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邊往前走,一邊回頭看著身後這三個人。
我這組合有點意思啊,一個傻大憨粗,一個機靈好動,一個尖賴饞滑,再加上我這張閒不住的嘴,師徒四人算是湊齊了。
我看著這三位,盤算著下一步的目的地。
“從這兒往江州去,得路過好多個地方,光山東境內就有好幾夥兒。雖然現在都不是太熟,但我這及時雨的名頭也挺好使,咋的也能混個給面子。”
“但是吧,還得屬花榮那兒最穩妥,畢竟他把我當了這麼多年偶像,肯定不差事兒。”
可是想來想去,還是拿不出個準主意。最後我一咬牙,就這麼滴吧,目標清風寨,至於中間再出點兒什麼花活兒,那就兵來將擋吧。
這回我們可不像之前那樣兒,一邊玩一邊走。我們是風餐露宿,晝夜兼程的向江州進發。
王五和趙六也看出來我著急了,不過想想也是,自從知道我有兒子了,我這個心就沒咋安定過,著急也是正常。
沒用上十天,我們就走到了清風山,清風山離清風寨不遠,看字面意思挺像,實際前一個是土匪窩子,後一個是正兒八經的武警支隊。
走到清風山腳下,冷風颼颼的,這還沒出正月,山風吹起來那叫一個冷。
我抱著個肩膀,狗狗搜搜的走在三個人後面。
也許這兒就一條山路,也許是我走的太慢了,也許是山風太猛,吹的耳朵嗡嗡的,總之吧,我掉隊了。
不過我也沒著急, 因為就這一條路,我也不怕走錯了,沒當回事,就慢悠悠的頂著風往前挪。
可走了一會兒感覺耳邊的風聲越來越大,可是體感的風卻沒有那麼大,就好像好多人在沙土路上的腳步聲,又好像是颳風聲。
我下意識的回頭看,只見眼前一黑,啥也看不見了。我剛要喊,就感覺有幾個人把我抬了起來,我第一反應是有綁票的。
“嘿,哥兒幾個,這怎麼話兒說的,你們是哪路的朋友,報個腕兒吧。”
這幾個人顯然是沒聽懂,無動於衷。
“三老四少,咱們是哪個山頭,我是奶頭山許大馬棒許旅長的人,司馬副官胡彪就是兄弟我。”
這幾個人還不理我,明顯腳下的速度更快了。
我實在沒招了:“西北玄天一片雲,烏鴉落進了鳳凰群,滿桌都是英雄漢,誰是君來誰是臣。”
這回好使,在前面抬著我腳的人說話了:“這廝說什麼呢?啥又是君又是臣的。”
“估計是個文化人,滿嘴文鄒鄒的,聽不明白是個啥。”
“大寨主說了,看著窮酸樣兒的,直接扛上山煮了吃肉。”
“是啊,咱大寨主就喜這瘦小枯乾的,說有嚼勁兒。”
我一聽怎麼的,還要吃我,我沒走錯片場吧,咋感覺進了獅駝嶺了呢。
走了大概兩根菸的時間,這幾個小子抬著我來到了一個全是人的地方,四周嗚嗷喊叫的,因為我被裝口袋裡了,也不知道這是個啥地方。
又走了一會兒的路,我被放了下來。我的鞋被人扒掉,光腳站在青石條上,拔拔涼。
我一邊搓著腳一邊問:“有人嗎,這是哪兒啊,來人吶。”
我喊了半天,聽見一聲門栓響,就好像鬼片裡那種莫名其妙被推開的一樣,聽著這個瘮得慌。
聽著好像進來好幾個人,離我有點距離,估計是沒看見我。
“李瘸子,聽說你又抓了個排骨啊。”有一個語氣粗獷的聲音說。
我一聽怎麼的,抓我的還是個瘸子?我咋就這麼倒黴呢,落在凶神惡煞的江洋大盜手裡我也認栽了,被一個瘸子把我擒了,我這臉往哪兒放。
那個李瘸子說:“是啊大當家的,這回抓的您一定滿意,看著還有點兒肉呢。”
放屁,沒肉那是骷髏架子,我就算瘦弱點吧,也不至於那德行吧,埋汰誰呢。
那個粗狂的聲音又說:“那還等什麼,快給俺帶過來,俺要看看是個什麼鳥樣兒。”
我靜靜的聽著,氣的都冒煙了。
”你才鳥樣兒,你們全家都鳥樣兒,你全家都是鳥兒。“
不一會兒,過來幾個人把我抬起來走了幾步又給扔地上,差點沒給我摔冒了炮。
我哎呦了一聲,從口袋裡鑽出來,一邊揉著腰一邊罵:“他孃的,那個王八蛋這麼使勁兒,摔死我了。”說完,我眯縫著眼睛看著眼前的場面。
原來我是在個山洞裡,四周插著火把,光線比較昏暗,依稀看清周圍情況。
我正對面有三個人,中間一個紅頭髮捲毛大高個,左邊一個尖嘴猴腮小矮個,右邊一個面色慘白細高條。
我捂著腰站起來,看著眼前這三個,得,被他們三個給抓了。
“我說老幾位,先給我個坐你看怎麼樣,腰扭一下。”
那個小矮個一聽我要坐,“咯咯”的笑了起來,笑得這個難聽。
“好小子,有點膽量,還知道跟我等要座,知道這是哪兒嗎?”
我看著他:“廢話,不知道能跟你這兒逗咳嗽。”
“呦,還是個吃生米兒的,我倒要看看,你是個什麼貨色。”說著,那個小矮子走下臺階,站在我的面前。
我也沒工夫跟他廢話,臉對臉的站著:“我告訴你啊,我可挺不了多大會兒,剛才好像硌石頭上了。”
那個矮子看了我半天,突然眼睛瞪大,又在我身上掃了好幾圈,小心翼翼的問:“你可姓宋?”
我點了點頭。
他嚥了一口口水:“你可是從鄆城縣而來?“
我搖了搖頭。
他最後問:“你可做過縣衙押司?”
我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這個矮子被我整的有點兒毛了,抽出腰中掛刀架在我的脖子上:“你這廝好不狡詐,又是點頭又是搖頭,到底是也不是。”
我嘆了口氣:“哎,你既然都認出了我,還那麼多廢話,我都替你著急。”
矮子又上下打量了一番,有幾分確定的收回腰刀:“你真的是鄆城及時雨?”
我歪著頭:“不是,我有個問題啊,你是透過什麼認出我的呢?我又沒把名兒寫腦門兒上?”
矮子說:“孝義黑三郎,鄆城呼保義,瘦小又苦幹,嘴裡不饒人。”
我臉一下就黑了:“就衝你這麼埋汰我,你想娶漂亮媳婦這個夢想,泡湯了。”
矮子向後退了好幾步,又看了半天,最後篤定地回頭跟那兩個人說:“大哥,三弟,如果我所料不差,他就是我們日思夜想的,鄆城及時雨,宋江宋公明。”
那兩個人一聽,霍然站起,三兩步來到近前,對著矮子問:“此話當真?”
沒等矮子說話,我先開口了。
“我就是宋江,你們做個自我介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