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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懷疑

下了馬車,玄鬱當即將女子攔腰抱起,以外衣掩住容顏,往自己房中奔去。

床榻上,楚雲瑤卸下頭飾,任由青絲垂下,褪去外衫,坐躺在玄鬱懷中。

裡衣左肩處衣帛被小心翼翼地剪開,露出沾染著血液的箭柄和觸目驚心的傷口。

府醫為楚雲瑤把了脈,自藥箱中拿出一枚棕色藥丸放在女子口中。

起初看見長公主躺在王爺懷中時,說不意外是假的,王爺素來厭惡長公主,更是恨不得殺之而後快。

他不過是個下屬,便也眼觀鼻鼻觀心,什麼也不問。

“王爺放心,這藥丸是鎮定安神的。”

玄鬱這才點了點頭:“開始吧。”

隨即,府醫將絹帛遞給玄鬱,只要他拔出箭時,自家王爺便能快速按住傷口,避免長公主失血過多。

府醫凝了凝神,雙手微微抖動,將袖袍往後捋了捋,隨即握住箭柄,用力一拔。

箭連帶著點點血肉脫離人身,昏迷中的楚雲瑤忍不住擰眉痛撥出聲,連後背都脫離玄鬱懷中。

後者心中一震,連忙輕輕捏住女子右肩,將女子重新往懷中帶,絹帛快速摁緊傷口。

只那一眼,他便看見皙白柔嫩的肌膚上,血紅的傷口外翻,猩紅很快便將絹帛染紅。

府醫立即拿出止血藥粉,趁玄鬱鬆手時往上倒,血液立即凝住,不再湧出。

伴隨著陣陣襲來的涼意與短暫停歇的痛覺,懷中的女子這才安定下來,只是眉頭仍是緊緊撇著,好似極其痛苦。

府醫抬袖擦了擦額間,將東西收拾乾淨,拿出兩瓶藥放在床頭桌案上。

“王爺,這一瓶是止血散,可鎮痛消炎;另一瓶是傷口結痂用的祛疤膏。”

“長公主現下高熱不退,王爺可喚侍女為長公主擦擦身子降溫,待微臣配好藥,便立即為長公主煎來服下。”

“在此期間,還望長公主臥床安養,飲食也要避了油膩辛辣,一月內,左手不得用力。”

府醫便這麼嘮嘮叨叨說著,玄鬱卻一字一句記下,待交代完畢,這才送走府醫。

隨後喚來侍女,為楚雲瑤擦拭身子,換了身乾淨衣裙。

待侍女們擦拭完畢,站在門前的玄鬱這才轉身回了自己房中。

一切謹慎交代結束後,已是入夜。

周啟拿著箭,同玄鬱作揖:“王爺,是死士,箭也查不出來頭。”

“屬下同阿嶽斬了那人一臂,讓他僥倖逃過了。”

男子批閱奏摺的筆尖一頓,聞言眸色冷若冰霜,殺氣四起。

“不用了,本王已經知道是何人了,密信可還在?”

周啟點點頭,從懷中掏出密信:“王爺放心。”

玄鬱看了看時辰,整理衣襟,接過侍女送來的藥,端著去了楚雲瑤的房中。

————

翰林學士府

男子斷了一臂,似是還未仔細處理好,黑色夜行服上溼了一片,是暗藏的血跡斑斑。

“主子,屬下等人已將柳宇珍射殺。”

宋明杓坐在主位,聞言漫不經心問道:“密信呢?”

男子抿了抿唇:“密信不在柳宇珍身上。”

宋明杓倒也不意外,本來最主要的就是殺了柳宇珍,省得人多嘴雜,留他上崇光殿,定會擾了他的思緒。

至於那密信,每一封他都未曾寫上名字,就算玄鬱帶了密信直面陛下和百官又如何?

區區密信,沒有人證的玄鬱,此番作為還不是付水東流。

男子垂首,猶豫再三,還是張唇:“主子,還有一事。”

宋明杓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此番屬下前去,本以為只有攝政王和其侍衛,不曾想還有一女子,女子身側暗衛頗多,兄弟們死了個乾淨。”

“據屬下觀察,那女子同攝政王交好,屬下還曾射中女子左肩,只是......”

宋明杓坐直身子,眸光閃爍不定,難不成玄鬱有了軟肋了?

“只是什麼?”

男子垂首:“只是離得遠,屬下並不能看個明白,光看那身形與容貌,像...像極了昇平長公主。”

宋明杓瞳孔一縮,當即拍案而起:“昇平長公主楚雲瑤?怎麼可能,她可是最為寵愛陛下之人,怎會與我宋家這母家作對!”

男子跪地,將頭埋在地上:“屬下不過是猜測,主子息怒。”

宋明杓癱坐在座椅上,指尖焦慮地敲了敲桌子,他那侄女張揚跋扈,嬌養矜貴慣了,素來眼光極高,但那也是他宋家和皇族寵下來的。

她與攝政王成婚三年都無所出,據探子來報,楚雲瑤從未和攝政王圓房,二人也勢如水火,分兩府而居。

凡人見了,都要離二人遠遠的,全因二人之間夫婦不睦,旁人總怕殃及水火,更別提她跟著玄鬱去處理那些破事,站在對立面同他這位舅舅作對。

若是他的下屬射中的是楚雲瑤,那他就要好好考慮考慮,如何驗證她的身份,以及她的生死了。

宋明杓得意地笑了笑,看向男子:“此次是你辛苦了。”

男子搖搖頭:“屬下的命是主子的,主子儘管吩咐。”

他是他的暗衛頭領,只為宋明杓做事。

“三日後便是晉北王府錦珊郡主,楚寧月的生辰了,晉北王素來同我交好。”

“你去稟報他,就說到時,還望王爺勸勸郡主忍下怒氣,送請帖到公主府,邀請昇平長公主前去赴宴。”

晉北王楚城,當朝唯一一位楚茳認可的親皇叔,同樣為陛下黨,擁立楚茳稱帝的另一大功臣。

據說早些年傳言中,皇太后尚未嫁入皇家時,他便心悅還是宋家大小姐的宋玉林。

只是天不遂人願,如今她已成了他的皇嫂,便也歇了那等心思。

面對昇平長公主和陛下楚茳時,他也是真真正正用心愛護的,卻從未想過二人被慣成此等模樣。

二人是她的孩子,便也是他該照顧關心的物件。

宋明杓頓了頓,那些傳言他正是見證者,隨即握著毛筆寫著什麼。

“還有,到時說不定會發生什麼,還望王爺和郡主丫頭莫要惱了。”

男子點頭,應了聲“喏”,隨後帶著宋明杓的親筆信去了晉北王府。

細細想來,自一個月前陛下壽辰過後,便再也未曾聽到昇平的訊息傳來,只聽聞其高熱了幾日,受了寒。

咳疾未愈,整日閉門不出。

昇平啊昇平,我的好侄女,但願我的下屬是看錯了。

否則,只要攔了他宋家支援的陛下,無論是誰,他與皇太后娘娘,還有晉北王是不會放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