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煙形成的蛇纏繞在梅樂絲的手腳上,它們將梅樂絲整個人抬起來,而其中一條黑蛇環繞在她的脖子上,緩緩轉動細長的身軀,就像是在威脅他們:如果你們再靠近一步梅樂絲就會沒命了。
“亞利斯大人,你不應該是這樣的人。”查理悲傷地望著亞利斯,想到過往的回憶,他無法理解心目中的英雄為什麼會變得如此心狠手辣。
“查理,那你告訴我,我應該是怎樣的人?難道我的父母被冠上不明的冤罪,我就應該默默接受嗎?”
埃法索搖搖頭代替查理回應:“亞利斯,事情不該是這樣。梅樂絲並不知道過去發生了什麼事,她是無辜的。”
“我們一家也是無辜的啊!”亞利斯激動地咆哮。
“亞利斯,這種事我看多了,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但是報仇會造成不好的因果迴圈,都不會有好下場。”
“那我就不該復仇嗎?”
“復仇對克勞德是不利的。就算復仇真的可以了結你們的怨恨,可是這樣克勞德也只會面臨死亡,到時候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所以你是要我什麼都別做,只能忍氣吞聲?”
“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但不管你怎麼做,你們死去的爸媽都回不來了。我只希望你能採取遺憾最少的方法呀。不要連克勞德也一起犧牲。”
亞利斯瞪著埃法索看,用鼻子發出哼的一聲搖頭拒絕,並開口:“你別再說了,我會用我自已的方式為爸媽、為托爾瑟多的名譽報仇。”
“那我要怎麼做你才願意放下梅樂絲?她是真心對克勞德好的人,我相信克勞德也不會希望讓她受到傷害。”
“你為什麼跟克勞德一樣要幫狗公主說話?難不成教唆狗公主毀掉魔法書的人是你嗎?”
“是我沒錯。”埃法索毫不遲疑地坦承。
“要我放下她的話,你先交出你的柺杖,我就暫時放過她。”
埃法索瞅了亞利斯一眼,開口說:“好吧,這支柺杖是你的了。”
埃法索舉起柺杖扔向亞利斯,亞利斯手一伸一把接住。
“埃法索大人!你怎麼把柺杖交給他?那不是您很重要的東西嗎!”查理一臉吃驚地轉過身看著埃法索瞪大眼睛。
“比起那隻柺杖,還有其他更需要守護的東西。”埃法索對著查理說完後,盯著亞利斯看,“柺杖都已經給你了,你該依照約定放梅樂絲下來了吧?”
亞利斯面露不在乎的模樣,聳了聳肩手指一彈黑色的細蛇瞬間縮回地板底下消失不見。而梅樂絲也從半空中落了下來,跌坐在床上露出一臉茫然的表情。
“安心吧,在取得狗國王的項上人頭前,我是不會隨便動她的。出去!”
“小農夫,我們走吧。”埃法索敲敲查理的肩膀轉身離去。
“可是埃法索大人!”
“別說了,總之先撤退吧。”埃法索頭也不回地往樓梯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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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理追在埃法索的背後走下樓到了大廳,只見埃法索瞄了一眼桌上吃了一半的蛋糕,伸手挖了一小塊放進嘴裡,下一秒整張臉皺縮了起來。
“這蛋糕烤得也太焦了吧!”
查理不理解為什麼埃法索還有心情吃蛋糕,他臭著一張臉問:“為什麼亞利斯會回來得這麼快?埃法索大人,您不是說他還要再過幾周才可能再次出現嗎?”
“哼﹗那是因為克勞德那個笨小子把自已僅剩的正魔法法力全部轉讓給梅樂絲了。”
“什麼意思?”
“克勞德和亞利斯力量的消長除了依靠克勞德自身的意志力之外,他們倆一正一負的能力,對兩者的優勢高低也有影響。”
“意思是克勞德大人因為失去了正魔法,所以亞利斯大人才會再次侵佔身體的主導權嗎?”
“正是如此。”
“那我們該怎麼做才好?”
埃法索無奈地嘆了口氣說:“沒有什麼該怎麼做才好,而是隻能看他們自已的造化了。再過不久,國王的軍隊就要抵達這裡了。”
“什麼?你怎麼現在才說?”
“就算我提前告訴你們,你們也只會窮緊張,什麼也做不了。”
“如果您沒有把柺杖給亞利斯大人,或許還能做點什麼。那隻柺杖不是您施法常用的法器嗎?”查理似乎對剛才的事依舊無法理解。
“我也沒預料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但就算我沒把柺杖交給亞利斯,我也無法打倒以魔王之姿重現的亞利斯。”
“您不是最強大的魔法師嗎?怎麼會沒有辦法!”
“話說得這麼好聽,你知道什麼是魔王嗎?”
“我……”查理心虛地垂下頭。
“魔王的存在究竟是什麼緣由而來的,這已經太過久遠,就連我也不曉得。然而可以明白的是──魔王是因為恨意、憤怒而生,是一種由強烈的負面情緒產生的存在,它可以寄生在人類甚至是靈魂身上,並且吸引相同磁場的事物進行操縱,就像先前看到的黑騎士,他也曾經是魔王附身的怨靈。魔王的存在已經超乎現實,並不是我們活人或是正魔法師能夠輕易解決的。”
“為什麼會有魔王這種東西存在?為什麼!”查理的話已經不似在質問,而只是對無法改變的現狀感到憤恨無力。
“認真來說,每個人的內心裡都有一個魔王吧。”埃法索望向窗外陰沉的天空,銀白色的閃電伴隨著雷鳴聲閃現,他低語道:“不久暴風雨就要來到,我們只能祈禱兩百年前發生的慘劇不會再次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