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篷外的拉鍊是開啟的狀態,宋祈年站在外面的時候週歲禮正在專心鋪自已的被子。
他站在外面略顯侷促,“那個,聽說你被蚊子叮了,鄧耀讓我把菲菲的止癢水送來,我還給你帶了驅蚊的,一會把帳篷裡面也噴一噴。”
見週歲禮沒反應繼續忙著鋪被子,宋祈年以為她沒聽見,於是試探性問了句:“沒聽見嗎?”
週歲禮不語,只顧埋頭做自已的事情。
“歲禮。”宋祈年提高了幾分音量。
還是沒回應。
這回宋祈年知道,這是她在跟自已慪氣,於是他三兩下拉上帳篷直接進去。
週歲禮沒想到宋祈年這麼耐不住氣,面對如此無禮的操作,她帶著幾分惱怒,“你要幹嘛。”
“我不進來,你的聽力範圍好像很有限啊。”
宋祈年收起淺笑,一臉溫和,拉過她的手,“幫你止癢。”
像個沒事人,也不知道認錯,還想對自已動手動腳。
週歲禮抽回手,轉過頭氣呼呼,
“你總湊在我身邊做什麼,彰顯你的體貼人設?”
“你在說什麼。”
週歲禮沒好氣,“Chinese.”
生氣了還不影響拋包袱,宋祈年無奈,倒了一點止癢水,再次拉過她的手臂塗抹,語氣溫柔:
“我知道你在生我和陳思韻的氣,沒跟你交代我和陳思韻以前的事是我的錯,因為我覺得以前這些破爛事我都已經處理的很好,而且過去這麼多年都已經開始了新生活,所以才沒有刻意跟你提及。”
“你沒必要跟我解釋這些,祈、年、哥。”
週歲禮故意口是心非地從嘴裡擠出三個字刺激宋祈年。
一生氣就要撇清關係叫哥哥,宋祈年苦笑,“怎麼又叫哥哥了。”
宋祈年笑的就好像在取笑週歲禮的小孩子行為,週歲禮賭氣,開始故意貶低自已:
“因為我什麼都不是。”
她垂下眼,不去看他。
宋祈年有點震驚,他想不到週歲禮會這麼想自已,他開始思考是不是他自認為的保護和周全並不能給週歲禮帶來最好的情緒。
沉默數秒,“怎麼會。”宋祈年抿抿唇,“你對我很重要,我這不是來向你解釋了嗎,想請你不要繼續生悶氣,也不要不理我。”
週歲禮瞬間變臉,嚴肅質問宋祈年,“你以什麼身份在向我解釋。”
突如其來的訓話讓宋祈年一時大腦空白,“我……”
她情緒有些激動,音量也不自覺提高:“顧西辭的好朋友嗎?我的好朋友嗎?還是陳思韻的前任?還是宋譽?”
咄咄逼人的週歲禮,小嘴跟吞了子彈一樣一個勁發射。
宋祈年深吸一口氣,原來因為沒光明正大在一起,這件事她也一直在生氣。
“是宋祈年,是喜歡你的宋祈年。”
他認真看著週歲禮的眼睛,一字一字的要說進她心裡去。
“是我自以為是,以為不說你就可以少一件事胡思亂想,是我錯了。”
乾脆利落的道歉,肯為一個人低頭的宋祈年,週歲禮沒有見過。
她心莫名軟了下來,氣已經消了大半,不過不想那麼快表現出來。
不然會讓宋祈年覺得事情並沒有那麼嚴重,而且覺得她很好說話,還會讓他覺得只要生氣,道個歉就好了。
這些都讓週歲禮覺得自已很沒面子。
宋祈年輕輕地搖晃了她的手臂,聲音放得更柔:“歲禮,真的別不理我。”
在幹嘛……在撒嬌嗎?
別以為這樣就能原諒你是個啞巴。
她默不作聲,享受著宋祈年對她的特殊。
宋祈年繼續哄著:“等戀綜結束了我帶你去吃好吃的?”
週歲禮清清嗓子,拿出潑婦氣勢,
“好吃的我哥能帶我去,你也是我哥嗎!”
他慌張改口,“你願意叫什麼就是什麼。”
“你根本!還是!不懂!”
宋祈年一臉誠懇,“我保證,以後什麼都會事無鉅細的告訴你,不對你隱瞞。”
週歲禮沒說話。
“可不可以別在心裡偷偷給我減分。”他的聲音像混著沙,還有點委屈。
糟糕,宋祈年在哪裡學的撒嬌技術,對付她簡直百試不爽。
週歲禮眼睛飄忽不定,心裡暗爽嘴上強撐,“看你表現吧。”
“怎麼表現。”
宋祈年勾著狡猾的笑和不經意的討好。
“賄賂考官是作弊行為。”
眼見著週歲禮的臉色放晴,他認真說起來:“晚上你跟她說的話我都聽見了。”
聽見了,聽見什麼了。
週歲禮已經開始轉動眼珠子回想和陳思韻到底大言不慚說了什麼。
應該沒有說宋祈年的壞話吧。
怎麼才過了不到一個小時,她就忘了個一乾二淨,腦子裡只記得陳思韻對她的挑釁。
“……那、那怎麼了。”
週歲禮不確定宋祈年究竟要對她說什麼,聲音裡已經開始表現得心虛了。
“歲禮,你喜歡我的時候我也在喜歡你,只是那時候總以為控制不住的靠近是因為你是顧西辭的妹妹,現在我也很慶幸,你是顧西辭的妹妹。”
她挑挑眉,“那怎麼著,你要給我哥送套房嗎?”
宋祈年淺笑,“送他個妹夫。”
不知怎地,本來已經不生氣了,又有一股委屈勁湧上來,週歲禮手指緊緊握著止癢水的瓶身,極力地想要控制好自已的情緒。
誰承想話還是不老實地從嘴巴里溜出來,“我又沒有和你在一起。”
隨意嘟囔地一句,也是宋祈年想知道的。
他問:“那你為什麼不跟我在一起。”
她的手指繼續摩挲著瓶身,怕說出來會讓宋祈年覺得她很幼稚,仔細斟酌了很久,
“你對我不認真,也什麼都不和我說,我就像個外人。”
嗔怒、不甘、委屈一併漫漶上頭,週歲禮鼻子一酸,“陳思韻和你分開那麼多年,剛回國知道的都比我多,你讓我覺得,你不喜歡我,我為什麼要跟你在一起。”
“好~我知道了。”宋祈年低緩著寵溺,伸手去給她擦眼淚。
他又問,“那你還沒有說過,你是什麼意思。”
“說什麼?”
他垂眸凝著他,染起了層層溫柔,“說你喜歡我。”
浸潤的眼眸泛著細碎的光,週歲禮接觸到他的視線,遲遲澀於開口。
“不說我也知道。”
月光掉進她眸底,讓他雙瞳一深,吻掉了她的眼淚。
沒關係,小姑娘嘛,還是得追一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