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年哥,你怎麼在這啊。”
宋祈年簡直像開了痛苦面具,眉頭緊緊皺起,臉擰作一團。他一隻手撐著腰,還得空出一隻手撈住週歲禮。
“傍晚吃完飯小睡了一會,手機落在客廳充電,剛看見你給我發的訊息就聽見門外有動靜,然後你就撲我懷裡來了。”
週歲禮暗自腹誹:好你個張鑫,我的休息日!我的打車費!
宋祈年轉念一想現在已經很晚了,才繼續問道:“你怎麼這麼晚過來?還——鬼鬼祟祟。”
宋祈年說著指了指週歲禮還沒來得及關閉的手電筒。
“我,張鑫啊!那個……張鑫他比較擔心你嘛,說你一直沒接電話,所以就派我過來看看了。”
週歲禮露出一個有些尷尬的笑容,似乎對自已不請自來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我沒事的,這幾天恢復的很好。”
週歲禮見他仍然扶著腰,想來行動力依舊不便,“真,的嗎?”
一生要強的男人啊。
宋祈年見她髮絲溼漉漉的,碎髮貼在鬢角和額頭上,
“頭髮怎麼溼了?外面下雨了嗎?”
說著,他還試探性地揪了一塊她袖口布料,檢視有沒有淋溼。
“嗯,下得不大。”她捋順自已的髮絲,不想卻越捋越亂。
宋祈年看她這副呆呆傻傻的笨拙模樣,心底有些忍不住變得越發溫軟,薄唇上噙著一抹笑,是他自已都未曾發現的溫柔。
“傘不記得拿,外套也不記得穿。”
宋祈年責怪的輕輕緩緩,說著就往房間裡面走。
“我的上衣和短褲,拿去衛生間換上吧,洗烘一體機也在裡面。”
週歲禮盯著他手裡的白色襯衫和灰色短褲遲疑,又穿他的衣服……
見她遲遲不動,怕週歲禮多想,宋祈年解釋,
“外面雨下大了,今晚睡在這吧。”
他說完嘴巴抿成一條線。
宋祈年,你在說什麼。
這回他露出溫和笑意,想讓自已顯得誠懇,
“也不是第一次了,害怕什麼。”
宋祈年斂笑。
好了,越解釋越亂,不能再解釋了。
只見週歲禮接過他手上的換洗衣物,轉身走向衛生間。
看來,這丫頭還記得衛生間在哪。
宋祈年在原地輕挑眉梢,嘴角再次揚起弧度。
這就是張鑫送來的助攻,也是他即將失去的預發工資。
花點小錢,賺個老婆,實在划算。
週歲禮呢,磨磨蹭蹭換上了宋祈年的衣服。
週歲禮不算嬌小,但套上他的襯衫鬆鬆垮垮,直接能將短褲掩藏。
簡直像小孩子偷穿了大人衣裳。
她開始搗鼓宋祈年說的洗烘一體機,這麼多按鈕,該先按哪一個啊。
要不,求助一下……
他有腰傷不太方便吧。
要不,她只衝外面叫一聲,要是宋祈年應了她就毫不顧忌地決定麻煩他,要是宋祈年沒聽見,她就自已拿吹風機烘乾。
週歲禮鼓足勇氣,“祈年哥。”
……
沒有回應。
那好吧。
“怎麼啦?”聲音在門口響起,宋祈年坐在輪椅上探頭往裡看去。
她指了指高階產物,“我不會。”
“按那個就行,再按下那個,然後點啟動。”
因為衛生間比客廳地板高了幾公分,宋祈年的輪椅不太方便進去,他坐在衛生間門口指揮著,教週歲禮使用。
“祈年哥,你又不舒服了嗎?”
“沒事,久了就有些站不住了。”
宋祈年從洗漱臺下櫃子裡拿出吹風機,
“對哦,莊星昊最近都沒有叫你回去嗎?”
“他跟我說等劇組開工了再回去,工資照給。”
說工資照給的時候,宋祈年見她眼睛裡的星星都要跑出來了。
“過來,哥哥給你吹下頭髮。”宋祈年將吹風機放在雙腿上,按了輪椅右側按鈕就轉身駛向客廳沙發處。
“坐這。”
他在沙發某處停下,要週歲禮過來。
她強裝鎮定,目光不敢與宋祈年直視,不自然地走過來坐在他指定的位置。
他呢,打量著自已的私服穿在週歲禮的身上,心中湧起一陣強烈慾望,連同她,都得是自已的佔有物。
開關,暖風呼呼地揚起了她的發,宋祈年隨意攏了一提放在手心細細吹乾,髮尾、發中、耳側。
漆黑的發自然地順著光潔的額角披垂下來,宋祈年不敢過分用力,怕弄斷了週歲禮任何一根頭髮。
骨節分明的手指在她髮間來來回回,暖風呼呼而過,避免不了不聽話的碎髮朝週歲禮臉上撲去。
她索性閉起眼,好好享受宋祈年為她提供的特殊待遇。
這是宋祈年第一次為女孩子吹頭髮,手法不嫻熟,心裡忐忑不安,怕吹的技術太差讓週歲禮感到不舒服。
他還看見了週歲禮烏黑長髮裡偷偷藏著的分叉。
呼地一下,暖風直衝她後脖頸竄去,週歲禮驚,脖子條件反射一縮。
“抱歉抱歉,我沒控制好。”
宋祈年言語裡除了抱歉還有忍俊不禁,因為吹到前面的頭髮覆蓋住了週歲禮的臉。
他實在是沒忍住,手指不受控制地替她整理起頭髮來。
藉著這個只有兩個人的契機,週歲禮問道:
“祈年哥,我一直想問你,你出了事為什麼只有張鑫照顧你啊,你家人呢……”
後半句週歲禮問的很小聲,她突然想到這也許會問到宋祈年不該觸碰的禁忌。
她清楚地感受到他手裡的動作微頓,又迅速的恢復了正常。
“他們都不在我身邊。”
週歲禮看不見宋祈年此時眼底閃過一絲落寞,也聽不出他所說這句話的感情。
但她知道,這個問題問到這裡就可以結束了,她不該問下去。
她轉而言其他,“那你跟我哥是怎麼認識的?我看你們關係很好。”
宋祈年語調明快起來,
“你哥大學的時候為了一個女生跟幾個男生打架,我路過。”
“然後呢?”
“然後,我看顧西辭蠻可憐,幫他揍他們一頓。”
週歲禮覺得離譜,“就這?”
“之後你哥感激涕零,常常感謝我救命之恩,私下裡得空就會一起打球,打著打著就熟絡起來。”
宋祈年承認這段話他說的誇張了些,但他保證主旨大差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