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幸好整以暇地望著她。
卿扶楹面無表情地抬起頭來。
幾個還在笑的男人停住了笑聲,眼裡露出驚豔之色。
“確實是個漂亮姑娘。”
娛樂圈來來去去這麼多人。
漂亮妹子數不勝數。
面前這個看得出來沒化一點妝。
素顏都能漂亮的如此驚人。
大家在心裡暗暗驚訝。
那個胖男人笑著看了大家一圈:“這個妹妹不錯,不如你給每個人單獨敬杯酒吧?”
卿扶楹手心立刻攥緊了酒杯。
怒火一下子躥上了腦門。
不遠處,蕭清野在圍觀看戲。
他嘴角微微翹了翹。
如果卿扶楹肯在他面前低頭認錯,他倒是願意幫幫她。
可惜這個女人骨頭太硬,不是個願意隨便對人低頭的性格。
他在心中暗道了一聲可惜。
本來他最開始跟她交往,是看上了她家背景。
誰能想到她家居然破產了呢?
落難的鳳凰不如雞。
長得再漂亮又怎麼樣?
給不了他幫助就要被踢開。
蕭清野手裡轉動著酒杯,冷眼旁觀著卿扶楹被為難。
卿扶楹沉默了很久,沒有動。
那個胖子又出口調戲道:“喲,妹妹不願意敬酒啊?是看不上我們哥幾個嗎?”
卿扶楹深吸了口氣。
閉了閉眼。
正準備說什麼。
任幸開口了。
他面色冷凝,顯然十分不悅:“夠了!別為難她。”
幾個人面面相覷。
顯然從話語中,聽出了些不同尋常。
畢竟任幸花心的名聲,在圈子裡如雷貫耳。
其他桌上的人也在竊竊私語。
鄭導見狀連忙出來打圓場:“小卿啊,這樣吧,你給任總敬一杯。”
卿扶楹垂了垂眼睛,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道:“謝謝任總。”
喝完這杯酒,任幸正要說些什麼。
卿扶楹飛也似的逃回了自已的座位。
她不想跟這種人扯上關係。
任何關係都不。
卿扶楹去了趟廁所。
在洗手檯洗了把臉。
她望向鏡子中的自已。
已經褪去了少女青澀的模樣。
杏眼瓊鼻,膚色白皙,眉眼彎彎。
容貌是好看的。
所以也容易招惹來禍端。
卿扶楹收拾好了自已,正準備出去。
她聽見門口走廊處傳來任幸的聲音。
似乎是在與誰打電話。
“我不管你用任何法子,總之你要讓她心甘情願的,主動來我身邊。你們不是堂兄妹嗎,這點事情你都辦不到?做不到就別說是我的人,廢物!”
任幸掛掉電話。
還罵了句什麼髒話。
卿扶楹頓在原地。
廁所外的走廊空空蕩蕩,她剛剛透過那一點回音。
聽出來了對面的人是誰。
卿塵。
害死卿輔仁的,她的堂哥。
卿扶楹驀地想起來自已那天做的關係網。
是有任幸這麼個人。
所以,當年,害她家破人亡的這件事情裡,究竟有沒有任幸的手筆呢?
卿扶楹心事重重的走出廁所。
路過走廊時被任幸攔住了。
他抱臂斜在牆上,指尖點了一支菸,明明滅滅。
朝卿扶楹吐了一個菸圈兒。
任幸突然笑了一下,眼角的淚痣剎那間活色生香。
“我幫了你,你一句輕巧的謝謝就一筆勾銷了,妹妹?”
卿扶楹站在原地沒動。
她在校園裡是有名的清冷美人。
大部分時候,都以這個形象示人。
卿扶楹輕輕一笑,有些好奇地問:“那任總想讓我怎麼道謝呢?”
任幸勾唇,微微上挑的鳳眼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瀲灩多情:“做我女朋友。”
卿扶楹眉頭一挑。
她問:“在任總心中,我是這麼廉價的女人嗎?只是輕飄飄地幫我說了幾句話,我就要以身相許?”
她伸手推開任幸攔她的那隻手,一邊朝包廂的方向走:“抱歉,我要回去了。”
任幸追上來,低頭看她:“那至少,我們加個微信吧?有什麼事情也好聯絡。”
卿扶楹停下腳步,有些好笑地問:“任總,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面。您對所有第一次見面的人都這麼熱情嗎?我對您無所求,所以沒有加聯絡方式的必要。”
說完,她繼續往前走。
任幸說:“卿扶楹,我之前就瞭解過你,你媽媽不是很需要錢治療嗎?我可以幫你。”
卿扶楹的面色瞬間冷了下來。
卿輔仁死了,李採玉就是她唯一的軟肋。
而她平生最討厭別人的威脅。
她頓住腳步,扭身朝任幸看過去。
面上神情似笑非笑:“任總這是在威脅我?但不好意思,我不吃這一套。”
李採玉她是要救。
但沒有必要用這種方式。
任幸如果跟卿塵相熟。
那幾年前那件事情一定跟他也脫不了干係。
她絕對不可能對著殺父仇人委曲求全。
任幸又一次伸手攔住了她。
卿扶楹徹底冷下了臉。
她問任幸:“任總這是沒有被人拒絕過,所以養成唯我獨尊的性子嗎?”
任幸面上也沒有表情。
他抓住了卿扶楹的一隻胳膊,聲音冷道:“如果我說是呢?”
卿扶楹皺眉試圖甩開他的手:“放開我!”
任幸臉上揚起一抹玩世不恭的笑,他好像發現了卿扶楹的弱點。
她很容易惱羞成怒。
他閒閒道:“不放。有本事你自已掙開。”
卿扶楹心中的厭煩達到了頂點。
一道冷淡卻又暗含怒氣的聲音響起:“她不是說了讓你放開嗎?”
這聲音,相處了半個多月,卿扶楹很熟悉。
她面帶驚喜的望過去:“江先生!”
江沉影朝她微微一笑以示安撫。
他從陰影中緩緩走過來。
嗓音中蘊含著風雨欲來的薄怒:“任幸,放開她。”
任幸不太情願地鬆開了卿扶楹的胳膊。
右手將菸頭隨手丟在地上。
用腳用力碾了碾,彷彿那個菸頭是江沉影的腦袋。
任幸雙手插進褲兜裡,身體鬆鬆垮垮地站著,看上去十分桀驁。
他聲音帶笑地跟江沉影打招呼。
“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我們從前的江大少爺,現在的江影帝啊!”
江沉影將卿扶楹拉到自已身後。
呈保護的姿態。
單手插進兜裡。
看向任幸的目光裡沒有笑意,全是警告:“她不是你能動的人,任幸。你要是想玩,就去找那些愛玩的,願意玩的人。她不行。”
任幸看了一眼江沉影拉住卿扶楹的手,又看了一眼他呈保護姿態將人護到身後的模樣。
他突然笑了笑:“開個玩笑而已,有必要這麼緊張嗎?沉影哥,這麼久不見,就不考慮請我喝一杯嗎?”
江沉影冷淡道:“不必了。那個酒局,你們繼續玩兒,我先帶她走了\/”
說完。
江沉影拉著卿扶楹往外走去。
任幸望著兩人牽手相攜而去的背影,眼底神情晦暗難明。
他低聲道:“你們倆還真是......像呢。”
任幸輕輕笑了一聲。
他任大少爺想要的東西跟人。
就沒有得不到的道理。
從來都是。
江沉影一個被父親逐出了家門的人,有什麼資格跟他鬥?
就憑他是個有名的戲子嗎?
面上帶著不屑的冷笑。
任幸隨手撥了個電話:“喂,張叔,幫我查件事情。對.....查下江沉影。”
過了一會兒任幸眉心褶皺突然變深,他伸手捏了捏。
音調也不自覺提高:“你說什麼?週末宴會,江家家主要換人?換誰啊?江沉影???”
任幸掛掉電話。
手機被他用力甩出去,砸在地面上四分五裂。
任幸面上表情陰贄,他咬牙切齒道:“江-沉-影!你有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