崑崙山。

靈寶天尊府內。

靈寶天尊：“你之前讓我幫你打造的靈寶還要三萬年左右時間才能完成打造好。”

也就是說，夜行雪此次到崑崙山來，如果是為了到他這取靈寶，他來早了。

“我知道。”夜行雪說道：“不周山太悶，出來走走。”

靈寶天尊懂了：“所以，是特意送落落過來上學的？”

解悶什麼的，聽聽就好了。

“嗯。”

靈寶天尊：“……”

靈寶天尊打量了夜行雪幾眼，知道他目前身體還沒完全恢復好，說道：“你也要繼續沉睡了吧？”

五十萬年前，各界地氣忽然開始失衡。

這五十萬年來，雖說有夜行雪等神力最為深厚的一批上古大神出手遏制，暫時穩住了地氣，但地氣失衡已成定勢。

地氣終有一天會在無法遏制之時，徹底崩壞。

那時，就是天地再次迴歸混沌之時。

屆時，不止萬界普通生靈，就是他們神仙也會全部隕落。

夜行雪他們最多隻能再抑制地氣平衡兩次。

甚至，如果不幸出現極端情況，夜行雪他們甚至連一次都堅持不住。

夜行雪：“嗯。”

他目前的身體情況還是不太好。

地氣再次失衡會是什麼時候到來，干擾因素太多，誰也無法精準預計。

他得儘早做準備。

“什麼時候回不周山？”

“在學院這邊上完第一節課的時候。”

靈寶天尊：“……”

也就是五年後。

在靈寶天尊離開之後，夜行雪指尖輕點，眼前清晰的放映著凌落那邊上課的畫面。

這一節是術法課。

凌落天資極好，術法天尊課堂上傳授的術法，她現聽現會。

在其他跟她一同上學小神仙們還在費力琢磨的時候，她就已經在搗鼓其他術法了，對此，術法天尊在旁親自指點，很滿意的連連點頭。

術法天尊走遠了之後，鶴臨偷偷摸摸的走了過來，在凌落坐著的長椅一側坐下，湊過來凌落耳邊說著什麼。

夜行雪看到這，神色一頓。

不過，鶴臨很快就離開了。

之後，凌落一直乖乖在自己的座位上精進自己的術法。

課堂過了大半之後，術法天尊離開了一陣，凌落把學到的幾種術法稍加變改，融在一起，凝結成一個蝴蝶，然後起身，遞給了另一邊還在琢磨一年之前術法天尊教的新術法的鶴臨。

鶴臨看到凌落居然真的做成了，高興的立刻開始試這幾種術法融合凝結成體的蝴蝶的威力，試過後滿意得不行，趁著術法天尊不在，拿著蝴蝶跟其他小夥伴炫耀了一通後，又開心的回來了凌落身邊，吱吱喳喳的不知在說什麼。

但凌落看著，好像很開心。

夜行雪看了半晌，寬袖輕甩，眼前畫面頓時消散無蹤。

課後，會有五十天的課間休息時間。

這五十天裡，凌落和鶴臨打算離開學院，去摘取三千年前他們偷偷溜出學院時，偶然發現的一株極為罕見的仙草，因為那株仙草正好在這一個月內成熟。

他們現在過去，到了之後，再等上幾天時間，剛好到達仙草到成熟期。

他們剛準備離開學院，就見到夜行雪已經在遠處等著了。

鶴臨瞪圓了眼睛：“你們家——”

雪神來接你下學你怎麼不早說？

這話他沒說出來，但凌落知道他的意思。

她搖了搖頭，表示她也不知道。

夜行雪說他有事找她師尊，她還以為他找完靈寶天尊之後就離開了……

“那我等你啊，別誤了時間。”

“好。”

鶴臨從側邊偷偷離開了。

凌落快步朝夜行雪走了過去：“我以為你回去不周山了。”

“過幾天就回去。”

“哦……”

“課上得怎麼樣？”

“挺好的。”

“上課會覺得無趣嗎？”

凌落搖頭：“不會啊，很有趣。”

跟夜行雪一起到靈寶天尊府上住了兩三天後，因時間差不多了，鶴臨怕她錯過時間，頻頻聯絡她。

她頻頻走神，夜行雪注意到了。

一直到她走神得越來越明顯，似乎已經待不下去了，想要立刻走的樣子。

他才頓了頓，終於開口道：“落落有事？”

“嗯，是有點事……”凌落看了眼夜行雪，遲疑了下，還是起身道：“我要先出去一趟，一會不能送你了……”

晚上夜行雪就會離開崑崙山。

她本想送一下他的。

但現在看來，時間來不及了。

夜行雪抿了口清茶，才開口道：“沒事，去吧。”

“好。”凌落有點趕時間，快速就跑開了，但像是想到了什麼，中途忽然又折返回來，說道：“你、你注意身體。”

看到她忽然回來，夜行雪愣了下，隨後笑了，溫柔道：“嗯，我會的，落落也是。”

在她面前，夜行雪其實會常笑。

但此刻他的笑容，似乎和過去有些許差別，凌落看著，愣了一瞬，才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

他們都沒有想到，這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面。

地氣失衡加上魔氣四散，促使地氣流失加快。

夜行雪沉睡了差不多十萬年之後，感應到地氣嚴重失衡後，在中途甦醒過來。

其他上古神靈也一樣。

這一次地氣失衡，比過去前兩次還要嚴重得多。

這個情況——

夜行雪看了眼不周山外，因地氣失衡近乎崩壞的天陣，頓了頓，問道：“小殿下如今在何處？”

如無意外，三萬年前，凌落就該結束學業。

就不知現在——

“小殿下這些年一直在外遊歷，回來的次數不多，不過，小殿下如今已經成功打造出了多件令外界稱頌的神器，現在外界都說法靈寶天尊後繼有人——”

“還有嗎？”

小仙侍知道他心思，遲疑了下才說道：“小殿下和那隻仙鶴關係還是很好，經常一起結伴遊歷……”

“嗯。”

夜行雪聞言，眼瞼輕斂，沒有再問，離開了。

到不周山之巔穩住天陣後，夜行雪捏了個法訣，傳了幾封信出去。

片刻後，他遙望了眼片刻這生他養他之地後，化煙離開。

一百多年後，凌落遊歷回來，收到了夜行雪留給她的信。

信上只有短短的一行字：落落，保重。——夜行雪。

這是一封道別信。

夜行雪等上古大神一百多年前再次前往要地修補地氣的事，她是知道的。

只是，那些地方地氣嚴重失衡，一般的神仙還沒接近就灰飛煙滅了。

她雖然經常被長輩誇讚是新一輩小神裡的第一人，但和夜行雪等上古大神相比，她還是太過年輕，過去也幫不了什麼忙——

兩萬年後，夜行雪等前往要地穩住地氣的上古大神散盡神格，終是把地氣自崩潰的邊緣再度暫時救了回來。

說暫時，是因為十三萬年後，地氣再次出現崩壞情況。

雖有凌落等已經成長起來的新一輩上神在，但地氣的崩壞的情況其實一直在加劇。

眾神堅持了三萬年之後，地氣再也支撐不住，徹底崩壞。

眾神全部隕落。

天地再次迴歸混沌——

夜行雪睜開眼睛。

只見凌落正神色微愣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