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做什麼?”聽到那句話的瞬間,梅樂絲嚇得全身僵直無法動彈,下一秒她發覺有人正用手臂勒著她的脖子將她往後猛力一拉。
剎那間,梅樂絲感覺自已雙腳離地騰空,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便發現自已的身體落在床上,愣了幾秒鐘她才理解發生了什麼事。只見克勞德雙腳跨過她的身體,兩手緊握住她的肩膀,一雙碧綠的瞳孔正緊盯著她看。
“克勞德……”梅樂絲喊了他的名字,但下一秒她便發現自已錯了。
克勞德冷淡而銳利的眼神看起來既陌生又熟悉,在瞳孔的深處隱約可見到藍色火焰般的東西在緩緩搖曳著。
沒想到在一夕之間,亞利斯又再度復甦了。
“你剛才想要幹什麼好事?”亞利斯低聲咆哮。
“我……”梅樂絲說不出話,她看著本該是克勞德的臉鼻頭一酸,眼淚從眼角滑落而下。
“你是想毀了魔法書吧?我就知道你不是真心喜歡克勞德,你只不過是想找機會毀掉魔法書,果然狗國王的女兒也一樣奸詐狡猾!”亞利斯雙手的力量加重,一絲絲疼痛感滲入梅樂絲的雙肩,並且愈加劇烈。
“亞利斯……放過克勞德,我拜託你。”梅樂絲淚眼汪汪地看著亞利斯,聲音漸漸哽咽。
“就是因為你,所以克勞德才會動搖的吧!一直以來我們兄弟的目標就是要殺死狗國王,你狡猾的演技讓克勞德忘記了十二年前的恥辱和仇恨,都是因為你!”亞利斯的手伸向梅樂絲的脖子,緊緊銬住。
梅樂絲被他這麼一勒,嗆得開始咳嗽。她心想本來不是開開心心地在慶生嗎?為什麼克勞德會突然變虛弱,又為什麼會豹變成亞利斯?大概是因為今天並不是梅樂絲的生日,所以剛才許的願望沒有實現。
幾隻小老頭跳起來想將亞利斯撞飛,可是亞利斯的四周似乎被隱形的保護牆所覆蓋,當他們一接近時便撞向牆面向後一彈,在地上連滾了好幾圈。
“十二年、前……發生了、什、麼事……”梅樂絲回望著亞利斯的眼睛,努力從漸漸狹窄的氣管中吐出這幾個字。
“狗國王做了什麼好事,你不知道?他殺了我們一家,說我們一家是逆臣、是叛徒,設計我們、陷害我們,還欺騙了我……我乾脆直接殺了你,真想看看狗國王看到寶貝女兒的屍體會有什麼反應。”亞利斯的手愈掐愈緊,而他充滿憤怒的眼神中也浮現出悔恨的淚光。
究竟十二年前發生了什麼事?爸爸為什麼要殺了克勞德一家?梅樂絲看著亞利斯悲傷的臉龐,很想開口問他,然而她已經快要斷氣了,開不了口提問。她用僅剩的力氣將雙手覆蓋在亞利斯的手上,漸漸缺氧而恍惚的意識之中,眼前的“克勞德”就像是在向她報復一般,藉由殺掉她來卸除對父王的憎恨。
梅樂絲在心裡不斷向克勞德道歉:“克勞德,對不起。都是因為爸爸才害你這些年來活得這麼難受、這麼痛苦,對不起、對不起……”
亞利斯的手背感覺到梅樂絲溫熱的手心,他看梅樂絲竟然沒有半點反抗的意思,臉上瞬間浮現出動搖的神情。
“讓你這麼痛快地死去一點意思也沒有,在殺死狗國王之前,你還有用處。”亞利斯鬆開手,從梅樂絲身上爬下來。
梅樂絲躺在床上咳了幾聲,用力地吸氣,沒想到亞利斯會願意饒過自已,她盯著天花板呈現死裡逃生後的恍惚模樣。
亞利斯從床邊站起身走到窗臺前拿起魔法書。梅樂絲用眼角盯著他,對於亞利斯竟能毫髮無傷地拿起魔法書感到十分意外,她理解到那本書似乎只對主人沒有傷害力。
“噗啾!噗啾!”幾隻小老頭群聚在門口,從滿滿的咖啡色毛絨怪的縫隙間,隱約看到紅色的衣料。
“閃開啦!擋路。”聽到這聲以粗魯的口氣說出來的話後,門口疊成山一般高的小老頭一股氣地往房間內暴衝,就像是被無形的氣流吹走一般,其中一隻還狠狠地擊中梅樂絲的臉。
“喂!你們沒事吧?克勞德大人、梅樂絲,聽到我的聲音就快點回答我。”查理的聲音傳進房間裡。
埃法索帶著查理從滿滿的小老頭之中,一邊抱起小老頭,把它們向後拋,一邊往房間內移動。
“克勞德大人!”查理看著站在窗邊,拿起魔法書的亞利斯大喊,並往他的方向前進。
“小農夫,等一下。那個人已經不是克勞德了。”埃法索眉頭緊皺地說。
“早上克勞德大人不是還好好的在做蛋糕嗎?怎麼亞利斯突然又出現了?”查理一臉茫然地垂下肩膀。
亞利斯看見埃法索出現便將手上的書闔起來,他露出蔑視的神情,歪嘴笑著說:“啊,這不是親愛的埃法索“叔叔”嗎?真是沒想到你還活著,上次黑騎士沒能殺掉你真是可惜。”
“想殺掉我再等一百年吧。”埃法索說著便舉起柺杖指向亞利斯並喃喃念起咒語,柺杖瞬間發出銀白色的光芒。
“身為以不殺生為座右銘的正魔法師,埃法索,你真的想跟我對抗嗎?”亞利斯這麼一說,右手手指開始抽動。
查理記得那個手勢,那曾經讓他吃足了苦頭,他大喊:“梅樂絲,危險!”
他撲上前想握住梅樂絲的手,將她拉向他們這一方,但是臉卻卻狠狠撞向隱形的牆面,跌坐在地上。他的鼻樑被撞歪,鮮血從鼻孔流出。
埃法索看著眼前的景象不得不咬緊牙面露出苦惱的神色,緩緩放下柺杖。在他們眼前,靠近床邊的木地板上正溢位一縷縷的黑色細煙,黑煙像是黑色的蛇一般攀爬到床上,並朝著意識恍惚的梅樂絲滑行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