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名的路

“臨近年尾的幾天，一家人最忙碌的時候之一，墨突不黔，鍋碗瓢盆要刷一兩遍，滿是塵垢，閒置一年了，髒亂不可避免。同父親一起在旁打下手，忙碌和疲憊皆可均勻，面對的事忽而疏朗許多。村莊被土地層層環繞，農作物在牆外一方密密麻麻，出村需要過地頭一條小土路。好在出村的主路已經鋪上了水泥地，平整而堅實一馬平川的路把兩邊分開了，一邊依舊是小麥農作物，一邊是被承包出去種植的梨樹。

這是實行不久的國家重點補助專案，像是大地久旱逢甘霖，農人們的心田降下了甘露，困苦的境地得到了極大舒緩。額頭豆粒似的結和蛛網似的眼角皺紋也都一一開啟了不少，不那麼皺巴巴的。承包土地專向打理和種植，有了更人文化的統一管理。

外出務工居多的村莊，地裡雖然種滿作物，但都是長期無人照管，隨意爬延在田野地頭無人問津。不知是什麼人家隨意撒了一堆什麼，落進了土裡，收穫了本不在意，卻又不捨得空空的收穫。這卻之不恭的收成也實在讓人不敢恭維，倒不如包給想在土地方面創業的專業種植戶們，去倒騰些門道，增加土地的使用效率，增產糧食。從土地上打起發家致富主意和想法也是可行的。

斷然需要去克服可能會失敗的心理，而且這個失敗機率委實不小，畢竟天氣狀況和作物的技術性打理，有不可名狀的未知性。”

轎車跑上了平坦筆直的大路，兩旁矮小的梨樹苗，在風中翩翩搖曳的身姿，把劉羽凡給深深迷到了，他是那麼喜歡這自然的綠動，放肆隨意無拘無束地衝著行人大喇喇擺弄身姿，才不管別人怎麼看它們，是好看是醜陋的模樣，反正它們就那樣愉快地張揚著。等到它們結實挺拔時，那些乾巴巴的枝條會掛上豐滿潤澤圓滾滾的，那是土地賦予的果實，是行走的生命渴求的需要的養分之一。它體內大部分是水分，吃了一個它簡直比喝一瓶水更讓人津津樂道。

鄉路好起來了，更加的寬闊和平坦，人們的生活也富實不少。車水馬龍的集市道路，家家戶戶開上了車，各種電瓶車不計其數。年輕人披風戴月地飈著它們，雖然速度不至於極快，但漂移壓彎各式花樣騎法，可謂是眼花繚亂層出不窮。可別小看了他們無聊時玩樂上的創造性，他們會讓你大吃一驚，把平凡事做到極致，會讓看的人目瞪口呆，驚奇不已，平凡到非凡在於日復一日。

周圍村鎮的大人小孩們都匯聚在了這方擁擠而又極富生趣的市井之地，它有自身聚集人氣的魅力，千百年來一直如此。一路上車子走走停停一些大彎大轉，他們從西邊路口匯入中間的大廣場地帶，十字路。這兩邊通往集市內，那兩邊是出入口，廣場最中間有座高大石臺，上面有隻三四米高的大石馬。

只見它前身高高躍起，大大的馬嘴張開著，仿若對天長嘶，翹起的一往無前踏碎前方的鐵騎微微蜷縮彎曲著，像是蓄攢著前衝的力量，厚積薄發，直立的後腿粗壯有力，那一定是馬中的“將軍”，在臺上數十年如一日的矗立著，默默無聞，守護一方平安。

儘管經年已久，它除了表面多了些裂痕，像一些小螞蟻撓癢癢微不足道，整體上依然精神矍鑠，威武雄壯。臺下四面記錄了一些名人軼事，小鎮的發展史。歷史在前進的步伐是任何人與事都無法抗衡和磨滅的，馬頭鎮鎮吉祥的石像給這座小鎮一直帶來著吉祥。

小鎮歷史悠久，位於縣城西南邊，地處豫東平原，兩省二市二縣結合部，土地面積佔據頗多，農業居於首位。境內現存清涼山、崇覺寺兩處古蹟屬龍山文化遺址，東漢設“郡”，轄三縣，後魏設“建平城”。解放戰爭時期中共曾在此設立“雪商亳縣”，建國後設區政府，後改為鄉，在往後撤鄉設鎮，再後來被省建設廳命名為“中州名鎮”。鎮域內馬頭寺、白廟集是聞名遐邇的兩個古老集鎮，歷來是兩省交界的商品貿易、物資交流中心。小鎮古色古香，頗具文化底蘊，也曾孕育了眾多人傑，可謂地靈之地。

車子緩緩開進了一條衚衕，逛集市是劉羽凡打小甚是歡喜之事，他可以縱情的驚奇於琳琅滿目之中，擁擠在絡繹不絕的人群裡，當在流動的時候，他把自己拋身於群體，感覺生命也悄然無息地在流動起來。

“在童年認知中，人氣興旺之地，一定會有眾多奇特的物品和玩樂專案。套圈自不必多說，套杯子、套玩偶玩具、套硬幣紙幣、套鴨子等等，還有表演雜耍的，板凳和穿圈表演的四周掌聲雷動。當四面八方的人都匯聚在一個點，那麼千奇百怪的世章便美輪美奐的陸續登場。久久不願回家的小小少年，總是對外界充滿憧憬，心中懷揣著最為濃厚的熱衷。”

說到馬四集，不是太大，卻委實熱鬧，以前分東西兩市，西集市被改造重建成公寓樓區域，只有這邊東集市留了下來，更添繁榮興旺之象。這座集市變得特別有意思，以往整片規模是座工字集市，現在變成了丁字，而且丁的下面短又尖，現在的形狀浮現行人的腦海時，一顆顆浮想聯翩的心啊，都會忍俊不禁吧，他邊走邊拋下陣陣偷笑。

“假若集市有人之反應的神態，那麼看到自身如今這般樣貌，定會尷尬不已吧，畢竟實在是太短，哈哈。。周邊有不少都被改造蓋成了排排對列的小區，不斷在被吞噬著的區域，面積逐年遞減。現在的集市人們一橫一豎就可以逛完，一眼就看穿了盡頭，以前的它有多長現在就有多短，盡頭也許很短，但在少年心中卻是無邊的綿長。

目之所及,皆是回憶；心之所向,皆是過往。把視線抻開了，連線向童年光景，數十載少縱即逝。集市雖也人頭躥動，卻不付往昔盛象，讓人慨嘆。也許它變得更加狹小，倒也更顯人群擠擠。人流從各條小衚衕和大路匯聚而來，就像下雨天，雨水從四面八方都往主路上匯合成急流，想必設計者有意為之，處處都有微妙的傾斜往一條線引導著。”

麻四集有四通八達的路，在往其通行的人群，這也是它存在最重要的一份證明，一張意義深遠的名片。寬廣大路兩旁排滿攤販，高低不一的長桌臺各式物件陳列兩邊，路面深處兩邊高高樓房之間，下面單間店鋪林立，一橫一豎人流如注。路面雖是來時兩倍寬，仍擁堵不斷，劉羽凡隨著家人的腳步掂著三三兩兩物品，像片荷葉，浮浮沉沉，搖搖晃晃，倒也不沾葉。被人群推搡地行進著，保持著靈活的穿行姿態，衣角未皺分毫。他也在尋覓著什麼呢，那時雖然微風飽含清涼，但陽光明媚的天氣讓他由心向暖。

“沉溺於鬧市雲煙的簷下之間，光線熹微，望向天空的眼睛輕輕地微眯著，極目遠眺，碧空如洗，漫看雲捲雲舒，細看高枝的麻雀翼翼飛鸞撲騰遠天，淺羽留浮於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