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這副來感了的表情,我這個氣都快頂到腦門子噴出來了。
“小犢子你等著我的,我讓你夢想變成痴心妄想,不止死了這條心,還得搭上這條命。”
我咳嗽兩聲打亂他的節奏:“咳咳,我這兒啊,還有點兒事需要整理一下,完後和老爺對一下今後咱們整體的運營思路,你沒啥別的事就先回去,等中午直接在後街等我,我買點好吃食咱回家喝點。”
張文遠聽我說有事要忙,立刻上前:“押司,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
我一板臉:“還叫押司。以後不是啥正式場合,叫我老師就行,我沒那麼多說法。”
張文遠更開心了,這下算是有個穩定的靠山了,回頭跟那幾個同年的小廝能吹好幾個月,自己可撈著個大便宜。
這老師不止在鄆城縣這一畝三分地兒吆五喝六的,縣太爺面前說一不二不說,在江湖上也有一號,以後自己差一差二的,一提人兒就沒人敢找茬兒了。
張文遠想想就樂呵,不由自主的笑出聲來。
我心裡暗笑:再讓你YY一上午,下午你就回老家撒歡去了,美去吧你。
張文遠美了半天,抬頭看見我跟看猴兒似的看著他,自覺有點失態,慌忙收斂,對我拱手道:“老師勿怪,文遠只是一時激動,不該如何是好。”
我嘆著氣說:“行啦,緩過來點了吧,我這兒不用你,你該幹啥幹啥去。”
張文遠一看我這狀態,也不著腦:“好的,老師有什麼事,只管安排文遠就是。”
我沒說話,跟趕蒼蠅似的把他轟了出去。
我一個人坐在辦公室,抬頭看著天花板:“給他弄死倒是不難,之前劉唐來的時候,我還順了包蒙汗藥,直接給他放倒,讓他咋地他咋地。只是完事之後咋處理呢?”
我站起身拿出一大張紙鋪在辦公桌上,拿著筆開始在紙上比劃著:“按原來的劇情,我捅死閻婆惜就跑了,一口氣跑到柴進家,遇見武松大兄弟,陪他耍了好一陣他去打虎了。之後又到老孔家,陪老孔頭喝酒侃山,又教孔明孔亮玩刀。再之後就是到清風寨找花花,和王矬子他們胡天胡地一番後,親老爹親自擺了一道,結果被擒後,發配江州。
我在這一堆字裡邊劃拉邊叨咕:“武松大兄弟得見,這小子綜合戰力前十,必須拉攏過來。老孔家去不去就兩說著了,孔明孔亮倆廢物點心,幹啥啥不行,吃啥啥沒夠,耽誤事不說,還壞名聲,拉到吧。”
說著,我把孔家莊那條線徹底劃掉。
接著往下走就又犯難了:“花榮那我必須也得去,有了花榮在身邊,就好像背了把狙啊,保命技能必須點滿,他要一開大可了不得。王英這小子就是個色中惡鬼,以後把扈三娘給他吧,我是真捨不得,咋辦呢?”
我用筆戳著腦袋,一時也想不出啥好轍,挺苦惱。
轉眼間就到了中午,我還在這兒瞎琢磨呢,聽見朱仝在門口叫道:“哥哥,忙著呢。”
我沒好氣的回:“吵吵啥,有事啊。”
朱仝推門進來,看我在桌子上趴著,不知道拿筆劃拉啥呢,上前問道:“哥哥,還忙著呢。眼看就晌午了,兄弟們都喊哥哥去吃飯呢。”
我眯縫著眼睛抬頭看著他:“這麼快,都晌午了?”
朱仝一笑:“哈哈,哥哥, 你是公務繁忙,都忘記時辰了。”
我拍拍腦門:“哎,可不咋的,這一忙活起來,啥都忘了。”說著,我爬下桌子,整理了一下衣服,挎上招文袋就往外走。
朱仝屁顛屁顛的跟著我,我一回頭差點撞他腰刀上,好懸抹了脖子。
說實話,我這兩個跟屁蟲也是沒轍沒轍的,打仗是個好手,一個賽一個的楞,就是倆腦瓜子捆一起不如一個車軲轆轉的快,還哪兒有事哪兒到,我也是夠了。
我給朱仝整理了一下衣服:“我說老朱啊,你就別跟著我了,我不和你們吃,你嫂子把飯都做好了等我呢,你踏實吃你的去吧啊。”
朱仝摸了摸自己的長鬍子:“哦,那行,那我讓他們不等你了。”
我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乖啊,這孩子真懂事。”轉身就往後門走。
朱仝疑惑的問我:“哥哥,你怎麼走後門啊?”
我扭頭呲牙咧嘴的喊道:“要你管。”之後一溜煙的沒影了。
留下朱仝呆傻在原地,愣模愣眼的好半天,才緩過神來吃飯去了。
出了後門,剛好看見張文遠摩擦著雙手東張西望。
我從背後拍了他一下,嚇了他一跳。看清是我之後,連忙拱手:“老師,文遠在此恭候多時了。”
我一瞪眼:“咋的,嫌我磨嘰了?”
張文遠一下尬住了:“哪裡,文遠不是這個意思。”
我也懶得理他:“行了,別廢話了,趕緊的吧,別讓你師母等著急了。”說完,我倆一前一後往家走去。
回到家後,閻惜嬌見我們回來,也沒有太過驚訝,畢竟昨天已經商量好了嘛。
我倆落座之後,有的沒的聊了幾句。
目光掃過桌上明目張膽擺著的那封信,心裡也開始打鼓。
“命運的齒輪從此開始轉動了,人家都是被逼上樑上的,我是主動給自己下套兒,這叫什麼事啊。可是不這麼幹吧,就按照我這一堆一塊兒,想幹出點事出來基本沒可能,更何況牛都吹出去了,萬一閻惜嬌這個小娘皮哪天不知足了,回頭真給我一下子,就不是這個局面了。”
我摩擦著茶杯,眼睛直勾勾的想事,張文遠在一旁看到,不解的問我:“老師,有什麼煩心事嗎?可與文遠說說,文遠也好幫老師分擔一二。”
我不在意的回應:“啊,沒想啥。”
我低頭看了看那封信,又把我的前世今生快速捋了一遍,最後下定決心:“怪就怪這個世道吧,四大奸佞當道,百姓民不聊生,何況再過沒幾年,大金國南下,徽欽二帝被擄北上,北宋亡國,到時候更不知道還得啥樣呢。我應該考慮在這個亂世怎麼活下去,要不不是白來了。想成就大事,就得逼自己一把,狠狠的逼一把。”
我站起身對張文遠說:“你坐啊,我看你師母飯做得咋樣了。”說完,我就往樓下走去,下樓之前還不忘回頭看了一眼那封信。而此刻,張文遠也開始對那封信好奇了起來,因為信封上清晰的寫著“公明賢弟親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