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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無徽的試探

翌日

魏無徽結束一日疲勞,終於回到東宮,彼時得知鈺軒等人已在下午便到了客房,對於他而言,父皇的龍體只有早日康復,他才能讓母后歇了讓他爭奪皇位的心思。

終於在第二日清晨,便迫不及待下令讓於檜帶著鈺軒二人前來。

玄鬱楚雲瑤行至大殿中央,齊齊抬眸看向上首的魏無徽,此時的他未曾佩戴面具,也讓楚雲瑤第一次,更好地看清了魏無徽的真正容貌。

比之第一次見面,這一次的他身著華貴蟒袍,並無第一次所見那般儒雅隨和,此刻的他帶著明晃晃的上位者威嚴,上挑的狐狸眼下正是一點血紅的淚痣。

與玄鬱相比,若說玄鬱是高懸於天的太陽,那魏無徽便是水中倒影的一彎明月。

各有各的優點,魏無徽此人,並不像傳言中那般身材魁梧,好似蠻野男人。

相反,呆在此處一夜,她連個像樣的妾妃都未曾見過,唯有現在在其身後抱著劍,觀其模樣便是習武的落霜。

看來那些名聲也不過爾爾,若要證實,還是得從真實相見並著手方能明白。

玄鬱和楚雲瑤一手握拳放在胸口,微微彎腰,以北沅禮儀相待:“天醫師鈺軒攜愛徒雲醫師,見過皇太子殿下。”

二人宛若佳偶天成,氣質絕塵。

魏無徽高坐上首,懶洋洋支著下顎,見二人前來,無端覺得淡淡的熟悉感撲面而來,頓時起了懷疑的心思。

想著昨夜於檜來稟,探聽時知曉二人並非師徒,而是不可言說的關係,他便忍不住眯了眯眼,眼神變得玩味起來。

當時他便覺得有意思,來此處大可說明她是他的妻子或侍妾,古往今來,三妻四妾者數不勝數,這鈺軒莫非只是個不願給身份的小人?

魏無徽擺了擺手,起身走向二人,眼神微動:“二位醫師免禮,二位願意屈尊來到北沅,本宮不勝感激。”

“只是,本宮有疑惑,想問一問天醫師大人。”

玄鬱抿了抿唇,依著這些年他二人打交道的習慣,看著魏無徽這狡猾模樣,玄鬱不由自主看了眼身側些許不自在的楚雲瑤。

便是此時,魏無徽腳下一動便來到楚雲瑤身前,指尖微動,便想扯下楚雲瑤戴在臉上的金面具。

後者瞳孔微縮,誰料下一刻,玄鬱抬腳跨在二人中間,一手舉起擋住魏無徽即將落下來的粗魯舉動,生生讓他的動作僵持在原地。

魏無徽戲謔一笑,架在玄鬱手臂上的手往下一壓,驟然臉色微變。

玄鬱反手轉了個彎,隔著衣帛握住魏無徽手腕,只一用力轉動,魏無徽手腕便險些被扭得偏轉過去。

魏無徽另一手成掌劈向玄鬱腕間,與此同時,玄鬱左手摟著楚雲瑤腰間快速往後一退,也正是如此,鬆開了擒著魏無徽的手。

玄鬱腳步一頓,將楚雲瑤攬到身後,眼神愈發陰冷,他知道,這魏無徽是在試探他。

在此期間,被玄鬱保護得完好的楚雲瑤除了心中驚動一瞬,便全身心信任玄鬱了。

見僵持不下,楚雲瑤冷哼一聲,自玄鬱身後而出,冷傲孤清的氣場盛氣逼人,堪比一旁默不作聲藏著怒火的玄鬱。

“皇太子殿下,我等雖為小小醫師,但殿下也知道,天醫門中人事皇室冒犯不得,此番師父下山,救治陛下只是隨手。”

“本抱著誠摯之心前來,若殿下如此不知禮數,肆意冒犯我天醫門人,殿下的尋人皇榜,便得重新貼上了。”

這話裡的意思,魏無徽自然是明白,如今二人身在虎穴,萬事都得考慮全身而退,若此次行不通,大可換別的方式悄悄混入宮中。

這女子好膽量,敢威脅他。

魏無徽揉了揉發疼的手腕:“是本宮疑心重了,二位戴著面具不免讓本宮心中好奇,只是不曾想,天醫師居然還懂武?”

“且觀天醫師如此護犢子的模樣,莫非這位徒兒,不只是此等身份?”

如此言語冒犯到跟前,玄鬱自顧自地揉了揉楚雲瑤的發頂,眼中的笑意一閃而逝。

“在下能當上五天醫之一,自是有在下的本事,只是若殿下還有下次,做出此等魯莽之舉,不瞞殿下,在下武藝,不在殿下之下。”

“皇太子殿下,可要考慮清楚了。”

魏無徽黑眸危險地眯起,神色陰戾而戒備,剛剛交手之時,他已經明確感知到了他的武功不在他之下,甚至隱隱有能超過他的程度。

今日是他心急了,也沒有讓下屬將此人仔仔細細查個明白,如今的他,已經落了下風。

他要他們治好父皇,就要一步步試探,他有的是時間。

隨即拱手作揖,天醫門人,本就值得他皇族之人行此江湖禮儀:“今日是本宮冒犯,望二位莫要將此事放在心上。”

“日後,本宮也定不會做出此舉。”

玄鬱擰了擰眉,楚雲瑤則撇了撇嘴,信他個鬼,他堂堂北沅太子以狡詐聰慧聞名,明面上不做,暗地裡指定要噁心死他們。

給了臺階,二人自然要下,齊齊回了一禮,此刻的三人各懷心思,眼中的精光從未消減。

總算過了魏無徽的第一關,哪怕他們知道會有所試探,卻未曾料到會主動出手想摘了她的面具。

今日是他來的第三日,於檜終於帶著玄鬱來到勤政殿偏殿。

在進宮之前,玄鬱便在未薔嬤嬤處得知了不少當年之事,以及,他的身世。

只是事關他的阿母,他便必須入北沅皇宮,做忍氣吞聲之事。

如今看著床榻之上,知天命的年紀白髮蒼蒼,病入膏肓的魏錚,玄鬱心中毫無波瀾,或者說,有許多怪罪之意。

誰曾想如今的陛下,在當年卻是那般不分青紅皂白的人。

只是可憐他的阿母,生前死後都未曾有過快樂之時,這北沅宮中所有人,都該為他的阿母贖罪。

今天他沒有將楚雲瑤帶在身邊,一是怕魏無徽又伺機而動,二是魏無徽此刻便在正殿上朝,他也便等同於在眼皮子底下。

玄鬱擰了擰眉,跪下磕頭行禮:“天醫師鈺軒,叩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