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仍沉浸在那日湖邊一曲憂傷一曲情的回想中,而今天神情憂傷的站在這冰冷的城牆上,皚皚的白雪把整個厄魂都籠蓋的沒了氣息。
“在想啥那?”一清秀男子突然拍了拍長生的後背。
“哦,這不是厄魂最大的才子嗎,怎麼想起來找我長生了。”長生被陳念聲的到來打亂了憂傷的思緒。
“可能是天下最大吧”男人心裡這樣想著。
“我們可有些日子沒見了,今天看著這蒼涼的白雪來不來對首詩?”陳念聲喜歡找人對詩吟歌,特別是和長生,一個書生,一個城主,兩人的詞句各有特色。
這世間又有誰是天生詩人那,那個不是強說憂愁。
“好,那就來。我可不是無病呻吟的文弱書生。”長生飛身躍在飛舞的雪花中詠唱著:“孤城一點歌,若是人生半。”
“雪間一壺酒,獨酌無傷心。”陳念聲雖無法飛翔,不過張開的雙手,像是在懷抱整個天空,獨生了幾分灑脫。
“不見流水不見花,春去冬來又一生。”長生躍回了城牆,額頭的幾縷頭髮上,多了一片斑白。
“長歌渡餘生,生生惜流年。”陳念聲用了句藏頭詩。
“長生。”長生也聽了出來。
“是呀,長生。”陳念聲只是重複著說了一句長生,但他有太多的話想要一吐為快,想要直接問長生,可他還是沒有先開口說,他知道長生已經揹負太多了,太想把過去徹底拋棄,重新開始。而陳念聲能做的只是在長生下定決心時無所保留的幫助他,卻不能讓他早下決定。
長生自從安定了厄魂以後,太長時間都有些頹廢,而且一旦周邊沒有了對城內生存的威脅,就會讓這裡的日子一天天變得安逸,同時這裡也富足了起來,除了日常的練練內力,其餘有很多時間,空閒時間一多,人就會忍不住追憶往昔,長生也不例外,而現在的他只想趕快忘掉過去,過去那些算不上好或者腌臢的回憶,在這裡有一個新的開始,可奈何遲遲做不下決定,一個足以改變長生人生軌跡,又震撼天下的決定。
“是時候了。”第一句聲音很小
接著長生看向了陳念聲。“是時候了”
“對,是時候了。你終於還是決定了。我很為你高興。”陳念聲這時也跟著有些振奮。
長生終於做下了決定,他要做一件別人從沒做過的事。
“念聲你願意陪我一路走下去嗎,或許這樣會丟了性命,也許會超出我們的控制範圍。”長生像是等著陳念聲答覆,又像是在對未來的某個人對話。
“好,從今日開始。”陳念聲沒有猶豫,直接應聲答了下來。
長生和陳念聲說的決定,就是長生之前一直藏在心頭的事,之前因為顧慮太多,而且又錯過了很多機會,但是這麼長時間過去了,長生了解到了天下很多新的變化,或許現在就是最好的時機,別處發生的很多事,甚至那個地方舉辦了比武大賽他都有些瞭解,現在這天下,青黃不接,很少有可以獨挑大樑的人才,這也正是長生一直等待的機會。
厄魂要重建了,長生也要放棄這個遙遠的名號’長生‘,改厄魂城為姜國,長生的母親姜氏,在很小的時候為了給長生外出尋吃食,在做工的路途被幾個強盜擄走了,以此長生便沒了母親。為了紀念並且可以永久的記起母親,長生就用母親的姓氏來做重建天下第一國的國號。
自己要做姜王,將會遇到各種問題,而最為要緊的就是要面對天下的規矩,就是任何地方都不可立國,無論發展的有多大規模,最大隻可以是城,除了在很早以前西北薄涼王曾要獨立成國,但只有八天就被滅國,除此之外再沒歷史可查。
當時各地方都是按照,國,城,族,派,村依次分等級建立居住地。每個規模最少也會相差五千人,一個村大約有五百人。當時有一個共同默許的規定,即便自行自立為王,無論多麼強大都不立國,這是天下百姓共同的期望,不少領主也是非常反感做王。無論那個時代,只要有人違反這個規矩,那就視為對所有地方宣戰,也意味著成為所有人將要討伐的共同目標。
“之前厄魂偷襲他們,那時的武林就已經腐朽不堪,沒想到被重創以後不但沒有反思改建,現在過去了這麼長時間,竟然沒一人站出來想要幫助天下功法自強進步。”陳念聲很快進入狀態,開始分析起天下戰力分佈。
“我倒不怕他們集合一塊,浩浩蕩蕩的來打我厄魂,哦不對,姜國。我既然做了決定,肯定會有幾分把握。就怕他們聯合在一起,長年消耗我們的力量。”姜王感嘆著一直在心頭積壓的困惑,也是一直影響他做決定的一個原因。
“姜王,我建議我們重建我們的人員結構,之前那些猛夫,武士掌管的機構全部推倒重來,各類事情分給新設的部門。”陳念聲開始著手建立一個新的,用於對抗敵人的高效的管理處。
陳念聲雖看上去清秀文弱,這簡短的幾句話就把他想要掌權在身的慾望表現出來。
“念聲,你馬上派人把訊息散佈出去,我要告訴天下,我已不是從前的長生,從今天起,我就是天下唯一的姜王。”姜王的呼喊聲震碎了眼前的雪片。
“好。”陳念聲乾脆利落的答覆著。
離開後的陳念聲馬上進入繁忙狀態,一邊著手組織人籌備一場盛大的儀式,讓姜王在全國的注視下即位,也用於宣告天下,就讓這場稱王典禮在這裡變成以後統一天下的開端。另一邊尋找領兵的統帥準備應對各處的偷襲或進攻。
姜國這場盛大的儀式剛舉辦,天下各處紛雜不堪,一片譁然。幾大家族和門派已經開始了商討部分整合的事宜,之前的一些恩恩怨怨大部分都被討伐姜國這樣統一的目標給消融了。
“這長生瘋了吧,就他一個魔頭還想對抗天下。”
“我回家就讓我兒子去學武,來日替我殺他幾個魔賊。”
“唉,天下又難太平了。”
坊間茶館酒樓,一時間所有的話題都在討論姜國,有的人義憤填膺,有的人拍案而起還有人悲天憫人。彷彿一時間,這世間只有了一件事,一個敵人。
嵩山那邊在未流大師的幫助下,也加快了融合進度,金標幾人全部投身少林,少林弟子已逐漸向嵩山轉移,嵩山外的少林弟子,已越來越少,本想著只來幾人,現在連方丈住持也紛紛來了嵩山。沒想到如今的嵩山竟然成了少林的代名詞,之前山上剩餘的古籍也都由少林高僧看管。
幾大家族也開始招收更多的弟子,一時間平民百姓紛紛開始習武練拳。而那些古老的練武家族反而開始衰落,新招的大部分人都水平不高,大字不識幾個,悟性參差不齊。
精妙的武術秘籍也少有人學會,現在各個地方都開始了選人組盟,每個家族都把優秀的幾個弟子派去參加混合聯盟,同時也競選盟主,他們都喜歡這樣做,這樣不僅可以壯大本族聲勢,又可以儘快討伐姜國。
“這下有熱鬧看了。”
“看什麼熱鬧,萬一別人打過來,我看你看誰的熱鬧。”
“我們怎麼不能打出去那,趁現在他們還在分散狀態,說不定可以一舉爭得天下。”
姜國這邊民間也是議論紛紛,有人悲觀也有人憧憬未來。
枯黃的燈光照著陳念聲的臉上,等待了很久的他終於等到了機會,這時的屋內一片安靜,群臣整齊的坐在兩邊,姜王滿臉嚴肅的坐在最中間聽著底下人的彙報。
“問師大會也快開始了,我們務必要抓著這個機會,潛伏進去,一舉消滅掉敵人中最強勁的力量。”陳念聲激昂的講著。
“我們有必要先手進攻嗎?為何不靜下來看一下他們的情況,這樣貿然進攻勝算不大。”一位頭髮斑白的老人奮力的說著。
“必須要先手攻擊,史書不是兒戲,必須要相信它、尊重他。所有新國必然會受到攻擊,沒有例外,他們這些人已經病入膏肓,爛的骨子裡了,這就是我們最好的機會。據我所知也有不利於我們的事,他們之間的恩怨,就比如前一天還在戰爭的兩個族派,聽到我們成國的訊息,馬上就能停下攻擊,化干戈為玉帛,這樣我們就不能看他們內鬥了。”陳念聲沒有著急,堅定的訴說著。
“好,就算如此,那我們為何不充分做好防禦,等著他們遠赴攻擊,兵法不也有以逸待勞的招數。”老人同樣也是保持著理智與冷靜。
“我們可以一面做好準備防止他們偷襲,而我們也可以奇襲他們。”陳念聲準備了很久的奇襲計劃呈給了姜王。
“好,我們就打他們個措手不及。”姜王同意了先手進攻。
原本相對清靜的武林,被姜王再次掀起了風暴,又不知久居平世的武林人是否能警惕起來,應對這場蓄謀已久的變故,不過一場山河凌落,狼煙四起的屠殺是避免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