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楠楠聽到二人的話，心頭除了無力還是無力。

她知道，她們之間回不去了，也到了徹底說清楚的時候了。

“媽，不用說對不起。”蘇楠楠道：“畢竟是您給了我生命。”

邱雪華聽到這句，呼吸一窒，心頭霎時間好幾個情緒湧起，激動、慚愧，還有一絲不能為他人說的心虛……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蘇楠楠卻是繼續了：“但是我懷著孕，被扔下水裡的時候，我就把那條生命還給你了。”

邱雪華頓時身子一僵，幾乎猜到蘇楠楠的意圖，她心頭髮慌，連忙道：

“楠楠，你別這樣，我們是一家人，你爸爸不在了，我們更應該在一起……”

“媽，我站在您的角度，當時二選一，您沒有選我，我理智上理解您。”蘇楠楠緩緩道：

“但是我畢竟是個人，我無法做到在感情上毫無芥蒂。”

邱雪華哭出來：“楠楠，對不起，媽媽給你道歉，你別生氣，好嗎？”

一旁，蘇巧巧也道：“姐姐，我知道你肯定很生我和媽媽的氣，那你先氣一氣，等你氣消了，我們還是最親的親人！”

蘇楠楠輕嘆一聲：“來不及了，很多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永遠都沒有從頭再來的可能。而且我知道，就算是重新選擇一次，你們也會毫不猶豫犧牲掉我。所以，我們就這樣吧！”

這下子邱雪華是徹底急了：“楠楠，媽媽錯了，你別這樣，我們家沒有你就不完整，我和巧兒都需要你回來！”

“是需要我回家，還是需要我繼續犧牲呢？”蘇楠楠一時間情緒也說不出滋味：

“我為了這個家，已經把自己變成這樣了，你們還要得到什麼？”

她的話落下，那邊沉默了幾秒，隨後就是蘇巧巧的聲音，帶著哭腔，語氣裡卻是濃濃的失望：

“姐姐，你失蹤的這兩天，我和媽媽一直擔驚受怕，家裡和派出所來回跑，媽媽還甚至請大伯幫忙聯絡海上搜救隊！但是你一句話，就否定了我們所有的感情，我真的覺得寒心！”

蘇楠楠聽到‘寒心’二字，大腦有片刻的空白，隨後就是徹骨的荒唐：

“寒心？我為了你做了那麼多，最後關頭被你放棄，到底應該誰寒心？”

“姐姐，我已經道歉了，已經一直在彌補了，媽媽也暈過去了一次，而且你現在不是沒事了嗎？”蘇巧巧聲音拔高：

“難道非要我去跳一次海，你才能原諒我們？”

蘇楠楠突然卻是笑了，笑著笑著，眼淚都滾了出來。

她覺得荒唐，徹骨的荒唐，好像到頭來，錯的人是她。

是她被犧牲後不夠大度，面對道歉不夠海量，所以她狹隘、她自私，她不懂得理解人，一切都是她不對！

可是誰又知道，她被捆著扔下海時候的絕望？

她也是一個生命啊，而且肚子裡還有寶寶，她們根本不去抗爭，就那麼輕易剝奪了她和寶寶們的生死！

“所以，你覺得是我的錯那就是吧。”蘇楠楠已經不想再說什麼：“我們到此為止。”