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西辭今天還不算忙，臨近下班看診的人不多，就零零散散幾個。
“鐺鐺。”
“進。”顧西辭照常應了一聲。
診室門從外面緩緩推開，又被緩緩關上。
顧西辭沒有抬頭，只聽見高跟鞋嗒嗒聲傳入耳，看診人在他對面坐下。
一陣說不清道不明的熟悉香味撲面而來。
顧西辭想抬頭解惑正撞上關嘉禾摘墨鏡。
“你怎麼來了？”顧西辭不禁發問。
關嘉禾手動噤聲，“噓——”
這他就不明白了，不是應該老死不相往來嗎？關嘉禾怎麼反其道而行親自往他身上湊呢？
該不會是，要錢來的吧？
關嘉禾還缺這點錢？
但顧西辭還真就乖乖閉嘴不作聲，等著關嘉禾開口。
關嘉禾低聲教訓，“這是醫院，你說我來幹嘛的？”
他眼底迅速泛起一絲驚慌失措，“你闌尾又不舒服了？”
“不是，我，我小腹疼。”關嘉禾支支吾吾，聲音也變得軟軟綿綿。
顧西辭的擔心緊張沒有消失，反而還皺起眉來，“小腹？怎麼個疼法？”
“就是……很脹的感覺，走路也疼。”
“不是例假嗎？”
“那我還能不知道嗎？根本就不是那日子！”
在關嘉禾眼裡，顧西辭這麼問就好像在瞧不起她的智商。
“你去躺在床上，掀開衣服我看看。”
關嘉禾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立馬聽話照做，規規矩矩躺在冰涼的診床上。
邊行動她還邊向顧西辭解釋，
“我本來打算掛婦科的，可是我一想這個醫院我就你這麼一個人脈，傳出去也不大好聽啊，只好掛腸胃科了。”
人脈。
顧西辭一臉黑線，合著我把你當老婆，你拿我當人脈是吧。
照常檢查病人身體顧西辭都是會按醫院規章制度戴橡膠手套的。
這次看病物件是關嘉禾，他著急了些，也不管旁的親自就把她上衣掀起來，直接就用手指按在了她的小腹上。
“這疼嗎？”
顧西辭不僅能感受到指尖傳來關嘉禾平坦小腹上的溫暖，還仔細地觀察了她的表情，生怕把她按疼。
“有點。”
顧西辭好像知道是什麼原因了。
他有目的性地往下移了一寸。
“這呢？”
關嘉禾受到疼痛感好看的眉頭不由皺了一下，“嘶，就是這。”
“有兩下子嘛顧西辭。”
她還心大的誇起他醫術來了。
“所以，這是什麼原因啊？”
“這……”顧西辭嚥了咽口水，掩飾尷尬，“可能是我的原因。”
“啊？”
也是，昨晚他自已動作那麼猖狂，關嘉禾本身就瘦的沒二兩肉，光顧著發洩了沒顧得上她經不經得起折騰，不疼才怪呢。
他給她衣服拉下來的時候，還瞥見了她腰邊被自已捏紅的手指印，一種罪惡感油然而生。
“我給你開點藥吧，回去按說明書吃。”
“到底什麼原因啊？嚴重嗎？”
“……”
這我怎麼跟你說啊。
關嘉禾你別太冒昧。
“說話啊。”關嘉禾是個急性子，但凡有人要嗆她或者慢吞吞她就會火冒三丈。
顧西辭低頭故作鎮定，骨節分明的手握住筆在單子上寫了幾下。
“反正按時吃藥，飲食清淡，這一週……就別進行房事了。”
關嘉禾懂了。
面無波瀾地打量著顧西辭，最後將視線放在他白大褂上的胸牌。
她淡淡評價：“道貌岸然。”
隨後狠狠給了顧西辭一記白眼。
顧西辭不敢反駁，賠笑認慫道：“我去給你拿藥吧，你也不好拋頭露面。”
“哦，原來顧醫生知道怎麼體貼人啊。”
好內涵的諷刺，顧西辭更覺得自已昨晚不是人了。
他又問，“你一個人來的嗎？”
“誰生病還發微博啊？”
他忍氣吞聲，“我送你回家。”
這次關嘉禾倒沒有拒絕他。
走在醫院停車場路上，顧西辭想起什麼，“我可以隨便送你回家嗎？”
“趁我還沒坐上你的車，現在後悔來得及。”關嘉禾兩臂抱胸，下一秒就要生氣。
“我是說，你男朋友不會介意嗎？”
關嘉禾不耐煩，“你到底聽誰說的我有男朋友？”
他莫名情緒激動，“我就是覺得我這樣像個小三。”
關嘉禾即將嗔怒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
“你在跟我要名分嗎？”
“那你今天跑過來找我什麼意思，我都已經打算……”
她打斷他，
“你聽不懂人話嗎顧西辭？我說我沒有男朋友。”
轟。
顧西辭大腦一片空白。
她沒有男朋友……
她說她沒有男朋友啊……
“那我能做你男朋友嗎？”
顧西辭陡然嚴肅地注視著她，渴望得到心儀的答案。
她不假思索，眉眼彎彎輕聲一笑，“想做就做唄，也不是什麼大事。”
“……”
好敷衍的回答。
什麼意思啊？
“上車啊，愣著幹嘛。”關嘉禾站在他副駕駛車門前催促。
他怔怔跑過去替她開了門。
關嘉禾這就是他女朋友了？
可是他從未聽過如此草率的決定。
顧西辭惴惴不安一路，關嘉禾迷迷糊糊睡一路。
“到了，我送你上去吧。”顧西辭主動。
關嘉禾下意識反駁，
“你上去做什麼？”
“我又不能上去了嗎？”顧西辭卑微變臉可憐巴巴。
關嘉禾這才想起剛剛在醫院停車場答應顧西辭給他名分的事。
於是她回答：“倒也不是。”
該不會關嘉禾真是個海王，還是個時間管理大師吧。
“你家有人？”
“沒人，忘了剛剛答應你，上去吧。”
關嘉禾不等顧西辭回答便甩上車門往家門口進發。
“哎，你答應我了怎麼還愛搭不理的，拽給誰看啊！難道是我逼迫你的嗎？”
顧西辭堂堂七尺男兒，此時居然像個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媳婦兒，亦步亦趨地跟在關嘉禾身後，身體還不時地左搖右晃著，嘴裡更是發出陣陣咆哮。
“噓。”
關嘉禾再次手動閉麥，揪住顧西辭嘴巴。
顧西辭噤聲。
“你真的很過分關嘉禾。”電梯裡顧西辭小聲抗議。
“說好了哦，在一起的事先不要聲張，低調一些。”關嘉禾撲扇起她那裝滿星星的眼。
“怎麼個低調法？”
“連宋譽也不要說的那種低調。”
關嘉禾喜歡顧西辭沒錯，但這不意味著可以影響她的精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