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地方真邪門了,走了二十里還是走不出去,軍師,我們的糧食還有多少。”武放在轎子裡也有些不耐煩了。
“還有三日。”
“你怎麼管的,那不是有路,快上山。”武放早早忘了此行的任務,現在的他想快些找個地方休整。
嵩山被少林休整以後,顯出了一種安靜寧和的氣息,武放浩浩蕩蕩的隊伍,越往上走,軍隊的氣質越規整,像是一種無形的力量在糾正著這支隊伍。
走了許久,終於看得有了香火,沿路求香的人看到如此多的隊伍,嚇得躲得老遠。
嵩山那邊也提前得到了情報,只能把一些緊要的東西收一收,召集一下弟子,再安排幾名弟子偷偷下山,把軍隊上山的訊息散播出去,製造些江湖訊息,自此給這支隊伍些壓力,防止他們佈下惡行。
出門迎接的是未流,他沒有隨五十人隊伍下山。
出門前寒竹特意交代未流說話一定要客氣,一定與人交好,未流記下了寒竹大師的話,帶著兩人一塊去到了山門。
“將軍,帶如此多的人,有何事。”
“無事,住幾宿。”
“請回吧,不歡迎。”
“大師,想想再回復吧。”武放本來也沒準備客氣,現在不過是走走過程罷了。
“隨意,吃食自行解決,我們後山有一大片葡萄林,希望能幫到將軍。”說罷未流招呼著兩人走了回去。
武放領著人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他也想到這山上吃食是供不下這些人,索性直接往後山走去,走到半路,武放讓人突然停下轎子,轉了個彎,到了佛堂大廳,他也不管裡面誦經的人,已經跑到佛殿中間,也沒找跪拜用的草墊,直接肉身下跪,對著佛像磕了三個響頭,接著轉身就離開了,出門時還不忘拍了拍膝蓋上的塵土。
如此大的隊伍,後山的幾人早早就發現了,這時往回跑是會撞個正著,往後又是難走的崖路。
“去後橋吧,我在哪裡待過,我知道有個地方很隱蔽,是個山洞。”落八荒招呼著眾人朝後橋走去。
後橋還是曾經的光景,地上還有些散落的食物殘跡,因為這裡到了陰雨的天氣,曾經的山洞這會長滿了青苔,再往裡看去一窩刺蝟趴在了裡面,還有的翻著肚皮。
除了大鬍子敢鑽進去,剩下的三人堅持要把刺蝟扒拉出來再進去,洞裡有些黑暗,清理刺蝟沒有想象中那麼容易,三個人花了原本預計時間的四倍,白勉強把一大窩刺蝟清出來,這裡面也不乏一些手指長的小刺蝟,在青苔上瑟瑟發抖。
後橋連線了嵩山前院和後山也是一條必經之路,橋身是由天然的大石板堆積成的,橋底留了一些水孔。
“你們幾個給我過來。”遠處傳來了兩匹快馬奔騰的聲音,這是兩匹軍隊特別配備的追風馬,可上山,食物充足可日行幾百裡。“你看大哥,我就說這裡看著有人影子,果然有人藏這裡吧,給他們綁起來交給武將軍吧。”
“我們先審審。”領頭的騎馬人一邊向天空放了一個訊號。
兩人沒有下馬,牽著韁繩和四人留了一些距離,這時大鬍子也從洞中鑽了出來,身上還掛了兩隻小小刺蝟。
騎馬兩人見又有大汗出來,不清楚對面什麼來路。
騎馬大哥首先喊話“你們幾個鬼鬼祟祟的做什麼!不知道武將軍已經接管了後山,你們必須向武將軍交代清楚,否則準備死在這亂石崗吧!”這人說話雖生硬,不過明顯說的底氣很足,畢竟身後確實有如此大的軍隊。
這騎馬兩人,明顯是訓練有素計程車兵,穿著也極為整潔,沒有拖拖拉拉的作風。
這兩人為武放的先行哨探營的兩個精英,這哨探營在每次大戰前都會不間斷的收集敵方資訊,往往都是隔一段時間派出兩人,這樣交替著,以達到指揮作戰的將軍這裡有不間斷的前方資訊,方便做判斷。
“我們是嵩山的弟子,今天一早被派來後山採藥。”睿兒先站了出來。
“那你們鬼鬼祟祟的幹什麼,你身後那不是咱們本地的人吧,那也是嵩山採藥的弟子?”另一名騎馬的人很快發現了異樣。
“就是看到有這麼多人上來,我們也回不去,就想躲起來。”金陳列已經開始不耐煩了。
因為剛才的訊號,後面的隊伍加快了速度,四個抬轎子的也不甘示弱,竟然衝到了隊伍的最前面,四人滿頭大汗的樣子,武放看了非常滿意,當即決定獎給四人每人一錠金子。
武放很快也到了後橋,兩人看到將軍來了,也趕快下馬迎接。
“怎麼回事,怎麼多了這麼些野人。”武將軍打量了幾人一眼。
“回將軍,他們說是嵩山的弟子,今天剛好被派來採藥。臣下已仔細檢查了,確實採了很多藥材,還有治風寒的那。”
後山五人聽完都驚呆了,明明連馬都沒下,現在成了仔細檢查,還看到了治傷寒的藥,幾人也驚訝於剛才還在高頭大馬上耀武揚威,現在前胸都快要貼到地上了。
“怎麼還有大毛怪,西域人,還是邊外國人?”“把會看病的留下,充軍。其餘的沒啥用的以逃兵罪,按軍紀斬了吧。”武將軍說罷欲回身上轎,離得近的轎伕馬上就準備好了肩膀供武放蹬踩。
“我們是嵩山弟子中的翹楚,我們若堵住橋頭,任你們攻打,沒個三五天你們也進不來一步。”金陳列說罷運氣震爆了腳下的碎石。
武放停下了腳步,又轉身打量著幾人,接著一躍而上一招殺氣十足的虎嘯吟衝金陳列打來,金陳列慌亂中先推開了幾人,接著硬接一招。武放的身後猶如有一隻猛虎一般,朝金陳列撲來,原本力氣十足的金陳列被兇猛的氣勢嚇到,只是被動的防守一招,這武將軍少說也有五十年功力,而金陳列這邊雖說加上毒性催發出的效果,也有四十年的功力,可金陳列沒什麼你死我活的交手經驗,本就修為不足,又被一招鎮住了氣勢,白白捱了一招,金陳列被衝飛了很遠,還不住的吐血鮮血。
“就這?”我還以為真是什麼猛將那,接著就揮手示意手下“快趁熱殺了,再不殺就死了。”
“如果沒看錯,將軍身上應該是有扶靈的靈鳩散吧。”睿兒看到剛才他的氣息中有扶靈的影子。
“慢,你剛才使用的內力中,有一股不屬於你的兇狠,你肯定有心事。”睿兒猜到了幾分,不過還不確定,因為這世上會用靈鳩散的只有自己的師父。
“你說什麼?”武放狐疑的看著睿兒。
“將軍,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睿兒說的什麼你應該清楚。”睿兒說罷武放的臉唰一下黑了下來。
這麼多年,這件事一直是他心裡最難以放下的事,原本的武放,是個平和,待人友善的好將軍,有一次被敵人包圍,武放放棄了一人逃生的機會,和將士共進退,最後一層層衝出來敵人的包圍圈,他自己身上也中了三刀,有一刀傷到了要害,以至於到現在武放還沒給武家留下後人,每次看到武家的小花和束涼,自己的孤獨感不由心生。
武放意識到自己出了神,趕忙拉回思緒,“那又如何。”停頓了一下“你有辦法?”武放眼睛裡閃過了一點光芒。
“你中毒了,扶靈的奇毒。”睿兒看到了將軍眼神裡多了些陰鬱,心裡有了八成把握,直接說了出來,武放所中之毒。
“不是那日突圍的刀傷?”武放知道睿兒說的什麼,便沒有明說。
“那只是皮外傷而已,是有人趁著這次受傷給你中了毒,讓你誤以為是刀傷所致。”睿兒這一句話,宛如晴天霹靂一般,重重的砸在武放頭上。
武放聽到訊息後,先是忍不住的憤怒,等情緒好些後,竟然心生了幾分輕快。這段時間沒人敢說話,都在等武放處理完這些資訊後的反應。
“有解毒之法?”武放說話間朝著睿兒走了幾步。
“有!我這有個藥丸你吃了它,三十日之內去尋得浮塗根,必解此毒。”睿兒不自覺的後退了幾步。
“好,你們幾個都跟我走,來人給地上那個小兄弟治療,大鬍子你知道葡萄都長在哪裡嗎?”武放做了一連串的安排。
“是”
“知道”
“好,大鬍子你率領一支精兵快速的給摘過來,我們大部隊就地等你們歸來。”武放示意隊伍就地休息,補充完食物即可下山。
“姑娘,你叫什麼,我們要去哪?”武放坐在了睿兒一邊。
“你叫我睿兒就行,我們要去蒙陽,就在匡廬山下。不過你們要小心點,這世上有太多人想要那浮塗果了,不過我們只需要浮塗根就行,能少些與他們的衝突。”睿兒又往一邊挪了挪身子。
“不怕,睿兒,我有這麼大的軍隊。別說什麼根了,你要果本將軍也給你摘來,只要能解了咱身上的毒。”說罷武放走向了金陳列。
這個舉動嚇到了金陳列,讓躺在地上的金陳列,下意識的想舉起雙手推擋,一旁的睿兒也擔心的跟了過去。
金陳列的傷勢還很嚴重,剛剛舉起的雙手,剛到半空就疼的放下了,這時武放走到了身前。
“小兄弟真勇敢,傷到你了吧。放心我讓我的專用藥師給你治,還疼嗎。”武放笑臉問詢著金陳列。
“不用了,武將軍,睿兒可以給他治療。”
“對對對,本將軍忘了,這裡就有一個現成的神醫。”我們帶的藥物你們隨便用,我已經安排下去了。
“那你們先歇著,我去安排下隊伍。”武放從沒有像今天這麼開心過,轎子也不做了,又開始玩弄兵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