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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你新歲永安

攝政王府

這兩日楚雲瑤無聊透頂,無非是因著養傷的緣故,一不讓吃葷腥,二不讓四處走動,更誇張的是,連春夜夏晨都不讓她出這偏殿。

上次楚茳來時她還在公主府,本想著便留在自己府中,免了日日面對玄鬱的尷尬。

豈料第二日醒來,人便已經在攝政王府了,玄鬱則言王府清靜一些,府醫也不必再告訴公主府的府醫如何用藥。

省了人多口雜,也避免旁人看見她非傳言中的一隻腳踏進棺材,而是生龍活虎的模樣。

楚雲瑤無語凝噎,便也依著他的意思留了下來,讓春夜夏晨尋了話本子解悶。

過了兩日,便是偶爾推開門窗,二人也立馬將大門緊閉,開啟角落偏僻的木窗。

她要看雪看花啊!開這角落木窗有何用?看牆角怎麼變斑駁嗎?

她揣著悶氣問她二人為何這般做,春夜卻同夏晨對了對眼,說是天寒地凍,受了寒風不易恢復。

諸如此類的事情,怎麼樣都不願讓她出殿門,一如監禁。

這一夜,春夜夏晨二人進來時,有意無意將殿門開啟,楚雲瑤知道,她的機會來了。

楚雲瑤神色淡然穿上外衫,一個蓄力,便猛地衝出殿外。

身後的春夜夏晨一點要攔著她的意思也沒有,只是忍俊不禁笑了笑,靠在一處笑看著自家的主子。

————

寒梅花開,幽香陣陣,雪後夜空與池塘的燈盞交相輝映,如夢如畫。

琉璃燈綵光四射,點點珍珠為綴,掛在顯眼卻又最為合適的地方,往日清冷林立的府宇,此刻煥發出萬千璀璨的波光。

抬眸一看,明亮的赤紅燈籠和天上的耀眼群星遙相呼應,府宇如明珠綻放光華,若天宮星殿。

舟冥舟離和周啟舟嶽所帶的下屬分成兩邊,坐在圓桌上,可口的菜餚糕點和醇香的酒水擺在桌上。

見楚雲瑤一出來,所有人都扭過頭來看著她,隨即起身祝賀:“長公主新歲歡愉。”

楚雲瑤陡然紅了眼眶,只是呆呆地看著這一幕,因天寒而鼻尖泛了紅,一隻手便這麼傻傻地捂著唇,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玄鬱接過酡顏色鏤金提花緞面交領長襖,輕柔地披在楚雲瑤肩上。

只聽男子言語中帶著調侃:“長公主便這麼急著跑出來?”

楚雲瑤回神,垂首摸了摸這嶄新的長襖,細細一看,還能看見以金絲挑出的祥雲繡紋。

楚雲瑤眉眼皆是喜愛之情,因著淚水的緣故,睫毛微溼,一小簇一小簇地團了起來。

眼眶紅紅的,像極了被惹哭的可憐兔子,楚楚道:“這些都是你準備的?”

玄鬱一身華麗錦袍,俊美絕倫,髮絲用上好的無瑕玉冠了起來,聞言垂首看向女子,臉上掛著春風細雨般的笑。

“長公主不是沒有好好過這新歲嗎?臣便以此借花獻佛,長公主大人不計小人過,莫要因臣當日的獨見,再與臣生疏了。”

楚雲瑤一愣,他是在跟自己道歉嗎?

玄鬱眼神閃了閃,耳尖無端燒紅起來,恰好周啟在下首躊躇不前,似有要事稟報,這才轉身去了周啟身邊。

周啟作揖:“王爺,訊息查到了,是浮雲摻了雲姑娘的人。”

落荒而逃,楚雲瑤不知道為何,見此情景便想到了這詞語來形容他。

————

春夜這才戳了戳楚雲瑤,:“長公主莫要氣王爺了,這長襖可是王爺特意命人趕製的,便是要今日讓長公主來得及穿上。”

“這幾日長公主您醒來後,王爺便忙著裝飾府中,每一處都是王爺親自督工的。”

“連長公主昏睡時,每一日的藥水也是王爺親自餵給長公主,其實奴婢看得出來,王爺心中有愧。”

楚雲瑤眸光微動,看著沉下臉色的玄鬱,不覺擰了擰眉。

春夜看向遠處神色嚴肅的玄鬱,低聲道:“長公主您重傷未愈,府醫說您難以醒來之時,王爺整日自責得連用膳都忘了,本就忙的團團轉,每日還要過來親自照顧長公主。”

夏晨在一旁努了努嘴,聞言點點頭:“春夜姐姐說的是,奴婢便是一塊寒冰都要被捂化了,奴婢還聽聞長公主與王爺吵架那幾日,周啟周嶽他們辦事也是如履薄冰。”

楚雲瑤想了想那場景,自己也忍不住悶笑兩聲,其實她早就不生氣了,不過是見他也冷著臉,都拉不下面子罷了。

這些時日,她也聽說了宋明傑和她的事掛了鉤,讓所有人以為宋明杓才是真兇。

面對楚茳突然來訪,玄鬱出了良策,讓舟冥他們說兇手是攝政王,讓她免了楚茳的懷疑。

楚雲瑤一下子回想到先前剛與他合作的模樣,彼時他一把匕首抵在她的脖頸處,同她約法三章,還曾言互不干涉。

如今這般生死之交,又怎能說互不干涉呢。

楚雲瑤遙遙望去,遠處的玄鬱似有所感,陡然抬頭,直接捕捉了這一目光,看向了她。

男子長身玉立,目似繁星,幽黑的眸子閃著亮光,看向她時,毫不吝嗇地舒了眉眼。

楚雲瑤默然片刻,抬頭對上玄鬱深邃的雙眸,不覺心尖一動,怪異之感席捲全身。

只一眼,曼妙眸光盈滿笑意,鬢邊垂下的細細銀流蘇晃出點點柔和的光暈。

忍不住掩唇輕笑,眼眸都眯了起來。

“原是這樣,真是個死傲嬌。”

春夜夏晨二人見勸說有用,默默在楚雲瑤身後擊了個掌。

偏頭一看,舟冥舟離二人微張著嘴,這還是在公主府監督他們用膳的雙煞姑娘嗎?

春夜一個眼刀過去,二人當即斂了神色,乖巧地低頭扒飯。

————

玄鬱歸來,又重新站在楚雲瑤身側,看著下首的下屬們一起歡歡喜喜地用著新歲飯,自己也忍不住彎了彎眉眼。

楚雲瑤忍了又忍,終於忍不住用手肘一碰身旁的玄鬱,揶揄道:“王爺真的只是因為先前吵架的事,才主動和我示好的?”

玄鬱被這臨來一問無端嚇了一跳,隨即猛地偏頭看向牆角,淡淡嗯了一聲。

楚雲瑤頓覺神清氣爽,原來玄鬱這人只是刀子嘴豆腐心啊,能看他吃癟,她可有本事了。

隨即看向歡聲笑語的下屬們,胸前長襖的結怎麼也綁不出自己滿意的樣子:“元旦已過,你在這個時辰補辦,我是高興了,他們若是不高興,王爺該如何。”

玄鬱自然地推開楚雲瑤的手,轉了個身站在楚雲瑤面前,為她打好漂亮的蝴蝶結。

楚雲瑤雙眸亮晶晶的,好似真的有萬千繁星在其眼眸中一般,總能亂了玄鬱安定的心。

“長公主最重要。”

楚雲瑤無恥地笑了笑,倒是有些心疼這些下屬,可以想象每日都要因為自家主子的冰冷言語而懷疑自己沒有辦好事。

楚雲瑤並不知道,玄鬱正藉著此刻說出深埋於心的話,眼眸深沉。

二人望著漫天白雪飄零,並肩而立。

半晌,玄鬱勾了勾唇,他怎麼會忘記中秋那日女子所言,他早就將它牢牢記在了心裡。

以後的佳節,他都會在她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