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命,你要不起。”
壓低音線說話的同時,殷寧抓握著千歿勳的手腕,將他的手從司衍的面前移開了。
“別激動,寶貝,我只是想‘友好’地打個招呼而已。”
千歿勳玩味地朝殷寧笑笑,他雖然不知道眼前這個拄著手杖的少年是誰,但光是透過他的著裝和氣質,就知道他一定身價非凡。
雖然千歿勳一向以‘天不怕地不怕的瘋狂’在見不得光的殺手界聞名,但既然殷寧都這麼說了,他還是將外露的殺氣都斂了起來。
儘管如此,他的身上依舊散發著暗黑的慵倦氣息,即便他不開口、不顯露真容,也讓人感覺到一股濃濃的死亡氣息逼近。
聞言,殷寧鬆開了手,退後了兩步,彎腰撿起了地上的銀色手提箱,繼而將這隻手提箱塞到了千歿勳的懷裡。
“看來應該不會再有其他‘麻煩’出現了,那麼接下來的事,就交給你了。”
“你不一起嗎?那可是你的……”妹妹。
少年那漆戾陰詭的黑眸恍地掠過一絲詫異,他在殷寧的眼神威懾下,將後面沒說出口的兩個字嚥了下去。
殷寧極為淡然地表示:“我相信你不會出任何差池。”
銀色手提箱裡的是兩支最新研發的試劑,一支可以讓人悄無聲息斃命,並且查不出死亡原因。另一支則可以讓損傷死亡的細胞修復再生。
簡單來說,一支死劑,一支生劑。
“好吧,不過……你真的確定用第二支,而不是第一支嗎?”
千歿勳抱著手提箱,有要移步的趨勢,但他還是不確定地瞥了殷寧一眼。
“嗯。”
單薄的悶音從喉間溢位,口罩之下,少女那櫻紅瑰麗的唇邊,逐漸挑起一絲捉摸不透的弧度。
見狀,千歿勳本要直接推門而出,不過他還是折返了回來,來到了殷寧的面前。
他接著俯身附在了殷寧的耳邊,籠著暗色霧氣的黑眸饒有興味地注視著殷寧這白皙無暇脖頸上的紅色指印,蠱惑低喃:
“你應該知道這隻手提箱裡的東西有多貴重,為了你,我冒了多大的風險才將它們從武裝局的實驗室裡拿出來。”
“寶貝,記住了,你欠我一個人情。”
話落,千歿勳轉身離去,他那囂張傲然的目光像是故意一樣,對上司衍那雙湛藍的瞳眸。
只是,那雙本該潤澤如玉的藍眸卻好像覆上了一層薄薄的冰霜,有一種說不出的陰冷。
一瞬間,千歿勳好像明白了什麼,他邪肆地勾了勾唇,餘光瞥了身後的殷寧一眼,與司衍擦肩而過時,刻意地輕嗤了一聲。
嘲諷極了。
*
千歿勳離開後,殷寧隨手關上了安全通道的門,接著倚靠在了牆邊,雙手環抱在胸前,以一種質問眼神看向司衍。
“為什麼要跟過來,你知不知道剛剛有多危險。”
“你是在擔心我嗎?”
司衍這溫潤的嗓音被蕭瑟的冷風遞來。
午後的華光下,少年那湛藍色的瞳眸就像是泛著熠熠星芒的寶石,似有碾碎的星辰在他的眸底躍動,散發著致命的誘惑。
柔光一寸寸地將他這精緻的臉廓不餘遺漏地勾勒而過,似要將他這驚心動魄的美淋漓盡致地展現。
可盯著這張俊美無暇的臉,殷寧的唇邊卻綻開了冷冷的笑意。
“擔心你的人應該有很多,還輪不到我。”
她的語氣卻輕漫慵懶,漠不關心的模樣可以稱得上冷漠,接著不等司衍反應過來,繼續問道:
“所以,司少爺,你為什麼要跟過來?”
空氣中的氛圍就此沉寂了幾秒,但很快就被一道低柔的聲音打破了。
“我擔心你。”
“……”
一時間,殷寧語塞了。
她覺得既無語又好笑,現在到底是誰該擔心誰?
如果剛剛她不出手阻止,千歿勳的手就會掐在司衍的脖子上,甚至會發生更糟糕的事……
但同時,聽到司衍這麼說,她莫名地產生了一種異樣的感覺。
“我不會有事,下次再見到我的時候,還請記得裝作不認識。”
似乎是覺得這麼說太過冷漠,殷寧又低低地補充了一句。
“不然……說不定你會惹上麻煩。”
“我不是在質疑你這第一世家公子的能力。只是,你也知道我的職業很特殊,如果你因為我被剛剛那樣的瘋子纏上了,那就太不值得了。”
沒想到的是,殷寧察覺到耳邊傳來了一道淺笑輕嗤,沒有絲毫的嘲笑意味,就是單純的笑聲。
少年那雙瀲灩妖嬈的藍眸正緊緊地注視著她,讓她短暫地失了神智。
接著,只見司衍輕輕牽起了唇角:
“那麼,需要我幫你處理掉剛剛那個‘麻煩’嗎?”
這悅耳動聽的柔音化開了綿綿的風雪,直直地沁入心扉。
司衍口中的‘麻煩’,自然指的就是千歿勳。
隨著手杖叩擊地面的聲音響起,司衍也踱步到了殷寧面前,頎長挺拔的身影投下了濃密的落影,將殷寧整個人掩蓋住。
他抬起了手,指尖輕觸上了殷寧臉上的黑色框鏡,細長的眼睫輕斂,溫潤的藍眸跟著低垂。
他垂眸看著被他圈在懷中的清冷少女,試探性地詢問:
“如果你同意的話,那我就去處理這件事了。”
聽了這話,殷寧的眸光微微一滯。
司衍的意思是,他要處理掉千歿勳?
千歿勳,現役殺手榜排行第一。
除此之外,他還有一個極其隱秘的身份,武裝局的局長。
武裝局是帝國的正規武裝機構,但很少有人知道,新上任的局長就是那個在殺手界橫行已久、徹頭徹尾的第一瘋批。
千歿勳和殷寧,某種程度上可以說是同事,因為他們倆現在都在為那位權勢滔天的大公爵做事。
殷寧能夠重新回到殷家,有一部分也是得益於那位大公爵的幫助。
雖然殷寧對千歿勳沒有什麼好感,但也不反感。而且,千歿勳是個難得在執行任務時與她有默契的搭檔。
殷寧很快地搖了搖頭:
“不用,他很難對付。而且,如果他僅僅只是因為這種原因就被處理掉了,那也太冤了,傳出去會被人笑話的。”
“我要處理掉他,你……”
司衍的唇邊依舊噙著清雅的笑意,語氣是如此地輕描淡寫,可他的眸光卻逐漸黯淡了下去。
“不捨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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