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氣噴到面上，喬欣然被燻得抬手捂住了鼻子：“好臭……”
付亦琛臉一下就黑了：“喬欣然！回答我！”
“什麼事都沒你重要，你快去洗澡吧，求你了！”喬欣然抬手把人往浴室裡推，“不能喝就別喝麼，喝了又要發酒瘋。”
付亦琛的臉黑的更加厲害，他難得跟女人好好說話，她竟然覺得他是在發酒瘋。
這個可惡的女人！
等付亦琛進了浴室，喬欣然眼疾手快地帶上門：“你自己好好洗啊，多泡泡，什麼時候清醒了，什麼時候再出來。”
見她還在火上澆油，付亦琛一張臉陰沉的都能落下雨來。
交代過付亦琛，喬欣然還有些不放心，把門拉開，她看向沉著一張臉的付亦琛，眨了眨眼。
“你幹什麼？”付亦琛冷聲問道。
“我怕你摔了，你慢點。”喬欣然說著，伸出手，“要扶你麼？”
此番亡羊補牢，效果非同一般。
本要發作的付亦琛看著伸到面前的小手，神情一鬆：“不必，你出去。”
被請出浴室，喬欣然沒再多嘴，畢竟付亦琛就是一顆炸彈，就算是喝醉了，也不會變成啞炮。
解決了付亦琛的問題，喬欣然回到客廳，拿起了剛才付亦琛說過的那份檔案，翻到他指的那一處，喬欣然心裡咯噔一下。
他……怎麼會這麼清楚？
不是說低於九位數的單子他不屑過目麼？
可要不是熟知畫廊眼下的情況，又怎麼能一眼就看出這麼不起眼的紕漏？
拿出手機，喬欣然打給蔡曉菲，打算讓她明天到畫廊修改一下。
電話接通，那邊有悠揚的鋼琴聲，想到蔡曉菲多半也下班了，喬欣然長話短說，把問題大致說了一下。
蔡曉菲支吾了幾聲。
喬欣然只當她是因為出了岔子才會這樣，便寬慰兩句：“沒事的，下次注意就好了，那我不打擾……”
“欣然。”略帶嘶啞的男聲從電話那頭傳來。
到嘴邊的那個你字還沒說出口，喬欣然就僵在了原地。
這一天，她幾次想起俞子邵，卻不曾想過，她會這樣和他聯絡。
“最近還好麼？”俞子邵一貫溫潤的聲音，多了一絲乾啞。
嗓子好似被堵住一般，明明有滿腹相思，可喬欣然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聽說你受傷了，是因為這個，你才沒來麼？”俞子邵又問道，“我不會怪你，你好好養傷，我只希望你好。”
死命地咬住唇，喬欣然眼睛發澀。
所以，那一晚他其實是去過了麼？他們又這樣錯過了麼？
一種深深的無力感落在心頭，喬欣然強作鎮定道：“謝謝，也祝你新婚快樂。”
說出這四個字，心口好似有溫熱的血液潺潺流走，四肢變得冰涼，喬欣然想要結束通話電話。
“欣然，找個時間見一面好麼？關於這個婚約，我想跟你解釋一下。”俞子邵說道，“明天，明天我來畫廊找你。”
聽到這話，喬欣然嚇了一跳。
付亦琛的人還會來畫廊探班，要讓那群人看到俞子邵，就算不挖了他的眼，也絕對不會讓俞子邵好過。
“不要！”喬欣然直言拒絕，“我不想見你。”
電話那頭沉默一陣，俞子邵退而求其次地請求道：“那我在電話裡跟你解釋，好麼？”
他說他要和她解釋，可還能解釋什麼？
在他和林海茜去看婚戒的時候，她在哪裡？她在逼仄的車廂裡，在付亦琛的身下。
神情黯淡，喬欣然說道：“沒有必要了。”
無論解釋不解釋，她始終不是曾經的自己了。
“不，欣然，你聽我解釋。”俞子邵難得強硬地說道。
估摸著付亦琛應該快洗好了，喬欣然不敢和他多說：“我只想請你答應我一件事，不要再找我，你答應我。”
“不，我不答應。”俞子邵聲音微沉，“欣然，我想見你。”
見他堅持，喬欣然心裡的苦澀更濃。
“我不會見你的。”她聽到自己冷冰冰的聲音這樣回答俞子邵。
“欣然……”
樓上的臥室門被推開，付亦琛走出來：“喬欣然！誰允許你下樓了，趕緊滾上來！”
喬欣然被唬了一跳，忙抬手蓋住了話筒。
“欣然？！”俞子邵的聲調提高，“那是誰？”
喬欣然沒時間跟他解釋，便匆忙掛了電話，末了還不忘把蔡曉菲的電話暫時拉入黑名單。
擰著眉，付亦琛走下樓來：“你在給誰打電話？”
“我助理。”喬欣然把通話記錄給付亦琛看一眼，面色如常地說道，“你剛才提醒我的那個錯處我已經跟她說過了，謝謝你。”
神情緩和幾分，付亦琛說道：“就這麼謝？”
收起手機，喬欣然坐回到沙發上：“你要困就先睡吧，我看完這些就來，如果你怕我吵，我可以去客房。”
許是因為喬昱潔的關係，喬欣然才會這樣屢次做出退步。
但付亦琛總覺得不被牙尖嘴利的女人說上一通，心裡就不舒坦一般。
沙發一陷，付亦琛坐在喬欣然身邊，一手抓著資料夾，另一手則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喬欣然手上。
他看檔案的速度極快，幾乎是喬欣然一頁還沒看完，他就翻了頁。
“我還沒看好……”喬欣然嘟囔一聲。
“效率這麼慢，也好意思？”付亦琛不耐煩地瞥她一眼，手上又翻了一頁。
喬欣然急了：“付亦琛，你別鬧，你讓我安靜看完好不好？”
“我鬧？”付亦琛把資料夾扔到喬欣然手上，張嘴就背了一串數字。
愣了愣，喬欣然低頭看著資料夾上的表格，就連小數點都沒有出錯。
這個人……竟然記憶力這麼好？
頭一次發現這件事的喬欣然難免驚訝：“你這麼厲害？”
付亦琛抓過資料夾：“我厲害是當然的，不過你也太笨。”
這樣踩低捧高的做法，讓喬欣然有幾分氣餒，這傢伙，不諷刺她能死麼？
湊近臉，她說道：“你不是說不處理九位數以下的案子麼？”
“那是工作。”付亦琛答道。
“這是什麼？”喬欣然好奇地看著付亦琛。
付亦琛動作一定，攬在纖腰上的手暗暗收緊，他面不改色：“業餘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