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說書人對這個妖邪既不害怕也不畏懼,甚至還取了三尺棺材木給這個畜生蓋了一座小廟,將這個畜生的法身遮的嚴嚴實實。
就算是我也一時注意不到妖邪作祟,只以為是那個說說書人運勢不好才會烏雲罩頂,一臉死相。
所以我並沒有出手,這等人怕是貪財近利之徒,和這妖邪有的是見不到人的勾當,不如多觀察一番,再做考量。
沒想到,說書人自已的意識覺醒後居然二話不說將自已的手臂整條撕扯了下來,輕鬆愜意的彷彿是在撕開香蕉皮一樣輕鬆。
血淋淋的肌肉組織從斷面暴露出來,更加讓人覺得嚇人,他不以為意,反而和那妖邪抱怨。
“你這個混賬東西,老子讓你幫我找錢,你如何就幫我找了這麼多麻煩……哈哈,你有本事就不修這皮囊,等我明天去廟裡好好拜一拜,向玉帝告告你這個奸邪!”
雖說狗咬狗一嘴毛,但是實際上來說,這段話的資訊還是不小。
至少主從關係他好像預料錯了。
我挑挑眉,看來這個說書人還知道去廟裡告御狀——雖然廟裡的狀紙是要遞給地府的,但是這不是一般人真的不知道還有御狀這樣的操作。
突然這個說書人的胳膊又自動歸回原位,對著自已破口大罵。
這個場景簡直像極了精神分裂症……
但是當時的人們也不懂這個,從道家的思維上來看,則是妖邪入體,一個身體裡多了不該有的魂魄,自然行為異常。
現在看來,看著就讓我心裡有了打算。
這個說書人篤定妖邪不敢毀壞自已的神魂和身體,恐怕兩個人簽訂了同生共死的契約。
像這種契約對於說書人而言有利有弊,但是對於妖邪而言是百害而無一利,我一時間有些摸不著頭腦。
說書人自言自語了好久,才向著臥室去了。
為了防止打草驚蛇,我覺得來個將計就計,好好看看這個半人半妖的東西到底要找我做什麼。
隔天,我自已又去了茶攤喝茶,說書人還在那裡重複著昨天的故事。
等到曲終人散,他果不其然走過來和我說話,我只做出一副年輕氣盛的樣子,只說自已是初次下山歷練,自當除暴安良,平定天下妖邪。
說書人眼前一亮,忙不迭的和我繼續攀談,只說自已與我一見如故,想來是欽佩我的俠義之氣。
說什麼也要請我去他家坐坐,我一力婉拒,只說自已還有尋妖孽的重任,不能荒廢跟他喝酒。
這傢伙眼珠一轉,要和我交了個半真半假的底——原來我所聽故事真實存在。
我順水推舟,答應他去一探究竟。
他和我兩個人各懷鬼胎的回到他的家裡。
到了院子裡,他立刻鎖門,緊接著扭曲著一張臉向我撲來,要不是我事前早有防備,此刻怕是就要命喪於此。
我一手摸出符咒,一手掐訣,口中唸唸有詞,不一會兒,這眼見這符咒就變大了。
但是這個說書人也不是吃素的,他將一枚小小的巾幡置於地上,一瞬間天昏地暗。
我不急不慢的打量這個巾幡,一眼就看出來的生死門的問題。
這生死門的講究很多,但是說白了就是找到生門而出——或者,直接將整個巾幡徹底毀掉!
符咒無非都是外力來扭曲人的認知能力,透過暗示將人困死在陣中。
但是一切陰謀詭計在絕對實力面前都是紙老虎,一捅就破了。
我收縮內力,將內力集於一指,猛然把手指往地上一插,堅硬的地面此刻如同豆腐一般被戳了個洞。
我再用力猛然把手指拔出來,黑色的地面便有透光處,更加悽慘的是,這裡面黑色的空間如同被漩渦所絞一般,極速的飛落。
有飛珠濺玉之感也不為過,我神情冷漠,看著黑色旋渦擴大又縮小,最後一點點的消失。
我看著天色逐漸顯露並不以為意,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卻看那書生哭天喊地。
差不多自已的身邊再無一絲黑氣,那說書人已經哭的快要背過氣去。
“活……活不成了嗚嗚嗚,這可活不成了,你個毛頭小子,居然騙你黃爺爺,活不成了……”
那說書人哭的傷心,這樣子連原型似乎也有些若隱若現,維持不住,口中又自稱黃家,我心裡已經有了計較,這應該就是黃皮子了。
畢竟五仙種邪性的妖孽就數胡家和黃家,但是黃家上身,胡家攝魂都算是看家的本事。
這黃皮子應該是修煉不久,才會如此了。
但是才修煉不久的黃皮子又怎麼會讓我一開始看不透法身?我仔細一想,也琢磨不透。
不得不說,我從未見過如此可笑的事,一個修為時高時低的妖孽?
不過我很快就不糾結了,有疑惑不如打到這妖孽自已吐出來才是。
我口中唸唸有詞,拿出一條繩索,將書生捆了個結實。
這繩索是用黑狗血跑過的牛筋繩,就算是假地仙來了想要掙脫也不容易。
那說書人一掙扎卻越縮越緊,只把自已勒的齜牙咧嘴,把我都給逗笑了,這黃皮子怕是年歲不大,連黑狗血繩索也認不出。
“怎麼樣,不打算說點兒什麼?”
我看著在地上死命想要掙脫繩索的書生,或許現在稱他為黃大仙更合適。
說書人皮囊略顯白淨的臉上青筋避現,黃鼠狼的真身在他臉上若隱若現,但是始終難以完整出現。
這黃大仙也不說話,只是兇狠的瞪著站立一旁的我,也不求饒,也不解釋。
這黃大仙竟然也不求饒,我來了興致。
按理五家仙狐,黃,白,柳,灰修煉到能夠附身這一步,沒有上百年的光陰幾乎不可能實現。
它們靈智已經絲毫不比正常人弱,有些反而更勝。
應該很是珍惜自已的道行,我絲毫不做掩飾,做的是就是驅鬼除妖的活計。
若不說個一二三,這個百年積善修德的黃仙頃刻之間就是說身死道消的下場,竟還遇著個不惜命的貨色,也是稀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