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六，陸皓明就帶了六七個人去宋軻家。

何田田知道了，她又邀上了芊墨。

宋醫生家的那口水塘真大，於是釣的釣，放箏的放箏，一派快樂的樣子。

陸皓明釣著好玩。一會兒，芊墨沒和何田田放箏了，走過來看陸皓明釣魚。

看了半天，她才支支吾吾道：“局長，我想跟你彙報點想法。”

陸皓明望了她一眼，知道她要說什麼，便對隔壁的老莫說道：“幫我看一下釣杆。”說罷就往宋醫生家裡走。

宋醫生正在看病，指了指樓上，示意陸皓明上樓休息。

到了樓上，芊墨先給陸皓明泡了杯茶，坐下後，問道：“這個機構，真的年底就要撤？”

陸皓明說：“年底還不會，按領導們的指示要搞到明年上半年。”

“局長，我想跟你說幾句心裡話，我真的不想回去。”

“為什麼呢？”

“也說不清楚。”

“你總要說個一二三點嘛。哪裡有說不清楚的呢。”

芊墨尷尬地笑了一下：“在商務局，我好像就是個花瓶，出去招商引資，就是幫領導們買買火車票，飛機票。

到了外面就是陪陪餐，有時候去跳跳舞。到底做了些什麼，我也不知道。每次就是當個服務員。

什麼事先開會，怎麼做好一件事，我也沒有資格參與。

但在這邊，我就感覺進步很大，什麼時候講什麼話，你都給我們做了示範。

還有……我特別不喜歡我們周局長說粗話，跟他出去，幾乎全程粗鄙得不堪入耳。”

“那你有什麼想法呢？”

“你能不能跟郭局長去說一說，田田姐說他們辦公室還缺一個人，我留到教育局這邊算了。”

“如果商務局不肯呢？”

李芊墨面露難色，半天才說：“田田姐說你和汪書記關係非常好。”

“哦，何田田是你的高參。”

李芊墨紅著臉，半天才說：“她說，你以後出去吃飯，有兩個女的，也免得別人說閒話。”

陸皓明哈哈大笑：“芊墨，這樣好不好。你現在不要和別人透露，因為小凌也想留在局裡，但我一定去努力。”

芊墨笑道：“那就太感謝局長了。”

“你去和田田放箏吧。我坐坐。”

陸皓明突然想起，汪書記說的是定幾個事業編，可寧桂生，唐知行，李芊墨本來就是公務員編制，不知常委會開了沒有。

這個原來沒有考慮成熟，現在一定要向領導報告清楚。

不容多想，他撥通了汪書記的電話。

好久才通。

陸皓明說：“書記，說話方便嗎？”

“你說。”

“有一件重要的事，上次我忘記提要求了，寧桂生，唐知行，李芊墨他們三人本來就是行政編制，弄成事業編，他們會有意見。”

汪書記說：“你提得及時，好，我會注意。”

“最好是原來是行政編制的就保留，新增的就採用事業編。”

汪書記說：“嗯。”掛了電話。

陸皓明正準備起身去水塘邊，陳彬來電話了：“陸局長，你在哪兒啊？”

陸皓明愣了一下，問道：“有事？”

“郭局長說要找你。如果在市裡的話，要請你趕回辦公室。”

“好，我就過來。”

陸皓明下樓，跟宋醫生交待，他現在有點事回辦公室，如果同事們問，就告訴他們，等會他會來吃中餐。

開車就往城裡，在路上想，郭萍肯定是為了告狀的事發怒了。

二十分鐘後，他就趕到了郭萍辦公室。

郭萍親自泡了杯茶給陸皓明。然後說道：

“坐嘛，休息時間把你喊到辦公室來，我是實在忍不住了。

一些人無中生有，把素質教育匯演中出現的小失誤，誇大其詞，告我好大喜功，花了50多萬，結果演得一團稀漕。

這些告狀的人，就是為了把教育局搞亂。把教育系統搞亂。這種歪風邪氣絕不可長，一定要狠狠打擊。

所以我和你商量，明天就召開全體幹部會議，一定要好好整風。”

陸皓明喝了一口茶，說道：“最好是弄到原件，查查筆跡。”

郭萍瞟了陸皓明一眼，竟然笑了：“我不知道你是沒告過狀，還是說反話。現在誰還用筆寫啊，都是列印。”

陸皓明也不禁笑了。問道：“是匿名信？”

郭萍點點頭。

陸皓明說：“真是小人，有膽量就真名真姓告嘛。整整風很有必要。”

“和你商量好了，那我就要下陳發通知了。你主持，我來講話。”

陸皓明說：“通知一定要態度硬朗一點，不管在什麼地方，必須按時趕回來。”

……

當晚，陸皓明與老唐見了面，把這個情況說了說。老唐說：“關鍵是50萬是誰透出去的。只有財務室兩人，其他人不知道。”

陸皓明點了點頭，心裡有數了。

次日，大家果然都到了會議室，只知道有很重要的事要開會，但不知道是什麼內容。

黨組的幾個人除老唐外，其他幾個都是到了之後，被郭萍告知是怎麼回事。

一會兒，會議開始，主席臺上就坐著郭、陸兩人。

陸皓明說：“最近發生了一件事，有人用匿名信的形式，向市委主要領導告狀。說素質教育彙報展漏洞百出。

一個共產黨員，就算你不是共產黨員，也是個幹部吧，何必這樣偷偷摸摸，有什麼意見向我們提出來嘛，所以，郭局長決定開這麼一次整風會，我覺得有必要。

下面就郭局長講話。”

郭萍是真的怒了，她拍著桌子說，長期以來，就有一股告狀之風，你有膽量學陸局長，陸局長當年是堂堂正正找到市委機關找主要領導人（有人偷偷發笑）。

而我們有些人呢，賊頭鼠腦，白天做人，晚上做鬼。盡幹汙濁的勾當。

他有理想嗎？他有道德嗎？他有是非觀嗎？全沒有。就是一切想著自己的私利。這股風絕對不可長。

她滔滔不絕，拍了無數次巴掌，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一口氣訓了一個小時的話。

最後說：“給告狀的人三天時間，如果來主動承認錯誤，可以原諒，如果執迷不悟，負隅頑抗，就是死路一條。”

等郭萍發洩完畢，陸皓明說：“寫了的人來承認錯誤，可以原諒。但認為反正你查不出。那就大錯特錯了。莫想人不知，除非已莫為。

散完後，大家一鬨出了會議室，陸皓明估計大家會罵娘，好好的星期天，被你們召集在這兒，訓崽一樣訓了一頓。

陸皓明心裡舒服極了。反正，局裡越亂就越好。

陸皓明剛想走，郭萍叫住了他。

兩人到了辦公室，郭萍把門一關，說道：“坐在會議室，一個個正人君子一樣，你說，這到底是誰呢？”

陸皓明說：“其他都是次要的，50多萬是誰透露出去的呢。我都不知道花了多少錢。”

郭萍一驚，點了點頭。

那陸皓明為什麼要這樣點撥郭萍呢？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