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公公趕著馬車消失在夜色裡，負責門前守衛的王一成，眼圈也紅紅的。

“爺，爺，王妃走了。”二成焦急地來到明月居。

金遠端一改剛剛喝醉了混蛋的樣子，眼裡一片清明。

“跑哪裡去了？一成可曉得？”

“一成沒有去跟。”

“跟去。”…….

城東的一家客房裡，何小魚扇了自已兩耳光。

“何小魚，你是犯花痴了吧！不就長的好看些，以為傻子單純，他孃的傻子還好色，千紅樓的女人都敢往家裡領，也不怕有髒病，噁心死了，真是傻子，唉！和傻子有什麼好生氣的。睡覺，睡覺。”

屋頂上趴著往下看的金遠端嘴角含笑，滿臉寵溺地望著睡不著覺，念念碎碎的何小魚。

三日後，玉燕又故伎重演，這次酒里加了些特別的東西，金遠端喝完三杯酒後，雙眼猩紅，整個人燥熱難耐。

“二成，那娘們這回狠呀！下這麼猛的藥，馬大夫都沒轍了，不如就讓那個玉燕和王爺那個吧！”一成提議。

“你有毛病呀！髒死了。”

“你們家的王妃呢！趕緊的，青筋都爆起來了。”馬大夫也沒轍了。

“啊，我們去接她回來。”…….

張公公和楊桃出門買個晚飯的功夫，何小魚丟了，兩人像無頭蒼蠅似的四處尋找。

荷花居。

何小魚滿臉淚水，緊緊地拽著被子，全身微微抖動著，昏黃的燭火裡，一個寬肩窄腰，面板白的發光的男人起身穿好衣裳，平靜地坐到椅子上，語氣平靜地面對何小魚。

“我不是故意冒犯你的，要多少錢我賠償給你，我真正想迎娶的女子，是李將軍的小女兒，他爹手上有三十萬大軍，可助我一臂之力，有些話該說，有些話不該說，你應該心裡有數，想想你遠在蜀山的兩個哥哥。”

何小魚流著淚，望著高大的身影漸漸消失，原來這傢伙一直在裝傻充愣，以為他是小白兔，結果是一隻兇惡的大灰狼。

幽暗的地牢裡，何小魚捂著眼睛全身無力，腿都軟了，直接跪在地上。

“王爺，你放我出去，我什麼都不會說的，別殺我，我怕，我怕死，求求你。”

“萬一，你說了呢？”金遠端目光聚焦在，嚇得癱軟趴在地上的發抖的何小魚身上。

“你也割我的耳朵，割我的舌頭。”

“女人都是騙子，你就和他們一起待在地牢裡吧！”

“不，不，王爺，王爺，我害怕，我不要呆在這裡，我的錢都給你，鋪子也給你，不殺我，不殺我，你讓我幹什麼都可以的。”何小魚一秒也不想待在地牢裡，吸得每一口空氣都充滿血的味道。

“真的！”

“嗯！你讓我幹什麼都行。”

“你去把玉燕姑娘的眼睛挖了。”

何小魚嚇得沒了聲音。

“做不到，這麼簡單的事情都不行，我還能相信你嗎？”金遠端拉開何小魚捂臉的雙手。

“你明明知道我不敢，故意為難我。”何小魚淚如雨下地盯著金遠端。

金遠端一隻大手緊緊地掐著，何小魚的揚起的下頜：“地牢裡這麼多該死的人，他們哪個手上沒有沾滿無辜人的鮮血，都該死，你也該死，平白無故地衝入我的視線裡。”

“換一個吧！換一個，他們該死，自有官員去治，我辦不到的。”

“那你就繼續待在地牢裡吧！”金遠端鬆開手，緩緩起身往大門處走去。

“不，不，我不要待在這裡。”

何小魚恐懼得撕心裂肺地哭喊著，連滾帶爬的爬向唯一通向外面的一扇門，厚厚的鐵門“吱呀”一聲無情地緊閉。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呀！我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壞事，沒有，金遠端你他娘，你這個傻子，和你娘一個樣，變態的，心裡陰暗的，這輩子不會有人真心喜歡你的，永遠不會有。”

眼淚流乾了，嗓子喊啞了，那扇大門紋絲不動，地牢的那些斷胳膊腿的匈奴人，呻吟聲迴盪在陰溼潮溼的地牢裡，一聲比一聲悽慘，何小魚低著頭，慢慢地往地勢高些地方走去，找到一間有一扇小小的通風小視窗的牢房，高高的小視窗正向南邊，中午的陽光透過小小的視窗灑進來，落在何小魚慘白的臉上。

幾隻小螞蟻攀爬在牆角的裂縫裡，何小魚喃喃自語。

“小螞蟻，我要是能變成你們這麼小就好了，皇后娘娘是個有毛病的人，生個傻子和她旗鼓相當，難怪能克住她。好想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遠離京城，蓋個大院子，一貓，兩狗，種幾塊菜地，養養花，種種地，不求大富大貴，平安度日即可，倘若能遇到一位心胸開闊的男子，相親相愛，再生兩個孩子，這輩子就夠了。”

一隻小螞蟻爬到窗戶口，金色的光芒照著它小小的身子光芒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