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眼前這一幕,週歲禮心跳瞬間加速,腳步不由自主地向前邁去,她還從未見過宋祈年這麼狼狽過。
她小心翼翼地靠近他,關切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注意到他腿上和胳膊上的擦傷,鮮血微微滲出,週歲禮心中一緊。
她迅速蹲下身子,伸出手,試圖將他扶起。當她的手觸碰到他的肩膀時,他微微顫抖了一下,抬起頭,與她的目光相遇。
在週歲禮的攙扶下,他藉助她的支撐緩緩站起身來,身體有些搖晃。
她攙扶著他,關切地詢問:“你摔倒了嗎祈年哥?”
他聲音略微沙啞地說:“我沒事,不小心踉蹌了一下。”
她鬆了口氣,目光掃過整個浴室,檢查是否還有其他隱患。
週歲禮皺起眉頭,面露不悅地開口責怪道:“剛剛我在外面叫你那麼多聲你也不答應一句。”
被指責的宋祈年一臉無辜,“你叫我了嗎?可能只顧著疼了,真的沒有聽見。”
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歉意和委屈,還有那麼一絲……撒嬌?
週歲禮拿起一條毛巾,輕輕地為他擦拭頭髮和臉上的水珠。
宋祈年表情漸漸放鬆下來,一絲微笑在他嘴角浮現。他的心中湧起一股溫暖,宋祈年知道,在這個瞬間,他們之間的距離拉近了一些。
“還能笑的出來?”週歲禮嗔怪。
怕不是摔傻了吧。
得益於這個小小的意外,讓週歲禮看到了他脆弱的一面,也讓宋祈年更加確認了自已在週歲禮內心深處的重要程度。
週歲禮從浴室拿出一條浴巾,平鋪在沙發上,要宋祈年坐下。
“你有藥箱嗎祈年哥?我給你擦點碘伏。”
“在我臥室書桌右側最下方的櫃子裡。”
右側最下方。
果然描述的夠準確。
週歲禮提著藥箱打算出臥室,猛然想起可以借這麼好的機會確認一件事。
但是宋祈年床頭櫃上擺放的藥品今天全都收起來了,只留下一個消炎藥。
是他察覺到什麼了嗎?
週歲禮提前翻找起藥箱,她只想知道宋祈年究竟有沒有生病。
怎麼會沒有呢?
抽屜!
宋祈年的床頭櫃抽屜。
拉開抽屜,週歲禮驚了。
滿滿的一抽屜,居然放了整整齊齊放了這麼多藥,宋祈年這是開的藥店吧。
“找到了嗎?”客廳傳來宋祈年關切的聲音。
“找到了找到了。”
週歲禮慌亂的找不到昨天看到的那瓶藥,急急忙忙開啟手機相機拍了一張照片。
週歲禮蹲在宋祈年面前,拿起棉籤蘸取了一些碘伏,小心翼翼地靠近,點擦他腿上的傷口。
宋祈年不忘替自已找補,“我打算泡個澡睡覺舒服一些,沒想到浴室地太滑,沒站穩。”
“幸好我在,不然你要在地上坐一晚上嗎?”
宋祈年靜靜地看著週歲禮專注於自已的傷口,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感動。
看著她仔細地為自已包紮,宋祈年心中的暖意愈發濃烈,不知為何,他居然有了一種被人愛著的錯覺。
也許人受傷生病心裡也會跟著脆弱吧。
她的長髮垂落在他的腿上,輕輕拂過他的肌膚,帶來一陣酥麻的感覺。
宋祈年此刻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氣,那是一種讓他感到無比安心的味道。
傷口逐漸被碘伏覆蓋,那片擦傷也不再那麼顯眼。
週歲禮坐在他身旁,向他伸出手。
宋祈年不明所以愣了一下,最後乖乖地將他那隻修長淨白的手搭了上去。
指尖相觸,能清楚的感知到對方的溫度。
“幹嘛?”週歲禮一臉茫然地看著宋祈年,心中充滿疑惑和不解。
她不知道宋祈年為什麼突然要握住她的手,她原本打算幫宋祈年擦藥處理一下傷口。
“啊?”
宋祈年聽到週歲禮的回應後,也是一頭霧水。
“我要你胳膊過來,擦一下藥。”
沒有地洞,摳出一個兩室一廳怎麼樣。
宋祈年懷疑自已中了邪,不然是怎麼做出那麼蠢的動作的。
“胳膊不嚴重,消下毒就好了,不用包紮。”
宋祈年像著了魔,眼神緊緊追隨她每一個動作,從她微微彎曲的手指到那如遠山般的眉毛,再從她明亮如星的眼睛到那嬌豔欲滴的嘴唇。
他的目光被愛意牽引,無法移開片刻。
“好了,這兩天別洗澡了吧,不能碰水的。”
“歲禮,或許……你有喜歡的人嗎?”
宋祈年的聲音低沉溫柔,毫無防備地就能蕩起她內心的一圈圈漣漪。
她原本正專心整理藥箱,聽到這話,手上的動作微頓,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
週歲禮迅速低下頭,繼續整理藥箱,更想要掩飾自已內心淡淡的不安。
“祈年哥,你是想讓我快點找男朋友嗎?”
“我想問問你,覺得我怎麼樣。”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期待和好奇,似乎想要從她那裡得到一個答案。
她靜靜地凝視著他,思考了片刻後輕輕說道:“遙不可及、高不可攀吧。”
週歲禮的回答平靜而堅定,好像已經背地裡偷偷說了很多遍。
他微微一怔,似乎沒有預料到這樣的回答。
“我這麼不食人間煙火嗎?”他追問著,眼中閃過一絲困惑和失落。
“不是你不食人間煙火,而是我們之間相差得太遠,像兩條軌道的星體,不可及、不可攀。”
他深深吸一口氣,眼神中仍透露出一絲不甘和期待。
宋祈年咬咬牙,還是忍不住再次開口,“那你喜歡什麼型別的男生?”
你喜歡什麼樣子的人,我都朝著你喜歡的樣子改變。
週歲禮思索片刻回答,
“尊重女性、情緒穩定的吧。”
“就這樣?”
他原本以為會聽到一些更為苛刻或者具體的要求,沒想到竟然如此簡單。
“這已經很難了。”
她突然想到了什麼,高興地喊道:“對了,還有長命百歲,我喜歡活的比我久的。”
她臉上帶著幾分笑意,宋祈年的神色卻黯淡下來。
他用攥了攥手,用她聽不見的聲音喃喃道:“是了,我也喜歡長命百歲的。”
清淡的聲音裡,不知夾雜了多少無奈和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