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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九尾龜,陶宗旺

“阿嚏”,我剛吃完晚飯,坐在客店的房中發呆,王五和趙六在一邊兒泡腳。

無緣無故的打了個噴嚏,王五抬眼問道:“押司這是著涼了?”

我揉了揉鼻子:“那倒沒有,也不知道哪個孫子背後罵我呢。”

趙六一笑:“押司說笑了,您平時人緣極好,待我們這些同僚也沒話說,哪個不開眼的背後罵您。”

我一聳肩:“那誰知道,保不齊誰看我不順眼呢。再說了,我也沒那麼好,咋就面面俱到了。”

“話不能這麼說,押司您行得正,坐得端,誰罵您就是沒長眼。”

王五附和著:“是啊押司,明天還是找個郎中看看,有備無患嘛。”

我擺了擺手:“沒事兒,我自己啥樣我知道,啥毛病沒有。累了一天了,你倆也早點睡,我先睡了。”說完,我轉身躺下,手拿蒲扇扇了起來。

“哎,出來好幾個月,也不知道家裡咋樣了。”我看著天花板,想著媳婦,想著宋清,想著宋太公。

第二天早晨,我伸著懶腰睜開眼睛。

“我早晚要把公雞都宰嘍。”我嘟氣囊腮的叨咕著。

一旁的王五笑道:“押司,這公雞都殺了,母雞們不得跟您拼命啊。”

我坐起身:“以前有個鬧鐘還能自己控制,雞這個東西完全控制不了,宰了省心,太煩人。”

王五和趙六完全沒聽懂,不過他們也習慣了,打從認識我,就總能聽見我說些莫名其妙的話。不過這個年代的人也是挺單純,除了那些愛較勁的文化人,其他人只要不懂的也不深究,全當沒聽見。

吃過早飯後,王五說到:“押司,不出意外的話,我們今天就能到滄州地界,不知這柴大官人家住何方,您可曾知道?”

“知道知道,我要不知道能沒事兒帶你倆瞎溜達嗎。”

王五點頭:“那就好,那咱們收拾收拾這就啟程?”

我一拍大腿站了起來:“得,這就走。老柴家住在離滄州城五六十里外,用不上多長時間就到了,咱早點走,還能趕上中午飯。”

三人出了客店,一路上一邊看景一邊趕路,像不像刺配的犯人且不說,就算沒事出來郊遊的,也沒這麼愜意。

但是物極必反,樂極生悲這說法可是沒饒了我,這就是報應啊。

我們走出大約兩個時辰,來到一片樹林裡,我看這倆人腿都畫圈了,估計是走不動了。

我招手喊著:“嘿,別走了,走不動了,歇會兒。”

走在前面的王五和趙六一聽我要歇會兒,可樂壞了。他倆早就累了,只是看我沒停,也就硬著頭皮往前走。

我們拿出乾糧和飲水,坐在林間大石頭上侃大山。

正這麼個功夫,就聽見嗷嘮一嗓子:“呆,此山是俺開,此樹是俺栽,要打此處過,留下金銀來。”

我嚇得一激靈,手裡的肉餅還沒吃就掉地上了,王五更誇張,剛往嘴裡灌的水跟噴泉似的,都看見彩虹了。

我這個氣啊,劫道的怎麼都是這個德行,還沒咋地呢先吵吵,一點兒心理準備都沒有,幸虧我心臟沒問題,要不這一嗓子,直接就猝死了。

我們三個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見一個大高個站在離我們十幾米的地方,拿著把鋤頭,光著個膀子,一身腱子肉那叫一個登登硬。

我有點恍惚了,捅了捅王五和趙六:“我說,這哥們兒沒病吧,劫道拿個鋤頭算怎麼回事兒?”

王五也搖搖頭:“誰說不是呢,人家劫道都是刀槍棍棒的,他這身打扮,更像剛從地裡剛乾完活兒回來。”

我摸著下巴:“是啊,你看這小子脖子上還掛著手巾呢,太不尊重我們了。”

趙六指了指:“這人啊,八成就是幹完活累了,睡糊塗了跑這兒來撒瘋的。”

我們三個同時哈哈大笑起來,完全沒把這哥們兒當回事兒。

那大漢一看我們完全沒把他當回事兒,臉一下就紅了,又羞又怒的大吼:“嘿,聽見沒有,我這劫道呢,少在俺面前嘻嘻哈哈。”

我樂的聲更大了,王五笑的直擦眼淚,趙六更完了,笑的一口氣沒上來,差點沒撅過去。

那大漢一看我們笑成了這個德行,連脖子都憋紅了,哇哇叫的站在原地氣的直跺腳。

笑了好半天,我捂著肚子艱難的站起來往他跟前湊合。

“哥們兒,不是笑話你啊。你也太不專業了,不會整先學學啊,看看書或者看看報啥的,哪有扛著鋤頭劫道的。”

那大漢面色一囧,用手撓了撓頭:“俺不認字。”

我滿頭黑線,擦著手裡肉餅上的土,往前遞了遞:“餓不?吃點兒?”

大漢看見上面還有點兒油花的肉餅,就像流氓看見漂亮姑娘一樣,向前一竄,搶過肉餅,三兩下全塞嘴裡了。

王五走過來,把水壺開啟遞了過去:“慢點兒慢點兒,別噎著了。”

大漢瞪著大眼珠子接過水壺一頓猛灌,估計是剛才吃的太猛,噎得夠嗆。

過了好半天,他才緩緩地出了口氣,咳嗽兩聲看著我們,好像在說“還有嗎?”

王五從懷裡拿出個油紙包,又掏了個肉餅扔給他。這回他學尖了,開始細嚼慢嚥。

好傢伙,這哥們兒是餓了多少天了,一連吃了六個肉餅,喝了兩壺水,才打著飽嗝拍著前胸,露出滿意的微笑。

我可不幹了,跳著腳的破口大罵:“你個山炮,我們一共就買了十個肉餅,我還一個沒吃呢,你一個人幹了七個,我們咋整。”

那大漢也不生氣,反而有點不好意思:“對不住啊,實在是餓的急了。”

我瞪著眼睛:“對不起就完啦,你是爽了,我們喝西北風了。賠吧,賠錢。”

大漢甩了甩手:“俺沒錢。”

我更氣了,掐著腰指著他的鼻子:“呀呵!沒錢還有理了,你別走啊,這事兒完不了。”

那大漢滿不在乎:“吃都吃了,那你還要俺咋辦,俺沒錢給你。”

王五和趙六也急了,抽出佩刀就要過去砍人,我急忙攔住:“等一會兒,你把他剁了也白扯,這小子屬老貓肉的。”

我平復了一下心情:“不是你是個誰啊,沒事閒的還冒充劫道的,是不是有毛病。”

那大漢扛起扔在地上的鋤頭:“俺叫陶宗旺,本地人。”

我一愣:“陶宗旺,九尾龜?”

陶宗旺也是一愣,有點摸不著頭腦:“咦?你認識俺?你咋知道俺的外號呢?俺不認識你啊!”

我直接洩氣了,完了,這回碰見個傻子。

王五一看我知道他,上前問我:“押司,這人您認識?”

我搖了搖頭:“不認識,聽說過。怎麼說呢,咱們遇見他,也算是倒黴了。”

王五不解的問:“怎麼倒黴了呢,我看他不大像強人啊。”

我一嘆氣:“確實不是強人,是個病人,腦子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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