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離吐納最後一口靈氣睜開了眼睛，過於旺盛徘徊的靈氣得以安撫遊離終於恢復到久違的輕盈。
“阿衡？”
他開口下意識喚了一聲龍崽，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身影。
出去了？
畢竟往常他只需喊一句符衡就會立馬丟下手頭事情竄出來。
還以為龍崽子會守著他修煉結束呢。
心下正是吐槽，房外驟然聽到一聲巨響轟炸，甚至連他在的房子都顫了顫。
遊離連忙起身檢視，只見空中兩條黑龍盤踞，一頭將另一頭完全壓制。
“符衡！”
遊離神識微擴，輕易辨出在佔據勢頭的正是符衡，而在下面的那頭竟是符炎。
他們父子兩個怎麼好端端的打起來了？
來不及多想，遊離呵斥住了符衡。
符衡聽到他的聲音抬起龍頭朝他看來，一雙金眸微微睜大似有一絲慌亂，但轉瞬即逝消去了龍身變回人身落到他的身旁。
“爹爹修煉好了？還是動靜太大驚擾到了你？”符衡關切的想要為他探一探靈力。
遊離按住他的手：“我沒事，你們兩個搞什麼呢？”
他可不記得他們父子兩龍有仇。
雖然幼時符衡就一直不喜歡符炎這個親生父親，不過遊離只當他是兒子對親生父親丟下自己不管的怨氣。
可即便如此他們也不至於真的彼此動起手來。
遊離注意到他臉頰上的傷痕眉心微蹙，這當爹的還真捨得動手傷了兒子，真是沒輕沒重的兩條龍！
“切磋。”符衡衝他笑了笑，抬手抓住遊離撫摸自己臉頰傷勢的手，倒抽一口氣兩眼汪汪的告狀，“他打的我好疼啊爹爹~”
遊離哪瞧不出他故意裝可憐：“我方才可是瞧見你壓著你親爹揍呢。”
符衡“唔”了一聲神色有點懊惱。
早知道就被揍幾下了。
“少想些讓自己受傷的事，”遊離敲了敲他的額頭，“你敢做我親手拔了你的龍筋。”
符衡不怒反笑：“爹爹如果想要龍筋我親手拔了給你就是，不勞爹爹染了我的血。”
遊離被他氣笑，臭小子是聽不出正反話是吧！
“遊離？”
遊離剛想再訓誡符衡兩句卻是被另一道聲音打斷。
他抬眸掃去，對上正眼神複雜的看著他的符炎。
說來也是，當年遊離死去的時候符炎也在現場，他定是以為他死的透透的，沒想到竟然又見他活了過來。
不管什麼時候遊離都覺得，這才應當是正常人看到他起死回生的真實反應。
果然還是隻有傲天認為理所當然。
說起這個遊離不得不想起‘系統’，興許這就是一場早就規劃好的預謀。
不過眼下也不是想這事兒的時候。
符炎傷的比符衡重一些，有血從他手臂流下滴在土地，他看著遊離問：“這是怎麼回事？”
遊離食指摸了摸臉頰：“說來話長，你還是先止血為好。”
經他這樣一提，符炎像是才意識到自己傷勢，面色瞬間蒼白吃痛的對他道：“啊，是好疼，有勞阿離。”
“裝什麼裝！”符衡一臉不耐，“回去吃點草屁事沒有！”
遊離拍了拍他的後背：“阿衡，不得無禮，怎得同你父親說話的？”
符衡撇嘴：“他才不是，我的爹爹只有你一個！”
多大的龍了怎得還跟小孩子似的叛逆？
算了，到底是自己寵大的，符衡不願意認他也不便強求。
“先進屋說吧。”
六年內符衡倒是存了些傷藥，畢竟剛開始時遊離靈力空散，體弱到無法支撐太久他便從外尋了些以備不時之需。
如今倒是留下不少，正巧也能用來治療外傷。
遊離搗碎些後塗抹在符炎傷口，沒想他傷的竟是比看上去的還要嚴重，鱗片都被扒下好幾片來。
這哪裡是切磋啊，分明是恨不得打個你死我活，遊離無聲嘆息下意識的掃了一眼符衡。
符衡一臉坦蕩，對上他的視線還毫無錯心的與他咧嘴笑。
傻龍崽。
遊離為符炎纏好繃帶後與他道：“可以了。”
“多謝。”
符炎抬起胳膊嗅了嗅傷口，淡淡的青草味，但更多的是獨屬於遊離的味道。
他眉眼微動一雙金色眼眸凝視著遊離，上下打量似是要將他看出個洞出來一樣。
“別看了，再看也不是你的！”
符衡不滿，毫不掩飾對符炎的厭惡，宣佈主權似的一把將遊離圈在自己懷中，龍尾更是緊緊錮住遊離。
符炎視線並未移開，只是問道：“發情期過了？”
遊離神色尷尬。
符衡坦坦蕩蕩：“對啊，多虧爹爹幫我~”
遊離想伸手捂住他的嘴巴，尋思你可給你爹留點面子吧！
符炎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遊離想著該如何解釋，畢竟好說歹說符炎也是符衡的親生父親。
雖說修真界百無禁忌，龍族更是，但這事兒怎得聽都甚是荒唐。
當年符炎將兒子託付給他養，結果養著養著養到床上去了可太無恥了。
“你自願的？”良久，符炎第一句竟是這樣問他。
遊離愣了一下，與他對視，見他認真詢問便點了點頭：“是。”
符炎抿唇，一度陷入沉默。
果然，還是太尷尬了。
“有些話，想與你說。”過了好一會兒符炎再次開口。
遊離並不意外，只是還未來得及開口，符衡率先表達不滿：“不行！”
“阿衡，”遊離拍了拍他纏著自己的龍尾，“聽話。”
符衡皺眉，很是抗拒。
遊離不知道他為何如此反對，興許是剛才兩人打鬥時產生了什麼分歧，全當小龍崽子記仇，只能耐心哄道：“聽爹爹話，嗯？”
符衡扭捏著不願。
“乖，不然我真生氣了。”遊離感覺自己真的像是在哄長不大的孩子似的，故作惱怒符衡才不情不願的退出去了門外。
房內剩下他們兩人，遊離沒來由的緊張了起來。
哪怕兩人是平輩分的存在，但畢竟符炎才是符衡的親爹，他們眼下的情況導致他們兄弟關係瞬變。
似是不再適合稱兄道弟，遊離更有一種見物件家長的緊張感。
主要就是說，這事實在太荒謬了。
睡了兄弟的兒子，放在任何時代都夠炸裂！
遊離清了清嗓子，企圖說點什麼緩解一下尷尬：“我......”
“符衡說的沒錯。”符炎同時開了口。
遊離愣了一下：“嗯？”
符炎說：“我並非他的親生父親。”
遊離真愣了：“......啊？”
符炎很平靜的說：“所以你也不必覺得尷尬或者對不起我，你我還是兄弟。”
遊離倒抽口氣，前所未有的認真打量起符炎的模樣。
仔細看來，兩人確實除了同為金眸黑龍之外，在長相上找不到絲毫的相似，不管是眉眼還是口鼻，甚至性格上也相差甚大。
之所以一直沒有懷疑過，純粹是被膚色瞳色完全蒙了眼睛。
遊離消耗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道：“不是，那他父母是誰？”
符炎搖頭：“不知道，我當時醒來他就放在我洞門口，我又不會養孩子就給你了。”
遊離：“......”你們龍族真是一個比一個有個性啊！
“當年你為什麼不告訴我？”遊離真沒想到回來一趟還有這反轉。
符炎摸了摸臉頰，沒回答。
當然是為了建立兩人之間的關係，他當時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想到這麼個法子，就是覺得應當把符衡交給遊離養，只有這樣兩人才能長期來往。
雖然如今目的達成，但看來終究是晚了一步。
符炎垂眸，選擇了沉默。
見他不願意解釋遊離也沒逼問，不過得到這訊息本糾結尷尬又沉重的心情確實有效的得以絲絲緩解。
“你是被他招回來的？”過了一會兒，符炎乾脆轉了話題。
遊離想了想：“算也不算吧。”他確實是因符衡回來沒錯，某種程度上也算。
符炎點了點頭沒再多問，突然說道：“雖然這麼說可能不合適，但你要小心一些。”
遊離“嗯”了一聲：“小心什麼？”
符炎掃了一眼門外：“符衡，他很古怪。”
遊離懵了：“什麼意思？”
“他......”
“爹爹，你快出來看！”
符炎話還未說罷門外突然傳來符衡歡喜的聲音將他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