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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天水、馬朗

一夜寂靜,越來越燥熱難熬的天氣,讓人難以入眠,不過他們身邊的小溪一直在流淌,聽著旁邊孱弱的流水聲,不由得讓兩人心頭生的一股涼意。

東長任索性也不練功。這是他多年來的習慣,他師父在他兒時就培養他這一習慣。現在他已養成每日午夜將要入眠時分,練習一些基本心法,也算提醒自己不要荒廢了武學。

今日的東長任也不願再練功,只是藏在一棵粗樹旁偷偷的看著阮慧兒。

阮慧兒早就看到躲在一邊的東長任,不過她也不想打破這鳥語花香的寧靜。

“若你想偷看,就偷看吧,本姑娘才不會管你。”阮慧兒雖這樣想,可心裡還是盼望著東長任大膽些,走到她面前,和她說一說話,這幾日東長任一到晚上就離她老遠,既走的老遠,還為何老是偷看。

東長任何嘗不想走過去,兩人緊靠著,說說話,聊一聊自己的過往。可她深知這阮姑娘,剛剛失去了丈夫,他若這時過去,真有點趁人之危的意思。東長任平日裡雖也有些,潑賴之勁,可在這大事上,還總是能守著自己的原心。

可阮慧兒哪裡想的到這些,不過他確實還沉浸在失去夫君的痛苦中,現在這現狀,還倒不失為一個最好的相處方式。雖她對東長任,善良,又有些木訥,時不時有些莫名其妙的樣子也有些喜愛。可兩人相遇還沒幾日,現在說其他的還不是時候,倒不如慢慢相處,其餘的都交給時間吧。

日出東方,天光初曉,東方之既白。

再過兩個月就到了問師大賽,東長任想趕去長白山問師大賽。

一來看看這,邊外武林盛會,二來昨天聽阮慧兒說了那些,還有關於靈存的故事,他也能想到,自己可能就是那天被管家救下的小孩,而他的師父就是靈存的管家。

如真是這樣,那靈存除了他,就再沒人躲過那場屠殺嗎?靈存的東長鷹烈現在又在哪裡?重建靈存的使命真的由他自己來擔任嗎?這一連串的問題如雨點般在他的腦子裡旋轉。

一旁的阮慧兒在流淌的小溪中,打了些水。看著溪流阮慧兒想起了他的家鄉。

她住在匡廬山上,山裡的村子是個人員組成很繁雜的地方,山上四季涼爽,即便是在三伏天裡,山裡也是清風雲霧。這裡時而云霧飄渺,時而薄雨霏霏。這匡廬山就像是一個四四方方的空間,上面是薄霧飛過,四周是稀鬆的樹木與荊藤,幽靜清涼,倒也是練習心法的好地方。

遠處驚現了一小隊人馬,約有五六人,他們似乎也看到了東長任兩人,揮鞭朝兩人趕來。

在這荒山野外遇到任何人,兩人都不得不提高警惕。

領頭的騎在高頭大馬上,雖說長的相貌平常,可氣概倒是不凡,東長任兩人沒想節外生枝,早早地就退到了小溪的另一邊。

“籲……”為首的男子看到兩人,也停了在了小溪另一邊。

“對面那位兄臺,我是馬朗,我後面這些都是我本家兄弟。你們怎麼在這荒嶺郊外。”馬朗喊了幾句,不過對面也沒有要接他話茬的意思。

這下馬朗急了,行走在江湖,竟還有人見他們不敢靠前,如躲流匪一般。

馬朗揮起鞭子,踏馬越過了小溪。幾人都沒有下馬,而是把東長任和阮慧兒圍在馬群中,來回轉圈。

馬朗上下打量著他倆,一個長的清秀身子也算健碩,一個美貌不凡,臉龐中帶著幾分靈氣。憑藉馬朗這些年闖蕩江湖,他的相面識人的功夫,能斷定兩人不是麻匪,流寇。

馬朗正欲下馬相談。東長任突然引得一股清泉,以匍匐轉而起身式,用出一招漂亮的鳥心鳴,幾人多半震翻馬下,馬朗強拉韁繩,穩住馬身。待馬兒落定地面後,正欲揮鞭接招。

忽見得,四周溪流明澈,上空多了些靈鳥紛繞。鳥兒都發出些如古琴般叫聲。就像高山流水一般,環繞山郊。

不消的說,這定是東長任的鳥心鳴遇到了自己開化之地,進入了所練功法的奇緣實境。

當年東長鷹烈在虎嘯山崗,遇到虎群襲擊,鷹烈躍至半空,對虎群連射三箭,這些猛獸看著射來的箭也不作鳥獸散,而是不斷的靠近鷹烈,鷹烈長嘯一聲,不時天空就來了幾隻雄鷹盤旋。箭、人、獸。三合為一,猶如鷹烈一人控制一般。鷹烈在虎嘯山崗,遇到了自己所練的靈存古經的奇緣實境。而東長弓也被他注靈。

這世間萬物皆有靈性,不光生靈,亦有物靈。世間兵器也皆可被所持之人注靈。如持劍之人注靈,那只有注靈之人才能真正發揮它所有的力量,不受外力干擾。也就是世間常說的人劍合一。

也就是那次之後,他竟能慢慢把內功引至東長弓,以心法為利劍,也才有後來的問師大賽大敗耀光大弟子北落名。

《武功經》上給了奇緣實境的註釋是:若一個練習炙熱內力的人,若去得極寒之地修煉運功。那他炙熱的內力,必然會被天然的寒氣所消蝕,他的真氣也會隨之流失。若去到炙熱之地,所練功法運轉之際,內力必會跟著炎熱的環境流轉,彼消彼長。這就是奇緣實境。

不過這世上凡事皆有例外。

在東方的東方,西方的西方,南方的南方,北方的北方,皆有倭人,而倭人中,就有人可以不受外境影響,不過他們的功夫被邊外武林和中原武林皆判為異功,嚴令禁止修煉。

馬朗被這美妙的景象吸引,一時忘了出鞭,待他回過神,他的本家兄弟們都已起身,並向他示意並無大礙。看來東長任只是為了自保,並沒有傷人之意。

馬朗也沒再追究;“兄臺,我叫馬朗,他們是我的本家兄弟,我們一齊從天水趕來,不知兄臺,和這位姑娘去往何處。若我們行徑方向大致,那我們可勻出一匹馬送與你們。”

東長任看來還是不想回答,遲遲不做聲,一旁的馬朗很是尷尬,正欲轉身上馬,一旁的阮慧兒喊住了他。

“我叫阮慧兒,他東長任,我倆萍水相逢,早些天救過我一命。我在匡廬山來。我倆還不知要去往何處,可能過些日子要去往問師大賽。”

“什麼?匡廬山”馬朗的笑聲都要蓋過了從林的百鳥鳴。

“你可是說的長有浮塗子的匡廬山?”馬朗接著追問

“倒是聽外婆說起過,但我從沒見過這東西。”阮慧兒在書上見到過一些記載。

這浮塗子傳說是陰陽花結的果實,所謂陰陽花;就是他的根莖在陽界(地面以上),而花、葉在陰界(地下),而這浮塗果就生在陰陽交接的地方。

傳說這浮塗子功效奇多,可通經絡、解百毒。將要殞命之人吃下還可延長七日性命。修行之人吃下它,可漲十年精純內力。甚至還有傳說老將之人吃下,本顫顫巍巍的身子能再次意氣風發。

不過這花每次就結那麼幾個果子,整個匡廬山兩年也就那麼幾個。阮慧兒說完這些,便問馬朗為何不遠千里來取此果。

“不對,天水離這不止千里。”這裡馬朗有些答非所問。

阮慧兒見他不想回答,也沒再接著追問。

“阮姑娘,可否帶路,帶我們去匡廬山。實不相瞞我兄弟一行,在這山間已經穿梭了幾個月,無論怎樣找都尋不得匡廬山,沿路打聽,竟沒有一人知曉。今天我們幾人本是準備來這嵩山腳下備些水糧,回我們天水,可今日能遇到姑娘,真是天助我馬朗。”

這是阮慧兒心裡想著“你找你的浮塗子與我何干,況且這匡廬山自己也多年未曾回去,路也記得不曾多麼清楚。而且這匡廬山,全是陡崖,每年不知有多少採藥人墜入崖中喪命。”

“馬俠士,路我也只記個大概,不過去與否?我全由著我身邊這位東長俠士”阮慧兒把決定權交予了東長任。

阮慧兒看這馬朗倒是個俠義之人,但面對浮塗子這樣的東西,萬一真的找到,誰又能知道他那俠義之心又能堅持到何種地步。這江湖之大,死我們兩個人,又有誰來管那。

東長任站在那裡沒有出聲

一旁的的馬朗焦躁的原地走動。

過了一會兒,東長任終於開口。

“去,不過我有三個要求,不知你可否答應。”東長任對馬朗提了三個要求,不過話語間還略帶了幾分不屑。這點不知馬朗有沒有感覺到。這不屑究竟出自那裡,不得而知,可能是見馬朗有求於自己,自己掌握主動。或是東長任以為天水是個蕞爾小國,蠻夷之地不願與這樣的人同行。

說來東長任久居木村,身上缺少了幾分江湖豪邁俠義之氣,而行走江湖講的就是俠肝義膽。這點他東長任完全不及他的父親,東長鷹烈。他們父親遇到此事定會大義協助,而且還不會提任何條件,更不會話語間生出驕傲。

不過說來也不怪,還算孩子的東長任,涉世尚潛,磨練更少,多些戒備心,也未嘗不可。

“請提,東長兄弟,莫說三件事,就算是要我馬朗的腦袋,你現在大可拿去。”馬朗話語時,講得很是認真,無玩笑之意。

“好。” “第一,送我倆一匹馬。”

“好,老二把你的追風馬牽來。”馬朗直接把追風交予了東長任。

“第二,浮塗子分我們一半”

“呃……”“我只要一個,其餘的你來分配。”馬朗本來猶豫了,可還是這樣許諾了出去。

“若只有一個,如何?”東

“若當真只有一個,你隨我回天水,再定奪。”馬

“第三,拿完浮塗子,陪我們去問師大賽。”東

“好,我一人陪你去,他們需先回。”馬

兩人已成約定,接下來只需做些準備,休整一晚明日即可出發。

馬朗的人分頭去附近收集一路的水糧,並去給馬兒尋些草料。

“離福來客棧遠點,那地方吃人,”東長任在後面大喊。

“知道了。”

阮慧兒讓馬朗再備上幾件棉衣。他知道匡廬山上四季陰涼。七國爭亂時,一位陳姓的諸侯王,在山上修建了一處屋舍,作為自己的養心之所。自此,有很多君王或大或小都在匡廬山上修上一間住所,有的用於修心,有的練功。還有甚者竟在上面理政。久而久之。那裡就有了村舍。

外出採集的人悉數歸隊。馬朗讓他們圍在東長任和阮慧兒中間,保他們安全。

最後一名歸來的人發現了些異樣,他見到不遠處還有一支商隊,約摸著五十人。不過他們的穿著都很奇異,好像也是要去往匡廬山。

“難道是倭人來了?”阮慧兒滿臉疑惑與不安

“倭人”馬朗看向阮慧兒

“對,只有倭人的穿著和中原、邊外人士不同,且而他們多會些詭術異道。”

“我們遠遠的跟在他們後面,別生事端。”馬朗向他們安排下去。

“連倭人都來了,看來這匡廬山要出事了,我們此行註定不會平靜。”阮慧兒看向眾人。

“還請兩位放心,有我馬朗在,管他什麼倭人,鳥人,敢壞我們的好事,必定踏平他們。”

馬朗派去的探子已經回來,帶來了這幫人的最新動向。

這些倭人為首的那個叫帖帖珍木兒,他去匡廬山是為他的心上人尋浮塗子,他們部落發生了暴亂,原來被他嚴厲處罰過的人趁機害了他最心愛的女人,因女人傷勢過重,一般的醫士只能勉強讓她活命,都沒有起死回生的能力。聽說只有吃了這浮塗子,才有活下去的希望。

其餘的那些商人,都是跟著帖帖珍木兒,一同到中原走私些他們那裡盛產的物件,然後來這裡換回一些稀奇的玩意,有的從中狠狠的賺上一次筆,還有的獻給他們的頭頭,以求得,自己的一席身份。

“他武功如何?”馬朗問道。

“倒沒見他出手,看他的氣場,倒像個高手。不過他那個隨身侍衛,輕功很好,剛才被兩個小賊被偷了東西,才眨眼的功夫,就把兩人打在了地上。”

“好,你在外面奔波了一天,也累了,快去歇著吧。”馬朗開始安排大夥今晚的休整。養足精神,明日就要去往匡廬山。

天色也黑了下來。馬朗再三邀請,也請不動東長任去客棧,眾人只好了找了間廢舊的草屋,來度過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