
而是經過層層關卡,每一層都有軍部人員站崗,在車子還沒靠近的時候,就直接拉開了閘門放行。
林枝和滿腔的疑問,她看向了旁邊的許淮年,欲言又止,對方並沒有將視線轉向他。
他的臉上有著他從未見過的冷意和怒氣,唇瓣抿成一條直線,看起來並不想交談的樣子。
她也就保持著沉默,識趣的沒有開腔。
很快,車子就停在了一個有些古老的蒼夷的庭院外。
硃紅色的大門從裡面拉開,一個戴著眼鏡,身穿黑色燕尾服的老年人走近,“少爺。”
“許管家,準備好醫療箱,還有洗漱的衣物,女孩子的。”許淮年偏過頭,餘光瞥向她。
“好的,少爺。”許管家頷首。
她倏的抬頭,與他對望,剛想拒絕,他的聲音就在耳邊響起,“跟我進來吧。”
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就已經拉著她跨過門檻。
進了院門,只見一道小溪,兩旁圍著一個小小的假山,盡是梅花,盛開的紅豔似火。
小溪的中間一道石板鋪成的小徑,穿過小徑,就是一座古老的莊嚴的房屋,推開厚重的木門,屋內的陳設古香古色,每一件傢俱都在傾訴著曾經的風采。
她被他帶著來到了二樓盡頭的一個房間,屋內很大,窗戶下是一個長長的紫檀書桌,上面簡單的放著幾卷書,擺放著一排毛筆和一個硯臺。
內裡靠牆放著一張四方大的軟臥榻,鋪著簡單的淺灰色的綢緞。
內室的角落,有著一張長長的木質的沙發,上面墊著麻灰色的柔軟的坐墊。
他將她安置在上面,起身離開了一會兒拿來了醫藥箱。
許淮年輕輕的用棉籤蘸著藥水,給她的手和臉上的傷口擦拭。
她覺得這樣很不合適,“我可以自已來。”剛準備抽回手。
他的手用力的拉扯著她,一個慣性,她就撲進了他的懷裡。
他用力的抱緊她,“林枝和,為什麼?”他的聲音又啞又沉,夾帶著難以察覺的隱忍。
環住她的手臂繃緊而僵硬,他身上的熱氣濃郁,透過布料傳遞到她的身上。
“什麼為什麼?”她反問,雙手垂在身側,也沒有推開他。
“為什麼要以身犯險,之前的你就將一切處理的很好,為什麼這一次就不一樣?”他裝作雲淡風輕的模樣,手掌撫在她的髮尾,一下又一下,手背上的青筋暴露了他內心的狂亂。
林枝和想要推開他,她用力的推動,許淮年的雙臂依舊緊緊的禁錮住了她,她撥出一口濁氣,“許淮年,你並不瞭解我。”
“我是一個怎麼樣的人,我自已最清楚,我想做什麼,那是我自已的抉擇,你不應該讓你身邊的人阻止我。”
她或許是急躁了,但是,她不後悔,就算為此付出代價,她也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