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予書拉著沈蓁一路走到車旁，拉開車門就把人甩了進去。

沈蓁狠狠跌進座椅裡，怒目圓視，吼道：“顧予書，你幹嘛！”

顧予書一聲不吭俯身壓了進來，逼仄的空間裡兩人幾乎貼在了一起，漆黑的眸中藏著洶湧的怒意，“沈蓁，你到底要勾搭多少人？”

沈蓁眼圈微紅，手上推著予書，雙腿胡亂踢著，“你在胡說什麼！姜瑜是我的好朋友！”

妒火幾乎把顧予書淹沒，她呼吸沉沉，眼底盡是寒意，雙手死死扣住沈蓁的手舉過頭頂，修長筆直的雙腿同她的糾纏在一起。

予書極力剋制著自已不要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冷著聲音道：“孩子哪裡來的？”

沈蓁睫毛輕顫，眼中氤氳起霧氣，直直的望向她的眼中，顫著聲音道：“沈婉的。”

予書的神色這才放鬆開來，吻隨即細細密密的落了下來。沈蓁掙扎不開，只能默默承受著一切，裙子不知何時被推到了腰間，接觸空氣的一瞬間，沈蓁更緊的貼近予書，害怕的懇求道：“別……阿書，求你，不要……”

呼吸糾纏間，這一聲阿書讓予書的心顫抖不已，甚至有想哭的衝動。四年了，夢中出現過無數次的聲音終於再聽到了。理智頃刻倒塌，予書只知道想要把身邊的人留下，她騙她也好，在乎她的錢也罷，只要她能在身邊。

予書俯身將沈蓁摟的更緊了些，低聲誘哄道：“同那些人斷乾淨，跟我。”

沈蓁垂在兩側的手握緊了身上的裙子，眼淚滾落了下來。

曾經沈蓁每每打工回來，都會撲進予書懷裡撒嬌哼唧，那時沈蓁總會說，“阿書，等我有錢了我就包養你啊！你什麼也不用做，只要待在我身邊就好。”

眼前這個矜貴瘋狂的顧予書終歸不是當初出租屋裡的小啞巴了，她可以把包養說的這樣隨便。

沈蓁帶著哭腔回道：“顧總這又是玩哪一齣？”

指腹掃過沈蓁泛紅的眼尾，神色晦暗不明的望著身下的人，予書輕笑出聲，“沒什麼，沒玩夠，總想彌補一些遺憾呢！畢竟是你讓我知道原來我還可以對女生動心。”

沈蓁眼中盡是痛苦，顫著聲音說道：“我要是說不呢？”

予書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眉頭微皺，“你沒有資格說不，你也不希望姜婉和那個小女孩過的不如意吧？”

沈蓁猛的睜開眼睛，“你！顧予書，你卑鄙！”

四目相對，顧予書唇邊漾起一絲冷笑，薄薄的唇掃過她的臉龐，繼續哄道：“卑鄙？陪我一段時間，等我膩了，放你走，錢不會少你的。很划算的，蓁蓁。”

沈蓁無力的垂下了手，是啊！為了錢她都假扮成蔣澈的女友，換個僱主而已，有什麼可矯情的呢？況且顧氏在A市隻手遮天，她根本沒有談判的資格。還有一點沈蓁不願承認，她想要靠近她的光，哪怕只是一時的，她也貪戀她給的溫暖。

沈蓁小心翼翼的開口道：“那這段時間我能把團團帶在身邊麼？”

予書蹭著沈蓁的頸窩，含含糊糊的回道：“嗯……住到我家……去收拾東西，還是我買新的？反正等會兒也是要去買些衛生用品。”

沈蓁的臉微紅，結結巴巴回道：“回家收東西。”

予書讓司機把車直接開到盛世家園，沒一會兒便停在昏暗的小巷子外邊。

予書皺著眉看著巷子入口遲遲沒有下車，沈蓁拉開車門，斟酌著說道：“那個……確實有些黑，我自已回去就好，你在這邊等我。”

說完自顧自的往家跑去，還未走遠，胳膊就被予書拉住，微涼的手被包裹進了一個溫暖的掌心，“這麼黑，我陪你。”

溫熱的觸感從掌心傳來，眼眶發酸，四年了那個曾經說陪她的人又回來了，即便她們現在是這種關係……

沈蓁微微偏頭看著予書，黑暗中薄唇緊抿，鼻樑高挺，依舊好看，只是如今多了份淡漠與疏離，卻還是讓她沉淪。

沈蓁小心的回握住她的手，輕聲回應道：“嗯。”

到了家門口，沈蓁背對著予書開門。月光灑在她單薄消瘦的肩膀上。予書皺著眉，心沒來由的抽痛。這四年她就住在這樣的地方，當初分開時要的錢呢？為什麼不多要一點？還有蔣澈就是這麼對待女朋友的？

予書慵懶的靠著牆，嗓音低沉暗啞，緩緩說道：“蓁蓁，我剛剛不是不願意陪你過來。我只是在慶幸，這麼黑的巷子，你走了四年，慶幸這四年裡你沒有遇到壞人……”

沈蓁怔忪片刻，愣在了那裡，唇角不知何時悄悄勾了起來，“嗯，進來吧。”

小小的屋子被沈蓁打掃的整潔溫馨，一如幾年前她們那個小家一樣。

予書一進屋就看到了電腦旁的那張她的照片，照片裡她站在櫻花樹下，長髮飛揚，少了幾分凌厲，多了幾分溫柔與張揚。予書不禁嗤笑，原來在沈蓁身邊的自已是這樣的。

沈蓁順著她的眼光也注意到了那張照片，立刻奔了過去一把把照片扣在了桌子上，結結巴巴解釋道：“那個……我……你……你要不要先坐一下？喝點水？”

予書收回目光，什麼也沒說坐到了沙發上。

沈蓁從冰箱裡拿了瓶果汁，“這個還是你從前愛喝的口味，只是沒有提前拿出來會有些冰，你胃不好，過一會兒再喝。”

予書接過果汁，手指掃過每一個字，額前的碎髮掩住眸中的神色。那時候她的嘴很挑，胃不好，沈蓁總是想方設法的給她做好吃的，雖然沒錢，卻把她照顧的很好。現在呢？她還會在乎她吃的好不好麼？

“那個……我收好了……”沒一會兒，沈蓁推著箱子出來，她沒有幾件衣服，多數都是團團的東西。

予書起身一把拉住沈蓁把人壓在了沙發上，手掃過她耳邊的長髮，漆黑的眸子閃爍著不知名的情緒，目光灼灼的看著她，“現在都不想叫我的名字了麼？”

沈蓁傻傻的望著她，心跳加快，臉上泛起一絲紅暈，“顧……顧總……”

予書額頭貼著她的額頭，“你也是這樣叫蔣澈的麼？”

沈蓁垂下眼睫，輕輕掃過她的臉頰，淡淡說道：“我……我同蔣澈只是名義情侶。他也幫了我很多，你不要再說他了。”

予書唇邊揚起了笑意，低低問道：“為什麼還留著我的照片？”

沈蓁心虛的說道：“沒……沒什麼……就忘記收……”

話還未說完，予書的吻就落了下來。她其實想問的是，你留著我的照片，是因為還愛我麼？不想聽什麼忘記收起來的鬼話。這些年你過得不好，我又何嘗過得好呢？

昏暗的燈光下，交疊的身影，微微顫抖的指尖，無不昭示著內心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