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喬欣然吃的索然無味。
她始終覺得付亦琛對她只是恨，沒來由的恨，可讓她莫名的就是他恨著她，卻又給她買個不停，為她放了煙花，又那樣的維護她……
他真的喜歡她麼？
可他也沒少罵過她……
垂下眼，喬欣然靠在沙發椅背上，抬起纏著紗布的右手，嘆口氣，又放在腿上。
也不知付亦琛去了哪，等他把車開回來，聽到動靜，喬欣然就下意識地坐直了身子。
一把推開門，看著還老老實實坐在屋裡的喬欣然，付亦琛繃緊的臉色有了一絲鬆動，他大步走過來，從袋子裡掏出一個絨布盒子，直接扔到了喬欣然懷裡：“戴這個。”
看他一眼，喬欣然開啟盒子。
裡面又是一枚鑽戒，但鑽石卻小的可憐，樣式也很樸素，看上去完全不像是付亦琛會買的東西。
比起手上這枚過度誇張的鑽戒，喬欣然更傾向於這樣簡單日常的樣式，取下無名指上的鑽戒，她又把付亦琛給的戒指戴上。
戒指套上手，明顯地大了一圈，但喬欣然並沒有當回事。
握起拳，她說道：“謝謝，這個……”把換下的鑽戒放進盒子裡，她遞給付亦琛，“還給你。”
付亦琛並不接，拉過喬欣然的手他看了一眼，神情微凝。
他當初是按著她的尺寸買的，可這才幾年功夫，她竟然瘦的連戒指戴上都大了。
再想到那些每年都會換掉的衣服，他神情越來越沉。
喬欣然見他神色不對，忙開口道：“付亦琛。”
“嗯？”眉心微蹙，付亦琛發出一個單音。
“你是不是喜……”喬欣然想問心裡話，可到了嘴邊，她卻是換了，“是不是洗車去了？”
“沒有。”鬆開她的手，付亦琛說道，“我沒睡好。”
喬欣然應一聲：“那我不打擾你休息了。”
“誰讓你走了！”付亦琛吼一聲，“過來！”
好不容易心平氣和說會兒話，又開始吵吵鬧鬧，喬欣然有些無奈。
“我是因為你沒睡好的！”付亦琛近乎耍賴的拉住喬欣然，“你得賠我！”
“可是我還要上班……”喬欣然聲音低了低。
“上個屁。”付亦琛冷著臉。
喬欣然不滿了：“你怎麼又說髒話。”
付亦琛看她一眼：“不喜歡？”
喬欣然說道：“沒人會喜歡。”
付亦琛皺皺眉：“你就那麼喜歡文縐縐的小白臉？”
見他說話酸溜溜的，喬欣然更是莫名，怎麼又說到小白臉去了，難不成光是說髒話他都能聯想到俞子邵身上去麼？
為了避免這個人再胡思亂想，喬欣然忙拐開話題：“不是要睡覺麼？”
本要發作的付亦琛神情淡了幾分，走到一旁換了家居服，這才躺下。
抬手將喬欣然撈到懷中，他說道：“不許再趁我睡著的時候溜走，讓我發現，我打斷你的腿。”
喬欣然抬手按在他嘴上，帶著嗔怪說道：“睡覺還這麼多話，趕緊睡你的！”
她的手柔軟熱乎，貼在唇上，讓人心裡有些發癢。
拉下喬欣然的手，付亦琛把她抱緊，深深看了她一眼，付亦琛就閉上了眼。
被抱得太緊，喬欣然不適地動了動：“付亦琛，你睡覺會抱娃娃麼？要不我給你買一個吧？”
“誰會抱那種東西。”付亦琛說道。
喬欣然抬眼看著他的脖子，突出的喉結上下一動，顯得十分性感。
毫無睡意的喬欣然想摸一下，但考慮到付亦琛的起床氣，她又沒真的下手。
躺了一會，喬欣然又喊道：“付亦琛。”
“又怎麼了？”付亦琛聲音裡透出幾分不耐煩。
“你是不是喜歡我？”喬欣然問道。
付亦琛依舊閉著眼，過了一會兒，他冷冷放下兩個字：“不是。”
得到這個回答，喬欣然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感覺，好似鬆了口氣，又好似被什麼壓得深陷了一塊。
“你呢？”付亦琛又問。
“沒有。”喬欣然答道。
這句話以後，兩個人都沒再說話。
明明說好是午休補覺，可誰都沒有真的入眠。
躺了一個小時，付亦琛起了身，趁著這個空檔，喬欣然忙拿了手機來看。
龔生給她發了很多條訊息，他道了歉，又把東西盡數還給了姜樂，還說會主動解約，不會讓畫廊再蒙受損失，末了，又說他知道付亦琛就是喬欣然的老公，覺得自己像是小丑。
難以想象在這一個小時裡，他承受了多少心理折磨。
放下手機，喬欣然有些猶豫。
她一直把龔生當成畫廊的救命稻草，對他也報以厚望，無形中也給了他不小的壓力。
現在付亦琛出面，直接把龔生解約，也許，對他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而畫廊裡其餘的畫家雖然不比龔生先天條件好，但論作品，依舊又優秀的作品可以吸引到專業人士的目光。
也許龔生的離開，會讓畫廊承受一些損失，但畫廊也是時候注入新鮮血液了。
兀自想了一會兒，喬欣然拿起手機，打給了蔡曉菲，商議招新的事。
洗手間裡的水聲停下，付亦琛裹著浴巾走出來，聽喬欣然打電話說要招人，他眸光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溫熱。
他還以為，女人又會像以前一樣，跟他求情，留下那個沒用的三流畫家，可這一次，她卻做到了讓步。
本不適的心，就好似舒展開來，有什麼破土而出一般，讓他有一種強烈的吻她的衝動。
付亦琛從來不適能剋制的人，念頭一起，他就走到了喬欣然身後。
從身後單手摟住她的腰身，另一手轉過她的小臉，唇用力地吻上。
“唔……”猝不及防的喬欣然被結結實實堵了嘴，耳邊蔡曉菲依舊在說話，“欣然，我還是覺得有必要在網上也發一條招新啟示，你覺得呢？”
被噙住嘴的喬欣然面紅耳赤地瞪著付亦琛，她不敢發出多餘的聲音，只得費力地嗯了一聲。
就這麼一聲，還伴隨這些微加粗的呼吸聲，聽上去莫名曖昧。
蔡曉菲一陣狐疑，忍不住問道：“欣然，你在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