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半年裡，聶霆驍回來過幾次。

他看著蘇楠楠的肚子一天天變大，身子也逐漸變得有些笨拙。

他聽過肚子裡寶寶們的鬧騰，也見到過他們突然蹬起來的小腿和揮舞的小拳頭。

直到今天，馬上就要進入預產期。

聶霆驍從鳳城那邊回來，就見著蘇楠楠在庭院中曬太陽。

她聽到動靜，抬起眼睛，朝他綻出一個微笑：“剛剛寶寶們又搗蛋了。”

聶霆驍走過去，很自然地伸手落在蘇楠楠的肚皮上：“哪裡？”

“感覺到了嗎？”蘇楠楠問。

“調皮。”聶霆驍不由嘆息：“這兩天有沒有動靜？”

進入預產期，加上又是兩個寶寶，所以其實隨時都可能發動。

“昨晚有些宮縮，開始有些厲害，我還以為要發動了，結果突然又沒有了。”蘇楠楠現在也是頭大，心頭期待寶寶早點出生，可又不免有些緊張。

“衍峰說你的情況很穩定，加上研究院距離這邊不遠，等發動了我們再過去，畢竟家裡住著更舒服。”聶霆驍又陪蘇楠楠做了一會兒，道：“我去洗澡。”

他上樓洗了澡出來，看了一下腕錶。

距離薄衍峰說的時間還有半小時，這半小時裡，聶霆驍不知道多少次看腕錶，直到，終於到了下午四點半。

他拿起手機，給薄衍峰打了過去。

研究院中，薄衍峰緊張地看著最後的資料顯示。

這大半年來，他除了忙研究院原本的專案，其他時間，都在研究蘇楠楠病情的藥。

四點半，是他最近半年心血的驗證時刻。

實驗室中，分析器最後資料定格，薄衍峰還沒來得及看，就聽到了手機響。

他渾身一個激靈，拿起接聽，在轉過頭的一瞬，看到了身邊助手的表情。

他們在一起工作幾年，薄衍峰對於他的表情再熟悉不過。

此刻，助手的表情僵硬，眼底有明顯的失落。

薄衍峰呼吸頓時收緊，滑了接聽。

聽筒裡傳來聶霆驍的聲音：“衍峰，結果——”

薄衍峰慢慢轉過視線，看向定格的資料。

隨後，他無力地閉上眼睛：“阿驍，對不起，我已經盡力了。”

他翻找了大量的資料，和自己的導師也一起研究過很多個日夜，可還是失敗了……

薄衍峰明白這個失敗，對於聶霆驍來說意味著什麼，可是，正如他說的，他竭盡所能了，但是始終還是不知道能怎樣扭轉局面。

電話那端，是聶霆驍的沉默。

雖然早就對這個結果有了心理預期，可真的得到這樣的結論，他心頭依舊是挫敗，是無力。

彷彿再次嚐到了阿年死在他面前的絕望無力，聶霆驍聲音有些喑啞：“衍峰，辛苦了。”

薄衍峰不知道說什麼好：“阿驍，那——”

“我會去求她。”聶霆驍聲音已經恢復冷靜：“她要的，無非不過就是這個籌碼。”

“阿驍，是我沒用……”薄衍峰無力跌坐在座位：“我以為我可以的，卻還是敵不過她！”

“衍峰，你已經很努力了。她如果沒有兩下子，也不會成為那邊的首席藥劑師。”聶霆驍望向遠處：“楠楠這邊，還有多久的時間？”

“必須在一個月內用藥。”薄衍峰道。

“好。”聶霆驍應道：“等她生完寶寶，我就去K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