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容不迫地收好藥箱，郝毅聲調平和：“是為了報恩。”
“報恩？”喬欣然望向郝毅，等著他的解釋。
然而郝毅只是蓋上藥箱，站起身：“那我就告辭了，記得吃藥，早些休息。”
說罷，他便退出屋去，帶上了門。
傅詩彤仔細地回憶了一下，她和郝毅應該是沒見過又談何報恩。
還是說他只是要報答付亦琛的恩情？只是，要報付亦琛的恩，為什麼要來幫她的忙？
百思不得其解的喬欣然不再浪費腦細胞，而是繼續沒做完的工作。
作品挑選的已經差不多了，展廳的展位有限，每一幅作品的擺放既要維持好平衡，又要考慮到風格佈置，半點都容不得馬虎。
做好選擇和分類，接下來要做的就是跟畫家協商溝通。
通常能將作品展出，都不會有人拒絕，但論規矩都是要提前說一聲，避免以後的衝突。
忙到十一點多，付亦琛開著他的跑車回來了。
靠在床頭昏昏欲睡的喬欣然被轟鳴的馬達聲吵醒，揉揉眼，她看了眼時間，把電腦往床頭櫃上一放，她關了大燈直接躺下。
樓下，跑車中，男人目光沉沉地看著二樓，神色晦暗不明。
他才回來，她就把燈關了，這個女人……
“付少……”身旁的少女，帶著幾分不安，小心地打量著付亦琛，“你怎麼了？”
和昨晚身材火爆的女人不同，今天陪在他身側的人，渾然沒有那般縱橫聲色場所多時的嫵媚妖豔，一雙眼睛忽閃忽閃地眨著，看上去純真的不諳世事。
抽了口煙，付亦琛說道：“下去。”
少女很聽話，乖乖解開安全帶下了車，站在一旁等付亦琛。
關上車門，付亦琛看了一眼少女：“我會找人送你回去。”
少女愣了一下，隨即眼裡就湧起水霧：“付少……是、是我做的不好麼？”
皺皺眉，付亦琛冷冷看過來：“把眼淚收起來，我不吃這一套。”
“付少，我不哭了……你不要讓我走好不好？”少女小心地說道，“比起那些人，我更願意把第一次交給你。”
“閉嘴。”付亦琛打斷她的話，“你第幾次都和我沒關係！”
“先生……”吳媽走過來。
付亦琛看她一眼：“安排車把她送走。”
“是。”吳媽應聲。
“她睡了？”付亦琛明知故問道。
吳媽應了聲：“太太已經休息了。”
付亦琛抿起唇線，徑直朝別墅走去。
而聽到吳媽說的那聲太太，少女臉色煞白。
付亦琛結婚了？她怎麼不知道？
她才做這個，想的就是一次成功，找個有錢的大老闆包久一點，這樣指不定還能假戲真做，嫁入豪門。能被付亦琛看上，已然超出了她的預想，本以為他是看中了自己的清純，誰想卻是聽到了他結婚的訊息。
不甘心地看著付亦琛的背影，見他頭也不回，她露出怯生生的樣子，看著吳媽問道：“阿姨，付少和他太太感情不好麼？”
被問話的吳媽看了她兩眼，說道：“姑娘，這好像不是你能問的問題吧？”
就算她打扮得清純可愛，但到底也是做那一行的，吳媽雖說不鄙夷，但也不會容許她過度窺探付亦琛的私人生活。
面上露出難堪，少女把臉埋得低低的，心裡卻是有了想法。
就算結了婚也是可以離婚的，就算吳媽嘴管得嚴，但她也能猜出來付亦琛和那位太太的感情估計不好，多半還吵了架，不然怎麼會大半夜出來找樂子。
若是自己表現的善解人意一些，替人排憂解難，再加上她還是乾淨的身子，若是真的跟付亦琛在一起了，到時候，他一定會對她疼愛有加。
至於那位連個名都沒有的付太太，也就可以當做不復存在了。
心裡盤算好，少女便有了想法。
等吳媽把車給她安排好，她卻是婉拒了：“我想在這裡等付少……他看上去心情不大好，我有點擔心。”
對著少女憂慮的神色，吳媽笑一笑：“這山上夜裡風涼，姑娘還是回去吧。”
少女搖搖頭：“阿姨，我知道，你看不起我，我做這一行也是無奈之舉。是付少給了我關懷，才沒讓我一錯再錯。我留在這裡，不是為了拆散他的家庭，而是希望他能和付太太重修於好，這樣我才能心安。”
她那點彎彎腸子，在吳媽聽來根本就不是事兒。
似笑非笑地看了少女一眼，吳媽鬆了口氣：“姑娘，我可是最後一次勸你，這山上的風吹著可是要著涼的。”
少女眼睛一亮，著涼才好呢，不著涼怎麼讓人心疼？
“我知道，我不怕。”少女挺直腰板，做出倔強的模樣，“我白梓決定的事，是不會改的。”
吳媽哎了一聲，說道：“那好吧，姑娘，你要是受不了了就走吧，若是半夜把人吵起來，讓司機受累倒也罷了，把先生和太太吵醒了就不好了。”
白梓愈發堅決：“阿姨，你放心，我就是凍死，我也不會吵醒付少的。”
吳媽適時地閉了嘴，她轉身回屋，帶上了門。
白梓在門邊坐下，抱著胳膊，心裡期盼著明日付亦琛看到自己時會露出怎樣感動而意外的神色。
回到主臥洗去酒精和香水混雜的味道，付亦琛躺下身。
只是少了一個單薄的女人，大床上卻空落的厲害，就像是心裡的洞，怎麼也填不滿。
就這般僵直地躺了許久，付亦琛一把拉開被子，起身走到了客房。
一鼓作氣地推開門，看著床上的人，他眉心一蹙。
她倒是睡的香。
雖然很想把喬欣然給搖醒，但付亦琛還是手上動作放輕，把門關上，他走到床邊，考慮了兩秒，他就躺到了喬欣然身後。
湊的近了，女人身上的馨香鑽入鼻腔。
比起那些刺鼻的香水味，這樣柔和的味道，更合他的心意。
伸出手，在空中頓了片刻，付亦琛到底還是落到了她的腰身上。
臉貼在她頸窩，他深深地嗅了一口，緊繃的神經放鬆，丟失的睡意終於有了找回的跡象，一片靜謐間，他慢慢收緊手，只想和她貼的更緊、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