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丟下罐子，拿起桌上的尖刀、銀勺以及一根竹節，丟在腳下滿是汙漬的木盆裡，“先過過水，免得竄了味兒。”

“……”

“我真的……不想死。”

“唉！小崽兒，人早晚都有一死。”老者用木盆裡混濁的水仔細澆在銀勺上，一邊說：“你看我，都老了，不久也是要死的。”

“不過……”老者停頓了一下，將洗好的勺子放在桌上。

像是捉到一絲轉機，陌塵直愣愣地盯著老者，期盼他接著說下去。

卻見老者又開始洗起尖刀。

“看你還有口氣兒的份上，我留你一個全屍。”

“放心，我的技術很好，創口也小，到時再跟你把蓋子蓋上。”

“……”

這特麼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啊。

他頭都不砍了，直接生剜，活吃啊。

陌塵腦子裡瞬間閃過一幅幅可怕畫面。

他能預想到，以這個瘋子嫻熟的手段，頭顱被撬開一瓣，自已都可能還活著。

還極有可能感受到勺子刮在腦子裡的那一刻……

渾身亂顫的陌塵，只覺罐子裡一股暖流蕩漾開來。

一哆嗦，陌塵很快認清了現實，眼前這個糟老頭子定不能以常人度之。

求他放過，可能性完全為零。

可是。

這要怎麼辦？

靈根被剜，元氣盡散，困在罐子裡動都動不了。

難道眼睜睜看著自已腦袋被撬開一個洞，再等著這個瘋子在腦子裡舀上一勺？

系統系統！

陌塵暗自大叫，穿越不都帶系統嗎？

三十年書旅經驗，當真誠不欺人。

書裡有穿越，而自已真的穿越了。

書裡有系統，那就該出現系統了吧。

總不能半道子拉稀，不上不下吧。

【叮！感受到宿主急切地召喚本統子，統子不辱使命，瞬息而至。】

？！

自已都要被開瓢了，還叫瞬息而至？

不過陌塵沒有功夫計較，那瘋子已經用嘴吹竹節了，他應該快要過來鑿腦袋了。

“你有啥功能？我馬上要被這瘋子鑿顱取髓了。”

【叮！系統載入中，宿主稍安勿躁……】

……#￥@！

【叮！系統已載入完畢，請問宿主是否願意繫結……】

“快繫結！能不能別廢話，這是生死攸關時刻啊！”

【這……宿主你還沒有聽我說完系統介紹呢，你確定直接繫結？】

陌塵徹底急了，直接打斷道：“都什麼時候了，還介紹什麼？先繫結。”

【好吧……】

【恭喜宿主，賭命系統繫結成功。本統子具有……】

“你等會再細說，先來個滿級技能，把這老瘋子轟成渣。快！”

【宿主……你當統子是什麼？那些秒天秒地的奇葩功能只會存在於虛幻小說之中。】

【本統子可是個正經系統，有一套自我執行的完美規則。】

“什麼？”陌塵急切的心情頓了一下，“你的意思是你沒有秒殺眼前瘋子的能力?”

【鑑於當前情況緊急，本統子建議宿主耐心看完系統功能，利用系統賦予的能力，說不定能解決眼前危機。否則……宿主必將命殞於此。】

統子丟下一句後，一個面板浮現在陌塵眼前，腦子裡再無聲音傳出。

陌塵大抵聽明白了，要系統直接出手擊殺這個瘋老頭子，是不可能的。

不過，現在好歹有了一絲機會，總不至於完全是個待宰的羔羊。

他穩住心神，快速瀏覽著眼前面板。

【賭命系統：宿主若遭遇致命時刻，自動觸發賭命系統，若賭命成功，則直接免疫致命之擊，若賭命失敗，則時空倒流，回到死前一刻鐘。賭命成功率，五五開。】

陌塵擰起眉頭，又舒緩開來，“賭命成功，免傷。不成功，回到死前一刻鐘，然後再賭？”

“哈哈。”陌塵嘴角咧開，這看似繞口的一句話，總結起來，就是死不了啊，“統子，你這是無敵啊。”

“即使死了，還能時空倒流，再次對賭，即便運氣再差，死10次總能賭對一次，然後免傷吧。”

【理論上是這樣。只不過……】

統子的話到一半，陌塵猛然感覺天靈蓋有一縷寒氣襲來，接著傳來刀尖刺破頭皮的疼痛。

然後，啪的一聲，陌塵感覺腦殼一麻，天靈蓋似乎裂開了一絲縫隙……

陌塵渾身一激靈，睜開眼，就看見變態老人堵在眼前，右手持錘，左手拿刀，就要敲第二下。

啪~！

陌塵又是一顫。

這尼瑪，這個瘋子是真鑿啊。

陌塵疼得嘴角外翻，口水亂流。

但他還是強忍慌亂，淡定，有無敵賭命系統，死不了。

受到致命傷害，自動觸發，不是免疫就是時空倒流。

能奈我何？

就在這時，啪的一聲，老者敲了第三下。

也不知是疼痛導致，還是大腦受創所致，罐子裡再次傳來一股暖流。

陌塵受不了了，這種任人待宰、生撬顱骨的滋味，實在太恐怖了。

賭命系統怎麼還不觸發？

這已經敲第三下了，沒有觸發免傷，也沒有時空倒流。

等等！

致命傷？

什麼時候是致命傷？

難道要熬到這個瘋子開啟天靈蓋，伸出勺子在腦仁裡挖上一勺，才能觸發賭命系統？

這可不行啊，畢竟遭罪的可是自已。

鑿腦開顱之疼和恐懼，誰受得了？

還有，這免傷是什麼意思？

就是勺子攪一下，賭命成功，不痛也構不成傷害？

那他來第二下呢？第三下呢？……

直到失敗，時空倒流，然後……

然後再次經歷一遍？

無限迴圈？

無限煎熬？

陌塵很快意識到，這個看似無敵、死不了的功能，放在此時此景，卻是他最大的噩夢。

“統子，快出來，這樣下去，比死還難受啊。”

陌塵怕了，他可不想在此無限輪迴，一遍一遍地品嚐開顱剜髓帶來的疼痛和恐懼。

“統子，沒有主動技能嗎？我得殺了他才行啊。”

【額……本統子所有功能都在面板裡，請仔細查閱，能不能完成自我救贖，就看宿主如何謀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