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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異教

比邊外武林更遠的地方,是世人普遍認為的蠻荒之地,皆想象這裡滿目瘡痍,屍骨橫存。

這裡的教派被認為是邪教,而這裡的人被各處評書人說為陰陽人。

東長鷹烈自靈存外出已經五年,他一路流浪,五年前看著整個靈存家族盡數被屠滅,而自己甚至連自己的兒子都無法保護。又想起十年前在北方之北看著一個個中原孩童殞命。心灰意冷的東長鷹烈,對世間再沒了念想,一路外行,去往了世人皆說惡的蠻夷之地。

若論流浪,神蹟一派可謂是逍遙流浪的鼻祖,他們一派所有弟子,皆不在固定的場所,而是混跡於天下之間。他們的大掌門更是十年沒有出現在江湖。當年神蹟掌門一首《逍遙神遊》。震驚了朝堂內外。如今他們一入廟堂便又是十年。

不過在東長鷹烈眼裡,對這神蹟無一點好感,若論武功神蹟完全不及靈存,他們只會些逃跑輕佻的腳法,說到底不過是些腳力較好,混跡於江湖騙吃騙喝的江湖術士。

鷹烈對神蹟如此貶低,還是十年前一次外出讓東長鷹烈再不與神蹟瓜葛。

那時的鷹烈還是個喜歡闖蕩於江湖意氣風發的少年,他廣交朋友,和當年的神蹟掌門;莊逍遙私交甚好。兩人行跡過世間的名山大川,不知何時兩人都生起了行至邊外蠻夷之地的想法。這種想法一旦生起,只能是愈演愈烈。終於在參加完問師大賽後,兩人結伴去往邊城。

這一路也好不自在,餓了東長鷹烈就把弓射箭,打些飛禽地獸。渴了就飲水溪流。困了就仰躺草間。聽說當年兩人路過那厄魂城,東長鷹烈一時興起還拔箭向城內連射三箭。

不知走了多長時間,也許是半年,也許是一年,兩人出發時還記著日子,後來也不問’今夕是何年’。越往前進,眼中的盛景越是繚眼。

這裡好似沒有世人傳說的那般兇殘。倒是大顯異域風情,這裡的人和他們完全不一樣的相貌。就連這裡的武器也不見長劍、大刀。都是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不過相似的是,這裡也有衝突與殺戮,只是沒有大家說的那般殘忍,

兩人喬裝打扮一番,找了一家落腳的地方。

“鷹烈,你看那走動的小孩像不像我們那裡的孩童。”莊逍遙看到了店裡忙活的傭人不像本地的小孩。

東長鷹烈被他一說,也發現了端倪。這北方之北與中原所隔萬里,平白無故這孩童怎會出現在這裡。

“鷹烈,別吃了,速跟我走。”莊逍遙畢竟是神蹟的掌門,他的敏銳與觀察能力果然是異於常人。

兩人來到一座很高的房子,這房子不是木頭所做,全是些大石堆砌。極高的屋頂上面,還有兩個瘦長的針頂。

剛進得裡面。一陣'玲鐺’的聲音傳來,突來的響聲震的兩人恐慌,只能背對著背,防範著來襲。響聲以後再沒異常,兩人便接著向前走去。

此時的莊逍遙顯得有些生怯,剛才他在街道行走時,早早就注意到這個房屋,這裡離喧鬧之地遠些,而且穿梭在這裡的小孩很多。“鷹烈,還前行嗎?這裡本與我們無關,若誤闖進去,就算有齷齪之事,就你我在這裡能做什麼?”

東長鷹烈鄙夷了莊逍遙一眼。心裡想著這什麼神蹟掌門,今天顯得真是宵小。

“再進去些,別被他們發現就是,你先記下路線,若有變迅速撤出這裡。”

雖然今日的莊逍遙少了幾分瀟灑,可以當時實際情況看來,在完全陌生的地方,就連這般造型的房子也是第一次見得,現在的心裡本就是一股虛無之感,這時還偏要闖進這異地,換誰都會生些遲慮。

兩人走過空蕩的前堂,順著臺階,走向了地下。這狹長的過道有著圓拱造型,牆壁兩側放了蠟燭。過了些時間走出了歪歪扭扭小道,眼前瞬間出現了一處宏大的空間。

一排排穿著全黑衣披的孩童,男孩女孩皆有,分別站在兩邊,這裡面多數是中原的孩童,站在前方的也有些本地孩童。

兩人只敢趴在地上朝裡觀看,站在最前面的是一個老些的女人,也是身穿黑色披衣。

這女人拿著一個珠子,指向了一個男孩,嘴裡還高呼著祈詞。

“無上的天利瑪,今日是贈您的第三百六十人,請幫助他吧。”說罷,這男孩自己走上了臺階,來到了女子身旁。

臺下來了兩個黑衣小孩,一個男孩、一個女孩。男孩手持一個像劍又不是劍,似刀又不是刀的兵器。女孩拿了一個方盒,方盒裡面有一個來回搖擺的物件。

此時所有人閉目,女孩把方盒放在了所有人的中心。突然現場一片寂靜。

所有人就在原地等待著……

突然頭頂的蜂鳴聲響起,方盒裡面也傳來聲響。

“大無上天利瑪降世!”女子高呼著,所有人跟著應和。

這時臺上的男孩提起剛才的鐵器,一擊刺入後上臺兩人的臂膀。

“禮畢。”這擊刺出,象徵著此男孩已受大無上天利瑪普化。以後所有的行為皆不由自己做主,全由臺上黑衣女子代行天利瑪施權,決定這些完成天祭的孩子的行為。

此時臺下的所有人高呼“天利瑪、天利瑪。”

正在兩人被這詭異且令人心寒的場面震驚時,突然從洞口處出現一群黑蝙蝠,把藏在陰角的兩人嚇出了聲。

最後面的一個守衛發現了兩人,隨即所有守衛朝兩人衝來。

“走!”莊逍遙沒有半點猶豫,拉起鷹烈便走。

這時的鷹烈見這麼多中原孩童在此受難,一時不免忘了危險,一股熱血現在充斥著他全身。

“妖,言,惑,眾。”東長鷹烈狠狠的說出。同時朝著臺上女子狠狠射出一箭,箭剛飛過臺階,便被臺上的男孩一下斬落。

臺下其餘孩童也開始躁亂,嚷嚷著衝向了東長鷹烈。這時的莊逍遙已衝了出去。鷹烈見場面太過混亂,也追著莊逍遙衝了出去。

“行啦行啦,沒人追來。”兩人大口喘著粗氣。莊逍遙看了看後面。

“都是我中原孩童,我要救他們。”鷹烈已一身烈火,對那裝神魔鬼之人慾先除之而後快。

“這不是在你的靈存山莊,這是北方之北,你想送死?”“這裡都是些從小被擄來的孩子,我何曾不想救下他們,回家團聚。”莊逍遙說罷也是垂頭喪足。

“東長,這裡的風景你我已然看過,雖沒世人說的荒涼,但論繁華也不比我們中原。已然來過,心願已了。”莊逍遙知道兩人在這裡很快會成為眾矢之的,便已經決定了馬上離開這裡。

鷹烈心裡雖也起了離開之意,可轉而又想到還有這麼多孩童在此受蠱惑,控制他們的人要做些什麼,也不得而知。想到種種,鷹烈決定再待些時日,暗中觀察,以看清其中弊害。

夜晚的北方之北,顯得有些淒涼,被莊逍遙勸了一晚的鷹烈還是要留下,莊逍遙見鷹烈已下決定,便沒再停留,當夜回了中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