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一生還。

即便早有心理準備，昂卜瑞拉依然暗自心驚：

不僅是洞穴內部，連洞外的狂獵部隊都被散射的碎石撞死大片。

位於爆炸中心的普羅·格拉姆又是如何活下來的？

7位神選最終只找到了6位，腦子都被震成了漿糊，喪失消化價值；

不過重返戰場，他也發現了那間讓希裡得以保命的工坊，地上的乾屍和半枯萎的血藤似乎展示了陳序詭異的求生能力；

一切果然都是普羅·格拉姆的陷阱，而自己就這麼赤條條地踏進去了！

無憂子則是四下亂轉，希冀撿到陳序的那柄骨刃；

殺傷力太強了，他忍不住動心；對方根本不會御劍術，他當時並未在骨刃上察覺有神識附著；

估計是某種馭使心力的粗淺法門。

注意力過於集中，以至於他腳下不察，竟差點被雜物絆倒；回頭看去，地上竟然空無一物。

這時候昂卜瑞拉從工坊走出，問他有沒有找到什麼有趣的玩意；

賤仙一臉晦氣：

“哪有啊！你說得對，我就不該什麼廢物都往陣營裡塞。”

待盟友走開，他才蹲下去摸索：

嘶——這光滑的肌膚，溫涼的觸感……他確信自己撿到了一具死後還處於隱身狀態的神選者遺體！

細膩若瓊脂，無憂子忍不住多摸了兩把；

直到手繼續向下遊走，摟住了一隻小鳥和四顆鳥蛋……

脫衣服才能生效？好變態的天賦。又挼了兩下，才戀戀不捨地將遺體塞進面板空間。

臉上的醜態尚未收起，一道穩定的大氣傳送門突然在他面前撐開！

面容籠罩在兜帽裡的神秘人從容優雅地跨了出來，閉目感知，喃喃自語道：

“很近了。”

“你是？”無憂子袖中的玉劍游龍般竄出，嚴陣以待；

[偵測]上去只能得到一片問號，唯一能確定是，這是一位氣感高段的戰場角色。

另一扇白霜傳送門幾乎接踵而至，昂卜瑞拉察覺到空間波動後立即穿梭過來；

在與神秘人對視一眼後，竟一臉平靜地邀請對方進入工坊坐下密談。

……

日光西沉，兩匹矯健的黑馬並行於葦原間的小道。

遠方艾爾蘭德城的輪廓被夕陽襯得發黑，令人無端聯想到尼弗迦徳黑甲上的偉大日輪。

乘興而來，盡興而歸。陳序也算勉強滿足。

私信溝通了海默·簡哲自己的位置變更和注意事項，轉而研究起貢獻度的變化：

此前自己所在的兩方陣營都是0貢獻度，一戰過後，【瑞達尼亞】16、【獵魔人】165；

這大概來自於摧毀帝國一處集中武器作坊，以及被坑殺的狂獵。

按1戰爭貢獻度=5經驗值+10積分來算，等於各自入賬905經驗值+1810積分！

果然，陣營任務才是氣感階神選的快速晉升渠道。

貓人又私信說那位精靈賢者阿瓦拉克的身體已經修養得七七八八，出發去接應希裡了，讓陳序堅持不住的話可以選擇暴露上古之血；

剩餘的1000積分也被梨原枝轉賬過來，他給的陳序委託已經算完成了；

就算維吉瑪陣地能起作用……也未必能達到陳序這一戰的效果。

有幾個被打出戰場的氣感階的神選者他甚至認識，知道要同時壓制、驅離那些怪胎的難度。

與此同時，他對陳序的戒備性和警惕心也隨之飆升；盟友強是好事，但太強就有反噬的風險。

尤其對方此時還身在敵營，想吃兩路的貪心之人他見過太多了！

……

隨著城鎮越來越近，錯落的村莊也漸漸密集。

“那裡，我記得好像在那個村子裡啃過黃瓜。”

一旦路過熟悉的地方，都會喚醒希裡雅塵封的記憶；繼而想起葉奈法，然後就忍不住聯想到淪為階下囚的悽慘白狼。

因為那些卑鄙無恥的精靈，她什麼都做不了；

甚至連最基本的反抗都被束縛！徹底淪為累贅。

“你的傷怎麼樣了？”

久久得不到回應。人渣似乎也不願意理她了，自從離開瑪哈坎，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有時要叫好幾聲才捨得答應一下……

他以為我願意那樣子犯蠢嗎？那是自己的父親，一個不敢使用傳送門，僅憑肉體凡胎跨越大陸和海洋來尋找自己的人。

攥住韁繩的指尖捏的發白，心憂委屈壓得她幾乎喘不過氣，輕夾馬腹，令凱爾派加速；

和白狼一樣，希裡也為自己的每匹馬取了同一個名字。

“騎慢點。”

身後的人渣每到這時才會主動出聲。

他已經隔斷了身體各處傳遞而來的痛覺訊號，但這並不能治好損傷的皮下組織和腑臟：

大片毛細血管破裂、腦震盪，肺部大機率也出現損傷，否則不會咯血。

【血魔特調】藥劑賦予的恢復力正在發揮作用，他能感覺自己正在由內而外地自愈，每一次解放痛覺，都能感到症狀在緩慢但堅實的減輕。

不過一旦胯下馬匹飛奔顛簸，則又會產生二次傷害，影響進度。

必須靜休，以源力溫養身體；

否則憑這副殘軀，怎麼在維吉瑪大戰上搶積分。

至於阿瓦拉克來援一事，變數太大，暫時不打算正面面對；

這位掌握無盡知識、漫長歲月沉澱的精靈賢者，無人能猜透其內心的真實想法；

就像對應的那張唯一的0點數英雄間諜牌，難以捉摸，無法利用。

似乎是為了報復陳序，希裡對他的減速要求也裝作聽不到，一溜煙地騎進了艾爾蘭德城；

3米高的小城門，似是遠離戰場，零星的黑衣城守並不操心，只收了15銅幣的入城費。

這是陳序第一次踏足被尼弗迦徳人佔領的城鎮，面積和繁華程度遠遠比不上諾維格瑞；

天未下雨，地面依然泥濘潮溼，因為家家戶戶都把髒水往門前一潑。

不過此時正值晚高峰，城中雖人來人往，卻井然有序；

市井小販集中在街角嘈雜，賣弄貨物；

管理者皆是彪悍的尼弗迦徳士兵，乞丐兼職小偷這種害蟲的蹤跡難尋。

沿著[追蹤術]鎖定的馬蹄印，他在一家名為“波爾肯”的旅館外找到了希裡的那匹馬；

將兩匹馬栓在一起，交代侍者好生照料，才踏進旅店。

進門就是一份賬單遞到面前，滿臉褶子的老波爾肯指了指靠窗坐著的白髮女孩：

“先生，這是那位女士訂的房間和晚餐費用，說由您支付。”

兩間房，看來自己先前的教育起作用了？陳序點頭付錢，補充道：

“晚餐多來兩……四份吧。”

正好把中午那頓補上，修復傷勢肯定會消耗大量精氣。

“抱歉，先生。按帝國的戰時規定，酒食現在都是按客流定量供應的。”

老闆直截了當地收錢離開，對陳序加錢的行為視而不見。

真稀奇……難道尼弗迦徳人會定期偽裝成顧客抽檢？

行吧，嚼面板空間裡的乾糧也是一樣。

拜託老闆將兔肉餡餅和羊奶套餐送到房間，他徑直上樓，利用【白霜紋章】泡了個冰水浴來代替冰敷，身體上的紫斑和淤青症狀有所削弱。

按這個進度，應該能在52小時內恢復有生力量，至少動手不會再傷到自己；

怎麼積分商城就不出售那些遊戲裡爛大街的“生命藥水”呢？

面板上還有Lv.1的[急救]，作為唯一的醫療技能，本應該儘早成術，但現如今身上只剩下1技能點；

也沒空到處跑找魔力之所……

再睜眼，陳序是被人扯耳朵扯醒的。

“別人在外面叫你那麼多聲，你倒睡得安穩吶！”

床頭放著餐盤，希裡坐在床邊一臉不忿，本來還想請教解救傑洛特的計劃，結果人渣轉身就上樓了；

她端著晚餐過來，結果才幾分鐘這傢伙就睡得像死豬一樣！

根本沒把傑洛特放在心上。

“謝謝。”陳序拿起餡餅咬了一口；

餡料還算新鮮，豬油和牛肝菌將口感較柴的兔肉變得香濃有嚼頭。

有電訊號處理器控制著源力推拿氣血，不知不覺睏意上來，圍著條浴巾就睡著了。

見小丫頭還賴著不走，他嘆了口氣道：

“你不做傻事，傑洛特就不會有事，但你要是在這打擾我，我可想不出辦法。”

白狼大機率會被押解到納吉爾法上，相當於被昂卜瑞拉隨身攜帶，想潛伏進那艘戰艦難度不低；

最穩妥的辦法還是利益交換。

“要不要幫你拿點吃的？”

希裡只好不情不願的起身，見到人渣的兇猛的進食速度，好心問道。

呵，長大啦。陳序一臉欣慰地從空間裡取出一條晾肉腸，以元素火焰炙烤：

“不用，我自己有。”

“我說給你拿吃的！”見人渣又晃了晃手中的香腸，希裡雅似乎聯想到什麼，小臉突然變得慘白：

“……你、你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