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安瀾沒想到趙魁那邊竟是把虞氏族人請了來。
如今還被對方威脅,要動到外高外祖父先人的墳墓。面上一片冰冷。
“我外高外祖父確實是經商奇才,產業遍佈江南,但隨著朝廷更迭,他所創之商號在他去世前就已經沒有了。”
“大姑娘這話不對吧。”
虞有亮哪肯那偌大的財富離自己而去,“雖說商號不在了,可他的產業還在。他當年有一個大船隊,到如今也還有幾艘船仍在經營。”
虞有亮和虞氏族人目光晶亮。
幾條大海船!聽說能載幾百人的大海船!哪裡是他們洛州渡幾人十來人的小船能比。
載幾百人的船,比他們的房子加起來都大吧!
跑一趟得賺多少銀子!嘶。不敢想。
劉氏和季明巒等人聽呆了。安瀾手裡竟然有大海船?!
江南有數個通海的大碼頭,他們家從江南進京,最是知道有海船的人家裡是怎樣的金玉堆成山。也只有那些鹽商家裡的財富可與之一比。
當時家裡也想參股一條海船,結果四下打聽託關係,都未能入股。結果,安瀾手裡竟有大海船?
還有好幾艘?!
季明巒看她的目光都不一樣了。更何況劉氏。目光更是火熱。
但劉氏深知現在不能認。豈能把自家的財富拱手讓人!
“你們虞氏一族也是奇怪,分宗出去的族人還認是一族的?在我們季氏族裡,分宗出去的,就不認了。”
江氏俞氏跟著點頭,“可不是。分宗便是兩家人了。也不是隻有咱季氏這樣,這滿京城哪家哪族分宗出去的都是兩家人了。”
“怎是兩家人!我們年年祭拜的祖宗,難道不是他虞興棟的祖宗?若不是,那就把他先人的墳遷出去。”
“遷出去有何難。”季安瀾開口。
“到時候我派人回一趟洛州,把先人的墳遷出來便是,正好和我外高外祖父埋一塊。江南的風水景色可比你們洛州強多了。”
一番話說得虞家族人失了聲。
本以為可以遷墳威脅,結果正中她下懷嗎?
虞氏族長見狀只好說道:“大姑娘,堂伯祖的先人也是老朽的先人,洛州乃我虞氏興家之地,倒不好驚擾先人,讓他們流落到異地他鄉。”
“虞族長這話說得在理,又不是虞氏滅族了,哪好驚擾到先人。也不怕壞了風水。”
季明巒也說了一句。
虞氏族人面面相覷,又看向族長。
這份家財是一定要回來的,哪個族人不眼紅。
“大姑娘,我們查實了的,虞興棟幾條大海船確實還在,如今由大姑娘在經營。虞興棟無嗣,這是我虞家的產業,理應歸還。不然我虞氏一族也不怕上告的。”
“對,如今我們在天子腳下,難道皇上還不能還我們一個公道嗎?”
“就是,虞興棟出自虞氏,他自然該守虞氏族規!”
劉氏和季明巒等人聽得心急,才震驚於自家有了幾條大海船,載數百人的大海船,哪肯拱手讓人。
正想著如何應對,就聽季安瀾說道:“誰說我外高外祖父無嗣?”
呃?虞興棟有後嗣?
不是說他只生了一個女兒,便是眼前這位季家大姑娘的外曾祖母嗎?
“我外高外祖父確實只生了我外曾祖母一個女兒。但我外祖父可是兼祧兩房的。”
“什麼!”虞氏族人皆驚。
連劉氏等人也看向季安瀾。
“當年外曾祖父娶我外曾祖母時,可是應承過他岳父的,說將來生下兒子就讓他兼祧兩房,所以我外高外祖父才把一部分家財捐給朝廷之後,剩下的給我外曾祖母當了嫁妝。不過後來我外曾祖母又把大部分嫁妝捐給了舉義旗的太祖。”
不信?不信就去找太祖問問唄。
捐是捐了,捐了多少,除了太祖,連宗正寺都不一定知道。
且問去唄。
虞氏族人都驚呆了。虞興棟不僅有了兼祧兩房的後嗣,還把家財捐了?捐給起事的太祖?
這?他們敢去找皇家問?
“可你外祖父死了,他家也絕嗣了。虞氏的家財就應該還給我虞氏一族。”
“對,沒錯!應該還回來!”
“我外祖父是沒了,可他有孫子啊。我弟弟將來擇一個兒子承我外高外祖父的香火便是。”
虞氏族長張大了嘴巴,季大姑娘這麼不講理的嗎?
正要分辯,就聽下人稟報說平陽王府三公子到了。虞氏族氏更是一臉沮喪。
來的人是季大姑娘的未婚夫,還是什麼王府的公子,不為她說話,難道還能讓他們虞氏撈到好處嗎。
趙魁大步走進,掃了一圈,給劉氏等人行了禮,微笑地看向季安瀾,“可有需要我做的?”
走到她身邊,坐下,“你有了難事,第一時間想到我,我心裡高興。”
季安瀾悠悠看了他一眼,“難道不是你把他們叫過來的?”
趙魁一臉受傷的樣子,“安瀾竟這般誤會於我?我如何知道這些。”
失口否認。
季安瀾卻懶得跟他分辯。而趙魁也不在意她的態度。看向虞氏等人,還溫聲問起事情由來。
虞氏族人已不抱希望,來了一個皇族之人,還是大姑娘的未婚夫,不向著大姑娘,難道向著他們嗎。
結果,趙魁聽完,沉吟一番,“先鄭國公兼祧兩房可有文書記錄?”
季安瀾猛地看向他。
趙魁笑著伸手準備替季安瀾拂去她臉上的亂髮,被季安瀾偏頭躲開。
當著眾人的面,被未婚妻給了個沒臉,趙魁一張臉僵了僵,手也停了兩瞬才收回。
“兼祧兩房,事涉兩族大事,此事先鄭國公府上必是有文書記錄的。當年鄭國公府奪爵之時未被抄家,文書應是還在。”
對虞族長笑道:“此事等安瀾拿出文書一對,即可明瞭。該如何便如何。若你等有理有據,誰也不能佔你們族產。但若是我未婚妻有理,你們非要強奪,任你虞氏族人再多,我亦不會袖手旁觀。”
一番話說得在情在理,可季安瀾冷冷地看他,卻越看越覺得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