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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怎樣的內情

皇上這一好奇,就馬上把人召來問了。

季安冉才領完任務,回到崗位上站好,聽到皇上傳喚,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剛才的差事沒辦妥?目光惴惴看向侍衛長。

侍衛長施揚瞪他一眼,“還不快去!”看他有個屁用,他又不知聖意。

季安冉苦著臉,小跑著去了。

進去就磕頭,“下臣參見皇上。”

見他跑得腦門直冒汗,承平帝笑著叫起,“跑著來的?”

季安冉嚥了咽口水,“怕皇上等得急。”

王和抿著嘴笑了起來。現在他總算知道皇上為何把這小子調來乾清門了。還有乾清門那些侍衛為何總愛讓他跑腿了。

這麼一個有趣的人,不只皇上,他見了也開心吶。

承平帝見他緊張,跟他寒暄了起來。

問他可有給平涼侯寫信,平涼侯知道他改考武科又是什麼說法,高興還是不高興?

聽到皇上這麼一問,季安冉崩緊的那根弦立刻就鬆了鬆。

“回皇上,下臣有給祖父去信。祖父得知下臣中了武進士,還進宮當差,高興壞了,把他私庫中的兵書和兵器都送給我了!”

“哦?都送給你了?”

季安冉重重點頭,“是,都送給下臣了!其他兄弟可羨慕了!”

“那當然要羨慕啊,一屋子的兵書和兵器都便宜你了。朕聽了都羨慕。”

季安冉又是得意又是驕傲。又生怕皇上誤會,撓了撓頭,“也不全是好的,很多都是殘兵斷器。”

“殘兵斷器?”

殘兵斷器留著做甚?承平帝很是好奇。

季安冉忙解釋:“都是這麼多年祖父一點點收集的。有知交好友的,有將士的,還有好些是敵將的。祖父留著做紀念。每一場戰役祖父都會收集一把斷刀殘器做紀念,這麼多年就留下了那許多。”

承平帝聽得愣住。

久久不能言。

戰爭留下的創傷,哪怕是勝仗,也沒幾人願意想起吧。平涼侯卻撿這些殘兵斷器收在私庫。

“你可知你祖父為何會留下這些殘兵斷器?”

季安冉思索一番,“下臣猜測祖父是對著這些殘兵斷器,一邊思念逝去的戰友,一邊回憶總結每一場仗背後的經驗教訓。”

“下臣在祖父的隨記中看到他記下了許多,關於每一場的戰後總結等等。下臣閱後,受益良多。”

承平帝很是感慨,什麼叫家族底蘊,這就是了。

有平涼侯留下的這些兵書及戰後隨記,他的孫子能比別人少走許多彎路。日日對著這些殘兵斷器,也會生出許多敬畏之心。

看向季安冉的目光滿滿的欣慰,好像看到一顆將星冉冉升起。

見皇上許久不說話,季安冉很是納悶。

皇上召見他,就為了說幾句閒話,聊幾句家常?

承平帝一看他偷瞄的神色,又樂了,哪裡能看不出這小子的想法。

“方才覲見的竇狀元,你可是認識?”

季安冉不說話了。眼神猶豫。

一旁的王和忍不住提醒:“皇上面前不可隱瞞,如實稟報。”

“別嚇著他。”承平帝溫聲開口。

季安冉抿了抿嘴,“認識的。他,他之前還與我姐姐定過親。”

“哦?”承平帝有些驚訝。

竇邑的婚事還是他賜的婚,方才他還問竇邑才新婚就當值是否適應。怎地還和平涼侯府的姑娘訂過親?

一旁的王和也滿臉驚訝地朝他看去。

侯府的姑娘,竇家敢退親?

竇狀元不是娶了太后養在宮中的鳳陽縣主嗎?這?難道平涼侯府那位姑娘是庶女?

皇上也這麼問了。

“不是,是與下臣同母的親姐姐。”

那就是侯府嫡女。

“怎會?”平涼侯府就這麼認了?

皇上也沒多問,想著這裡面也許有內情,便沒追問。

“所以你剛剛才沒理會竇狀元。”

“是下臣的錯。下臣一想到我姐姐被退親,而他高高興興地當新郎,心裡就不怎麼舒服。”

承平帝明瞭地點了點頭。看來侍衛和官員之間並沒有什麼不妥。

又問了兩句,這才讓他退下了。

又添一樁疑問,便叫王和去查。

王和很快就查清了。

承平帝聽完,又是久久沒有說話。

他執政後,不多的幾次賜婚,就給平涼侯府下了兩道?

還都與他的小侍衛有關。心裡忍不住打了個突突。

“王和,你說太后那邊知不知道竇邑訂過親?”

王和哪敢妄議太后。“太后怎會知道臣子後宅的事。”

“那鳳陽縣主知不知?”

“也,也不知的吧。鳳陽縣主陪太后深居後宮,也無處打聽。”

“那是竇邑的算計?”承平帝不認為這只是單純的巧合。

王和頭埋得更深。

竇邑明顯深得聖心,皇上也是打算重用的,還把竇父調去吏部,他哪敢說什麼。

“那樣的情況下,人多,分不清誰是誰吧。”

承平帝眉頭仍緊鎖,聽王和說起竇父,又想起竇擎。

竇擎原是翰林院侍講學士,常到君前,他對竇擎是很滿意的。不然也不會把他調到吏部,放在那樣一個位置上。

竇擎他觀察這麼多年,是個忠心且聰明的。

而且平涼侯府身份並不低,符合他想把勳貴打散,讓他們與文官家聯姻的想法。竇擎猜到他一二分心思,已經與平涼侯府聯姻了,應該不會再去攀衛國公府。

衛國公府如今沒有人在朝,爵位雖高,但還不如掌兵的平涼侯府。

那麼,是衛國公府看上了竇邑?

哪怕再小的事,再巧合的事,在承平帝看來,都有它的目的。

得利者自然有可能是算計的一方。

想到這事還是自己賜的婚,不禁有些懊惱。吩咐王和:“下回記得提醒朕,別再給人賜婚了。”

“是,奴才一定記得提醒。”

當天晚膳,承平帝去了太后宮裡一同用膳,不經意間提起此事。

太后有些驚訝,“那個小侍衛的姐姐和竇狀元定過親?”

懊惱連連,“哎呦,瞧衷家都辦了什麼事。”

承平帝急忙安撫,“不是母后的錯,母后也是不知情。”

“哎喲,那平涼侯府怎麼也不進宮陳陳情,倒讓衷家成了罪人。”

“母后千萬別這麼說。”

皇后也忙安撫:“前天鳳陽縣主和竇狀元進宮謝恩,夫妻二人高高興興,瞧著就是一對碧人,天作之合。可見是母后成就了一對佳偶,就是月老見了都要跟著歡喜的。”

平涼侯府掌家人不在,到底是懦弱了些,怕得罪太后。

“平涼侯大姑娘以後也會遇上自己的良緣。若母后心裡不安,不若賜季大姑娘一副頭面,也好讓她將來帶去夫家壯壯聲威。”

太后被安撫住,忙叫人去挑頭面首飾,又挑了幾匹宮緞一併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