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在幫我自己。”喬欣然說道，“還需要我做什麼？”
陳佳宜的聲音透著嘶啞：“不必了。”
付鑫的死，她一直存有疑慮，她想著虎毒不食子，從來沒對付家的兩位長輩起過疑心，可後來姜雪找她談過一次，她才發現事情沒那麼簡單。
她私留了付鑫脖子上勒痕的證據，即使對付家恨入骨髓，可為了得到更多證據，她始終保持著適當的來往。
她有陳家撐腰，即使心裡想著要放低身段，可始終做不到。
起初和喬欣然說話，她本身是想借著這位深入人心的三弟妹，從洛琳口中套出話來，可後來見她也是可憐人，她便打消了這個主意。
可她一個字沒提，喬欣然還是搞來了她最想要的東西。
“你打算怎麼做？”喬欣然開口問道。
陳佳宜聲音慢慢鎮定下來：“在有十成把握以前，我不會動手，你要保護好自己，最好告訴三弟，讓他給你安排一些人。”
即使恐嚇了洛琳，但洛琳畢竟心理素質不強，她都能把洛琳嚇得膽顫，更別提手裡掛了兩條人命的付天海。
知道事情敗露，付天海一定會急於遮蓋真相，殺人滅口。
這一點，喬欣然也很清楚，便問道：“你現在有幾成把握？”
考慮到人證洛琳隨時都會反水，洛琳給她的機率是四成。
喬欣然說道：“我可以幫你提到十成，但希望你能幫我保密。”
“你要做什麼？”陳佳宜隱隱覺得不妙，聽了喬欣然的計劃，她臉色大變，“不行！絕對不行！”
喬欣然幽幽開口道：“二嫂……我只是想保護重要的人。”
陳佳宜沉默良久，感慨萬分地說道：“我一直以為，你膽小怕事，原來，你才是膽子最大的一個。”
放下電話，喬欣然低頭看了看手上的美工刀，隨手插入筆筒，她走到電腦前，又把那本翻看了無數遍的電子相簿點開。
點一下滑鼠，將照片定格在付亦琛的小臉上，喬欣然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面頰。
喬欣然如常上下班，到了第三天，洛琳打了電話，讓她回付家吃頓飯，順便商量一下這個年應該怎麼過。
快到付家的時候，喬欣然給陳佳宜發了訊息，刪掉記錄，她想了想，點開了付亦琛的朋友圈。
本有些緊張不安的心，突然就安靜下來。
“小少奶奶，到了。”司機轉過臉，見喬欣然唇角帶著笑，心情也跟著愉悅幾分。
看著眼前巍峨豪氣的付家豪宅，喬欣然收起手機，推門下車。
管家急急忙忙迎上前：“小少奶奶，夫人等你半天了。”
“我知道了。”喬欣然點一下頭，又問道，“我大嫂在麼？”
管家神色閃過一絲不自在，說道：“大少奶奶孃家有人病了，這兩天都在那邊，還沒回來，您找她有事？要不要我給她打個電話叫她回來。”
聽聞姜雪不在，喬欣然並沒有太意外：“不用了，只是隨口問問。”
暗舒口氣，管家為喬欣然拉開房門。
客廳裡，洛琳握緊雙手，側過臉看過來。
喬欣然今天穿著一身白色職業套裝，明明是那麼寡淡的顏色，可硬生生被她穿出了色彩斑斕的感覺。略著淡妝的面龐，精緻的叫人心生嫉妒。
三個兒媳裡，喬欣然無疑是長得最好的，只可惜，紅顏註定要薄命。
“坐。”冷冷清清放下一個字，洛琳開口道，“這幾年，他都沒回來過過年，這要傳出去，外面還怎麼看付家？找時間你跟他說說，該回來還是回來，低頭做小認個錯的事，何必搞得這麼僵，以和為貴麼。”
“那，伯父跟你認過錯麼？”喬欣然看著她。
沒想到她竟然開口就是這個，洛琳神色有些慌亂：“他認什麼錯，他又沒做什麼……”
低眸，喬欣然呵了一聲：“沒做什麼。”
明明只是重複她說的話，可洛琳卻感到了諷刺。
沉著一張臉，洛琳面色不善地看著喬欣然，本不情不願的心理，頓時輕了許多。
這樣討人厭的女人，真是早死早清淨！
似沒看到她的神色一般，喬欣然問道：“伯父呢？”
“你伯父不在。”洛琳冷冷說道，“這家裡的事，我還能做主，讓你回來是跟我商量，不是讓你起那些花花心思。”
什麼心思都沒有的喬欣然哦了一聲，也不再端著坐姿，身子後仰，她靠在了沙發椅背上，看這裡洛琳：“你確定，你要讓我過年？”
顧忌著喬欣然身上可能會有錄音，洛琳言辭很是謹慎：“既然做了一家人，當然要在一起過年，去年你爸在醫院躺著，我怕提了你傷心，所以也沒跟你說過，今年他也醒了，這個年總該好好佈置一下。”
“你，真為我著想。”喬欣然笑了笑，“看來之前是我誤會你了。”
洛琳嘴角輕微地抽搐了一下：“罷了，我一個做長輩的，要連這點氣度都沒有，那可真是白長了年紀。”
聽到這話，喬欣然輕輕笑了。
那樣無聲的笑，落在洛琳眼裡，愈發刺眼。
抬眼瞄了管家一眼，管家會意，端來熱茶：“小少奶奶，喝茶。”
端起熱氣氤氳的茶杯，喬欣然握在手心。
洛琳的神色裡有蓋不住的興奮和期盼。
“所以，這次是你親自動手了麼？”喬欣然冷不丁地冒出來一句。
洛琳神情微僵：“又胡說什麼？你這個病真是……”
“忘了告訴你，我的病好了。”喬欣然的嗓音依舊柔和，“早好了。”
騰地一下站起來，洛琳氣不打一處來：“你玩我？！”
喬欣然端起杯子，遞到嘴邊：“我玩你？”把杯子又放下，喬欣然問道，“我什麼時候玩你了？說我有病的是你，我只是順著你的話說罷了，要怪，就怪你太蠢。”
見杯子端起又放下，被刺激的不行的洛琳尖叫一聲，顫巍巍地掏出一把小口徑手槍來：“是你逼我的！你逼我的！”
嘭的一聲槍響，門被撞開，滿頭是汗的付亦琛看著伏在沙發上的女人，心驟然被抓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