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杰,不,宋老闆,你就是我的知音,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你失望。”
程嘉福見宋興傑力排眾議,堅持請他拍電影,這讓他感動的眼淚嘩嘩的,激動的握住宋興傑的手,道:“以後,我這條爛命就是你的,你讓我往東,我絕對不會往西邊看一眼。”
宋興傑拍了拍程嘉福的肩膀,和藹道:“花哥,咱們名義上是老闆員工的關係,但現實還是兄弟嘛,你可別喊我宋老闆,那太見外了。
只要你好好幹,肯定能成為大明星,家喻戶曉,我很看好你,你有這個實力。”
話落,他向又想出言勸阻的程香玲母女倆擺了擺手,道:“阿姨,嫂子,花哥這麼積極,你倆就別再打擊他了,你倆不相信他,總得相信我吧,我自有分寸,再說,最壞的情況不就是賠點錢,沒什麼大不了。”
程香玲母女倆見宋興傑如此堅持,嘴邊的話也就嚥了下去,轉而叮囑程嘉福要好好做事,不能再兩天打魚,三天曬網,否則將其腿打斷。
隨後,母女倆又對宋興傑千恩萬謝。
劉敬業也趁機頻頻敬酒。
待一瓶酒喝光,宋興傑接過劉敬業遞過來的煙,順著程嘉福的火點燃,狠狠吸了一口後,目光看向了程香玲:“嫂子,我的房產中介還缺人,你能不能過來幫幫我?”
原本,他沒考慮過程香玲這一茬,畢竟“鬥米恩,升米仇”,恩惠給的太多反而不好。
可接觸下來,他發現這女人是個拎得清的人,恩怨分明,懂得感恩,而且為人豪爽,是個做銷售的料子。
雖說他現在的重心在電影這邊,可房產中介既然開張,肯定不能閒著,總得有個員工盯著。
且,他這麼做,也是為接下來的事做鋪墊。
“啊?咳,咳,阿杰,你還有個房產公司?咳,咳……”
劉敬業驚的煙吸猛了一口,止不住的咳嗽起來。
“對,與電影公司一起註冊的。”
宋興傑將煙叼在嘴裡,順勢拍打起劉敬業的後背,同時略有深意的說道:“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裡,像我這種沒有背景的底層窮人,只能拼命往上爬才有活命的機會,肯定要多發展幾條路,總會有一條能通羅馬。”
劉敬業的心顫動了一下,他猛然看向宋興傑,發現後者臉色沒什麼異常,這才鬆了一口氣。
他總覺得這句話好像是在點他,刻意對他說的。
轉念一想,宋興傑這才來香江一個月,怎麼可能會知道他在社團的事情。
當年,他大哥也跟他說過類似的話,讓他為社團打打殺殺之餘,留些錢做些別的事情,人總會有老的那一天,等打不動了,還能有條後路。
當時他不以為然,覺得他為社團做出了貢獻,社團肯定不會不管他。
再說,他覺得那麼多小弟跟著他,肯定得照顧他們,因此,他用命從社團獲得的錢,除了一部分自已揮霍了外,大部分都填補給了小弟。
哪曾想,他大哥後來出事,進了牢房,社團不顧及昔日的情面,居然收走了他大哥的夜總會轉給了別人打理。
他突然就失去了收入,手裡沒了錢,他手下的小弟接二連三的投靠了別人。
曾經有過一百多號小弟的他,最後身邊只剩下了6個出生入死的小弟。
這時,他才看清了社團的面目,理解了他大哥的話,但為時已晚,他兜裡沒有一分錢,什麼都做不了。
如今這份麻將館看場的活,還是他找了好多次社團高層,被煩透的高層這才施捨給他的。
所以他很特別認同宋興傑的話:“對,對,對,阿杰,還是你有遠見,不像我……”
說到這,他唏噓了搖了搖頭:“不說這些了,喝酒,喝酒。”
他習慣性的抓起酒瓶,這才想起酒已經空了:“我去拿酒,今天咱不醉不歸。”
“阿杰,不是嫂子不想幫你,只是我已經近十年沒有工作過,恐怕……”
看著老公走進臥室,程香玲猶猶豫豫的回絕。
說實話,對於宋興傑的邀請,她十分心動,這些年只靠劉敬業一個人的工資,家裡過的十分拮据,雖說不至於吃了上頓沒下頓吧,但大部分買的都是不新鮮的菜。
就連兩個女兒身上的衣服,也都是壓箱底的處理品。
她都不記得自已有多久沒有逛過商場,沒有看過電影了,更別提帶孩子們去遊樂場,那是一次都沒有過。
她很想找份工作,讓家裡的日子好過一些,但她以前只是個夜總會的陪酒小姐,其它的什麼都不會,且沒有文憑,根本找不到像樣的工作。
再說,她還有三個孩子要照顧,而願意用她的工作,每天幾乎要做10個小時以上,她哪有這麼多時間,久而久之,便一直留在家裡,這一晃就近十年。
宋興傑給他們家的恩惠太大了,大到她都不知道怎麼回報,她除了陪酒,什麼都不會,根本就幫不了宋興傑,所以,她不能再接受這樣的恩惠。
宋興傑大體上能猜出程香玲的心思,但他不可能直接說出來,那樣太傷人心,他委婉道:“嫂子,這工作其實沒什麼技術含量,就是去中環,西環,灣仔,油尖旺那邊收購唐樓單位,然後再出租出去。
放心,咱這公司沒那些破規矩,不用每天去打卡點到,你處理完家裡的事情就去轉一圈,有出售的價格合適,你就買,沒有就拉倒。”
“不行,不行,不能再麻煩你了。”
拿酒出來的劉敬業,直接拒絕:“阿杰,我知道你是好心,但香江哪一家公司不用上班打卡,你這麼做,以後該怎麼管理員工,你幫我已經夠多了,我不能牽累你。”
宋興傑道:“業哥,雖說我不講那些破規矩,可我工資是跟業績掛鉤的,只要三個月沒業績,肯定要開除,你擔心的那些都不是問題。”
他再次看向程香玲,道:“嫂子,我現在的精力主要在電影這邊,中介公司需要一個信得過的人,你就過來幫幫我吧,我初來乍到,實在是無人可用。”
“這……”
程香玲遲疑的看向劉敬業。
家裡的小事都是她做主,但大事上,還是劉敬業拿主意。
劉敬業沉思了片刻,盯著宋興傑,問道:“阿杰,你真不是看我們可憐,特意施捨我們?”
宋興傑雙手一攤,道:“業哥,我不是慈善家,再說我也很窮,咱們半斤對八兩,我只是見嫂子很外向,覺得肯定能勝任這份工作。”
劉敬業審視了片刻,感覺宋興傑說的很真誠,不像撒謊,雖然他很窮,但是卻不願意接受別人的施捨,哪怕是帶著善意,那樣會讓他覺得低人一等,抬不起頭。
他掙扎了片刻,緩緩點頭道:“好吧,阿杰,多謝了。”
宋興傑擺了擺手道:“該說謝謝的是我,有了嫂子幫我盯著那邊,我也能安心拍電影。”
他舔了舔嘴唇,朝著程香玲接著道:“嫂子,等樂樂動完手術,恢復好,你再過來上班就行,工資當年,底薪是3000,外加提成,收購的房子越多,拿到手的工資就越高。”
劉敬業聽到這個工資,就像便了秘一樣,臉頰不自然的抽動了一下,他以後在家裡的地位豈不是又要降級了?
“業哥,你就打算這麼在麻將館混下去?”
他剛感慨完,便聽到宋興傑突如其來的一句,神色不由一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